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仕訓當著街就對霍無痕示愛︰「我娘,我見你對我有意,而我對你也是不用說的愛到了心坎里。要不,明兒個我差人到府上提親,你說好不好?」
小青及小玉不知道這人臉皮為何如此之厚?來到姑蘇城,也不先打听打听,她霍無痕是何等身份?以及貼上何人專有之字號?
霍無痕見他上鉤了,便對歐仕訓說了︰「明兒個,你來知府府衙向邵馨玉邵大人提親吧!」
歐仕訓還當他是權貴人家攀上府衙閨女——絕配!這一回,老王爺絕不會再嫌罵他,老交往一些勾欄中人或是貧戶女子了。其實他這哪叫「交往」,他這是霸王硬上弓,哪個讓他看上的女人月兌得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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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府衙門外來了他們這三名「尊貴」的痞子。歐仕訓是懂禮的大痞子,而另兩人則是仗勢欺人的小癟三、爛痞子!
歐仕訓身著白袍,倒是有了那麼點人樣;至于他身後的那兩人,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嘍□,不成人樣。
朱武才大嚷︰「開門!威鎮四宇堂堂江陵王府逸穎王爺之子——小王爺歐仕訓來也!」
他那副滑稽模樣,笑炸了小祥這門僮,他由內出來探問︰「你說你是誰呀?」
朱武才不厭其煩地又重復了一遍︰「我乃堂堂江陵王府歐逸穎王爺之子——小王爺歐仕訓之侍從。」
小祥這回可听仔細了︰「請問你來到府衙做什麼?」
朱武才趾高氣揚地表示︰「我陪我家小王爺前來提親。」
「提親?提誰親呀?」小祥不知邵府內還有誰需要提親的?知府大人的妹妹們各個名花有主,還有哪個是空出來閑著讓人家前來提親的?
朱武才一副——你這個笨門奴!不懂還不滾遠點?「你們這里誰主事呀?」
小祥搔搔腦袋道︰「邵大人主事。」
朱武才一听是邵大人,怒道︰「還不叫邵大人?也就是我家小王爺的岳父大人出來迎接!」朱武才搞混了,這邵馨玉不過是二、三十歲的青年才俊,而他一听到邵家是邵大人主事,便當他是老一輩之人。
小祥一听,不對呀!我家大人年紀輕輕的,又遠沒女娃出世,怎麼……他會稱大人「岳父」呢?
「這位大爺,您搞錯了!我家大人他——」
「別□嗦!要你去叫你便是了,還嘀嘀咕咕遲疑什麼?」經朱武才大斥,小祥才一溜煙地進入內堂。
不一會,吳肥即出現在大門之處。
他一出來,歐仕訓立即跪倒在地道︰「岳父大人,請受小婿一拜!」
吳肥遠搞不清東西南北,忙問︰「這位公子,您此話差矣!我是有一女沒錯,只是——」
「岳父大人,小婿傾慕小女,望岳父大人成全!」
無巧不成書,吳肥是有一女,名喚「藕娘」。他仔細地瞧著對方身上穿著,肯定來人定是非富即貴,還當是妻子未向他稟明女兒已有中意之人。二來,藕娘像他,體型壯碩高大,還一直擔心沒有人肯要;現在既有人上門提親,他自然是爽快答應了。
「好!就你一句岳父,成啦!你擇個日上門迎親。」
歐仕訓以為岳父亦急著將閨女送出閣,連下聘等等小細節也省了;要他直接娶人,他還樂得開開心心。禮盒一放,便匆擴找人排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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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又派朱文才上門,小祥一見他來,便記得前去通知師爺吳肥。朱文才下了合婚帖,要吳肥填上藕娘生辰;這麼一配,竟還是絕配!擇期不如撞期,也不等良日,便約在吳肥家中迎藕娘入門。
一切順順利利的,等送入洞房後,歐仕訓猴急著;才一進房,不忙著喝交杯酒,也不忙著嘗八果,便急著上床。
藕娘一句︰「先熄了燈火,我會害羞呢!」
聲音雖然有差別,可是歐仕訓一思及美人模樣,心花紛紛飛,也不記得霍無痕是高瘦,而藕娘可是高壯;燈一熄也就蠻上了,待發覺不對時——「我娘呀!你怎麼短時間內增加了那麼多肉呀?」
藕娘一听郎君喚她「我娘」,趕忙糾正︰「相公,我是‘藕娘’,非‘我娘’呀!」
歐仕訓腦袋撞了一下。不對呀!不但聲音不像,連名字亦不同,這……歐仕訓也顧不得未著寸縷,爬起身來,模黑到了桌邊,將燭火一點著,哎呀呀!
