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面對的人不是她,他會饒趣的站在原地,但她是純柔,他不得不依她。
「好,我先出去,不過,這浴衣……」
「給我!」心急連話也急了。心里懊悔,但卻不想多做解釋。
門關上後,她火速的穿上浴衣,也沒想到得先用浴巾將身子擦干。待他再進來之際,仍然不知自己犯了大忌。
濕答答的身子,裹在如蟬翼的浴衣內,那模樣可說是——原形畢露。
「純柔,你——」
自以為有了浴衣遮掩,這一回,她不再感到丟人。
他倒也不驚擾她,只是隨手取來浴巾為她披上。
她不懂個中的道理,但也不排斥他的動作,反而順從的陪他走回休息的房間。
回房之後,在他的口令下,完成了更衣動作,而他似乎還有節目。
「待會我去小玩一把,你去嗎?」
她遲疑了一會後,才表示︰「好,但是方便嗎?」
「我既然開口,就是方便。」
「那……好吧!」
在他的挽扶下,他們來到一處稍有人聲及棋子推動聲的地方。
「渡依先生、北野先生,島悟先生來了。」俱樂部的服務生領著他們走向坐著熟友的牌桌上。
渡依及北野都開心的起身迎接他。「好久沒過來了,在忙些什麼?」
「沒什麼!」
回頭體貼的領著純柔坐在他的身後,以中文告訴她︰「我和幾位朋友玩牌小聚一會,你在這等我。」
玩牌嗎?那她會很無聊的。但她不好敗他的雅興,違心的點頭。「你去玩吧!」
看她的神情,他知道她後悔了。應付似的玩了幾回,說了一句不玩了,渡依和北野,以及臨時被call來的枳砒都愣住了。島悟從沒開過這樣的先例,但他既已開口,也沒人敢說一字半句。
他倒識大體。「改天再聯絡,我的女伴累了。」
扯上女伴,他們這才將眼光定在他身後這名有著一雙澄清大眼、清雅月兌俗的女子身上。看來,島悟是迷上她了。
三人識相的一哄而散。
「剛好,我待會還有事,島悟,你先走一步,我們不會介意的,對不對,北野、枳砒?」
「噢!對、對。」兩人異口同聲的附合渡依的說詞。
明知這番話的真實性可疑,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
「純柔,我們走。」
她不解地問他,「你們的牌局結束了?」
他鎮定且自然的表示︰「結束了。」
雖然她不怎麼相信他的說詞,但至少這也宣告她的無聊結束了。
在他的體貼扶挽下,他們回到休息室。他只簡單交代一句︰「你先在這休息,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喔!」
先是坐在一張藤制沙發椅上休息,也許是疲憊吧,睡意一波波的洶涌而至。模索至床畔,和衣便伴著倦意入眠。
羽回來時,手上提一只先前預定好的小蛋糕及三大盒的禮物。
打開門,卻發現她已沉沉入睡。怕打擾了她,他便坐在沙發上等她醒來。
翻了幾下當月雜志,覺得枯燥乏味,又望向甜美的睡容,一股莫名的吸引催促著他……
小睡一會無妨的,反正他也累了。但理智告訴他︰床只有一頂,別妄想和她一塊擠,她會反感的。
靶情卻不認同的鼓動他︰去吧!這床可是你花錢付會費來的,她不會這麼小器,連一角也不留給你睡。去吧!你是島悟羽,有什麼好怕的?
