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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笑情生 第6頁

作者︰唐絮飛

那一回,他真的有十成的把握,「女人」這名詞,將不會再與禍水做同一歸類

偌宜,是個外貌平凡、成績平平,但家世背景不錯的富家女。他想,現在就算有人拿再多的錢也收買不了她了吧!

除去一切變數的可能性,篤定從此風平浪靜,所以他非常認真專注地投入這段感情。

她一直不曾讓他失望過,只是外在的因素竟導致他兩人無法長相廝守。

不以外貌取人,只因她的外貌長相算是安全型,而他那時也不再是豆花王子,臉上的痘影褪盡,已然還他一張清新干淨的臉蛋。

身軀魁碩、相貌堂堂、不苟言笑,非常符合時下流行的酷哥典型,當時的他,想要吃香喝辣絕對沒問題,但他卻始終如一,專情于一人。

小宜的爸爸是得意于政、警、商三界的風光商人,商場得意後,他還打算競選下屆議員,達到政商融合的目標。

想玩政治,得花點心神在人脈的掌握上,恰巧他的三女偌宜與某官員之子是同窗,同窗的交情本有限,可絕的是,少公子已不止一次向伯父暗示,屬意他家的偌宜,希望能促成這段姻緣。

先前,他還在考慮,但目前的情勢看來,就算巴結也得逢迎上才行。是以他捉住女兒乖巧、听話的優點,對她大施親情壓力。

案親的一席話,讓偌宜痛苦萬分。她非常喜歡冠侯,而且也將自己的未來許給他了,怎知半途卻出了狀況?

「爸,我並不喜歡邵又暉——」

「別相信婚姻非要有愛情為基礎那回事,很多夫妻的感情是婚後才培養的。」

可是那種婚姻不是沒有對象的人才適用嗎?她有男友了呀,這個父親不也知情嗎?

「爸,相親而來的婚姻才需婚後培養,那個邵又暉,和我同學那麼多年,我一點也不中意他,他那個人太浮夸、太不老實,私生活又很靡爛,您若稍用點心打探,一定可以了解他是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野心還沒壯大之前,他或許會花點心思去考慮邵又暉那孩子的品性,但現在不同,他得在選舉前打好人脈基礎,管他阿貓阿狗,只要有所助益,他都可以蒙上眼行事。

「偌宜,爸可以安排你和又暉相親,但你是知道的,那助益不大。」言下之意,此事已成定局,要她別再費心思做困獸之斗了。

她是個孝順听話的孩子,自小就極少違背父母旨意,即使心有不甘,也不會起而奮力反抗。

當一切已成定局,邵家也下了聘,偌宜仍不敢對當時兵期只剩半個月的冠侯提及此事,唯恐用情至深的他喪失理智當了逃兵,那時他的前途便要化為烏有了。

猶不知情的冠侯仍是一天一通電話,把所有薪俸全花在手機昂責的通訊費上也在所不惜,他期待盼望的是退伍後兩人的朝夕相處,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分離兩地,飽受相思苦的折磨。

退伍在即,不冉像初來乍到般的每天扛著重槍跑五千公尺、上山下海操得頭昏眼花,而是等待十天八天的待職假。這樣的清閑,一來他不但可以尋出路找工作,二來也可以借機光明正大地前去找偌宜。那雀躍的心情,沒經歷過的人實在無法體會。

一樣的時間,相同的兩個人,但心態卻是大不相同。在她決定訂婚的日子,而那一天,卻剛好是冠侯光榮退伍的日子。

相戀一年半,但他有四百多個日子是待在軍中,兩人之間的維系全賴科技文明的造物——手機,來傳遞感情。

沒想到今天,仍是靠它來做分手訊息的傳達工具。

「小宜,我的假已經確定了,是這個月十八到二十八號,到時我會過去找你,咱們一樣老地方見。」

壁侯與偌宜,並未正式將彼此介紹給雙方的父母,雖然他們都曾向家人透露已有意中人的訊息。

低調來往,唯恐的也是戀情曝光後會見光死。

十八號離今天只剩三天,偌宜不敢貿然告訴他自己已成定局且迫在眉睫的婚禮。

「冠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坦白的?別說一個問題,就算一百個、一千個,他也應付她。

「你也和我客氣?」

「沒有啦,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你問吧。」

「我只是打個比方,萬一我在完全沒有選擇權下另做他嫁,你會怎樣?」

沒有選擇權的情況下嫁給別人?她怎會異想天開出這種問題來考他?但他還是全憑心思地坦白回答︰

「我會一蹶不振,也可能因此進到精神病院,因為我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她曾听說他的過去,這也因此成了她的顧忌。但今天他這一番的袒誠,更加添了她內心的痛苦——自幼家庭灌輸給她的觀念,讓她沒有勇氣拒絕父親的安排。

自小到大,父母從不難為過她,獨獨這一件,便大大傷了她的心,教她無所適從。

「冠侯,你休假的那幾日,一直到你退伍當天,我人都在美國,所以無法赴你的約,三十號也沒法接你光榮退伍了。」

敏感的他自此也嗅出她言語中不安的訊息,但他還是告訴自己,別多疑,他們的戀情是穩定的,再說兩年兵期只剩這最後十幾天,他不能因猜疑這心魔而自亂陣腳。

「那,你何時回國?」

「下個月十號。」

「好,我十號再CALL你。」

此時偌宜已淚盈于眶,但言辭間仍不敢透露異狀,只是沉默的時候比往常還多。

結果她在三十日當天,成了邵又暉的未婚妻。

不是外人傳達,而是冠侯從報刊上看見這個消息。

說是青天霹靂猶不為過,那噬心之痛是外人所無法領略的,他也應證自己的話——一蹶不振!那時他只能以藥物幫助自己入眠,那陣子,他心如槁灰,毫無生氣,甚至幾度想以自殺來結束生命。

大學時的學長湯星宇,也在這時適時出現,並伸出援手拉他一把。

猶記當年,他自困愁城,使盡方法墮落,鎮日以酒精麻醉自己。

比母完全無法相信,唯一的兒子竟沒傳承她的堅韌,她唯一的兒子,自始至終還是逃不過情劫。如果能夠未卜先知,知道兒子在愛情面前如此軟弱,以她強悍的性格,肯定會在他出生的時候使掐死他,也不用三番兩次老要將他自情關陷境給扯回來。

湯星宇的出現,背後的推手便是谷母。

比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與湯星宇相遇,她便認出他來了。冠侯曾帶他到過谷家,即使多年不見,但識人能力一流的谷母,老遠便認出他來了。

「你是不是姓湯?」

星宇陪同妻小變街,卻被一中年、但姿色尚且不差的婦人給攔阻。

他還來不及承認,谷母又更進一步確認︰「湯星宇?」

一句湯星宇,喊出了斑駁的記憶;「您是冠侯的媽媽,谷媽媽俞小姐!」他一句話中竟出現兩個稱呼,不知情的人也會莫名其妙。

比母笑樂了!這好小子,記憶不差嘛,都三年不曾見面了,他仍清楚記得,太好了!

「對了,旁邊這位是……」為免說錯話引起尷尬,她還是小心地將疑問交由他自己回答。

星宇這才開始介始,「我太太采麗,女兒綸綸。」

「喔,你好,我也自我介紹,我是星宇他直屬學弟的媽媽,夫家姓俞。以前我經常要冠侯的朋友喊我俞小姐,小姐谷媽媽俞小姐拜托的,他怎敢不收?只要不是紅包送禮的事,他定全力以赴,以報當年老上學弟家吃便飯之恩。

「您盡避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一定幫您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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