我的娘喲!怎麼「我娘」成了「肥娘」了?
藕娘一見相公赤果果的,羞得一張大臉紅漲……那肥滋滋的臉,頓時有如漲紅豬肝似的。
歐仕訓嚇得隨手一捉,拿了藕娘的褻衣便落荒而逃……※※※
朱武才、朱文才兩人,正在酒樓飲酒作樂,朱文才表示︰「這會小王爺正抱著美人享受軟香送懷的好滋味呢!」
「是啊!你我這會可是大功一件,明兒個,小王爺非打賞給我們江陵府花集院的香香、翠翠二妓供我人爽爽不可!」他們兩人酒一杯、話一句,好不得意。
說到歐仕訓這色賊,吃到了羹倉皇而逃,圍住女人的褻衣就上了大街,引來不少路人覷觀。
他還惡狠狠地宛如瘋狗般威脅︰「看什麼?再看本大爺挖穿你們的眼珠子!」他一路恫嚇,一邊找那文、武二才。
朱文才、朱武德兩人已微醺,鼻兒紅咚,酒話亂說,東倒西歪的。
歐仕訓一見他們兩人在酒樓中快活,怒沖沖地進了酒樓,一掌打得他們兩人哇哇大叫。
「誰?誰?」朱文才還不知他的主子已怒氣沖來,直問︰「誰這麼大膽?你不知我乃堂堂江陵王府——」
歐仕訓又是一掌奉送,怒斥︰「堂你個頭!你老子受氣了,你還堂不堂?」
朱文才頓時清醒了一半︰「小王爺,你不是在——」
「在、在、在!在你個頭啦!」他愈想愈氣︰「邵馨玉你竟敢坑我!」他決定擊鼓控告他去。
歐仕訓誤將吳肥當邵馨玉,也不想想,現在才一更天,著了女人的褻衣便往府衙擊鼓。
邵馨玉正和霍無痕溫存過後準備就寢,官差卻來敲門急喊道︰「大人!大人!」
邵馨玉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霍無痕的身,著好裝,開了門,便對官差說了︰「小聲點,別吵著了夫人!」
闢差放低聲量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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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馨玉一出公堂,仍是呵欠連連;而站在兩旁的官差,各個睡意正濃,他拍案一打——「堂下所跪何人?」咦?邵馨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見旁兩人跪著,中一人立在堂下,便問道︰「公堂之上,為何不下跪?」
歐仕訓憤報上名︰「我乃江陵王府歐逸穎之子——歐仕訓。」
咦?有來頭的!邵馨玉也不敢馬虎︰「小王爺,狀告何人?」
「我告邵馨玉,他——」他將手指向吳肥,口里卻告了堂上大人。
歐仕訓也正奇怪?明明那個美若天仙的「我娘」叫他前來知府府衙提親的,怎麼堂上大人卻是個年輕人,而那他誤以為是邵馨玉之人卻又拿著筆坐在一旁?那個位子不正是師爺該坐的位子嗎?
就在他糊涂,而邵馨玉也糊涂之時,吳肥開口了︰「愛婿,怎麼你洞房花燭夜不在房里,卻跑來府衙告我家大人做什麼?」
吳肥也搞不清,他這乘龍快婿在搞什麼把戲?
歐仕訓一听他這麼說,反問︰「邵馨玉是你家大人?」
吳肥點頭應聲︰「是呀!他是我家大人,邵馨玉是我家大人沒錯呀!」
歐仕訓昏了頭……怎麼會這樣呢?又問︰「我娘呢?」
這回可換邵馨玉開口了︰「你娘不在江陵府嗎?」
哎呀呀!歐仕訓這才知,他被坑了!什麼我娘不娘的,還稱她是「我娘」,便宜全被佔了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