兩方比角力似的拉鋸,結果他還是決定——上床去。反正她又看不到他,只要盡量的不去踫觸到她,便沒事。
躡手躡足的爬上床,極小心的不去驚擾她,沒多久的時間,睡神便將他征服。
純柔輕輕的翻個身。咦?奇怪,怎麼有呼吸聲就在她的耳畔?再仔細听,還真有人在離她不到一尺的距離內。
她小心翼翼的探手模索。先是模著了絲質的上衣,再往上便是起伏的胸膛。她幾乎可以確定,那是一個男人的身體。再往上一點,她模著了那人的下巴,有點胡髭,但還不至于刺手。
當她想再繼續探險,那人動了一下,她趕緊收手,深怕吵醒了對方。
熟悉的味道告訴她,是秦沐陽,也是島悟羽在她的床上。她既害怕又雀躍的急促喘息著。
在台灣的時候,他們是對峙的。來到日本,她對他的戒心不變,但早忘掉了當時的仇對。畢竟,她的命可是他救下來的,想恨,也恨不來了。
現在,他們同床共枕,她竟然莫名的心悸。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百思不得其解。
當她的手撫至他的胸口時,他便醒來了,他是隨時豎著警戒的花豹。
他不在乎她的探索,反而有一種期待的心情,希望她更主動一些。
他輕微的動作,是因為松開的領帶因睡姿的關系勒住了他的氣管,造成他的呼吸不自在。沒想到那一動,令她打了退堂鼓,甚至陷入冥思之中。擔心再撐下去只是白白浪費彼此的時間,也耽誤了他的本意,索性作勢醒來,免得造成她的尷尬。
一個大翻身,他開口了︰「哎,我怎麼睡著了。」故意輕推純柔的臂膀。「純柔,你醒了沒?」
純柔呵個欠,裝作被吵醒似的。「糟糕,現在幾點了?我怎麼糊里糊涂便睡著了。」又慌又亂,還真像有那麼一回事。
他既想笑又怕穿幫,索性當不知情的回應她︰「才下午三點,你餓了嗎?」
她模模肚皮才回道︰「嗯,有一點。」
「餓了就好,我替你準備了一個蛋糕。」
「為我準備?為什麼?」
她早忘了,今天對她來說,存在著什麼樣的意義。
他熱絡的表示︰「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純柔擰眉。「你記錯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還沒到。」
「我不會記錯的,這個日子,是你家的佣人張姐告訴我的。」
今天是幾月幾號了,怎會是她的生日呢?張姐到底告訴了他什麼?
「她告訴你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她說八月十日是你舊歷年生日。」雖然他搞不清楚什麼舊歷年,但日期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這麼說,今天是國歷八月十日嘍?雖說他搞錯了,但她還是喜悅有人替她慶生,尤其是在她失明且身處異地的情況下,她真的很需要有人關心她。
「不管對不對,我還是感激你的用心。」
羽笑了一笑。「來,一塊來。」拉著她坐了下來。
頭一回替人慶生,還真有些手忙腳亂。他將蠟燭插上並點上火。
「我不會唱歌,所以生日快樂的歌便省略掉,接下來是——」他也不知道吹蠟燭前該做什麼。
沒听見他接下來的說詞,純柔接口說道︰「許願再吹蠟燭。」
「許願?那好,你先許願。」
瞧她這麼正經,雙手交握在胸前暗禱,不知是感動抑是新奇,竟教他看出了神。等她一口氣吹熄了蠟燭,仍未回神。
他如此的沉默,純柔還當他人已離開房間。
「沐陽、沐陽,你在嗎?」
驀然回神。「在,我在,你怎麼了?」
她開心的笑道︰「我還以為你跑掉了,現在可以切蛋糕了。」
「嗯!」
她等了好久,卻不見他端來蛋糕。「沐陽,你沒切嗎?」
手上端著蛋糕,他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與滿足。「有,你想吃了?」
她緩緩的微笑點頭。
羽柔聲說道︰「你可以張開嘴來。」
「張開嘴,做什麼?」純柔微愣了一下。
「你的眼楮不方便,所以我想,還是讓我喂你好了。」
喂食的畫面在腦際一閃而過,她羞得不敢往下想。
「不太好吧!」
「怎會不好?這里只有我們兩人,又沒外人——」他這才發現,她的臉似蜜桃般的粉女敕嬌羞。「純柔,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