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多久了?」
「五分鐘了吧!」
「噢!」曾元漢也不管手中的設計稿下午要交件,吩咐手下︰「三郎,接下來的由你接手,我出去找個人。」
他交代完才匆匆出門,這種情形可從未發生在曾元漢身上,不過他的下屬也不敢胡亂下定論,繼續接下去做了。
他沒有把握她的去向,只能像個丈夫尋找離家出走的老婆似沒個目標晃來晃去。
林月葵也沒個目標走,怎麼逛怎麼走,繞來繞去還是在公寓大樓附近。她本事大,竟在這一帶走了三個小時;而他也在毫無目標之下,東奔西跑尋找他們母子倆的下落。
就在他即將放棄之時,她的身影及一台女圭女圭車在大樓附近的公園外坐椅上捕捉住他的眼光。
「她根本走不出這。」他忘了,她已無家可歸了。他將車子緩緩停在她的面前,按下車窗︰「月葵——」
她听見熟悉的呼喚聲,便四處找尋聲音的來源——她看見了他那輛銀灰色TAURUS旗鑒金貂王SHO。
他下了車走向她,冷風凍得她臉頰紅撲撲的。
「很冷,我們回家吧!」他溫暖的聲音令她有寒冬中除了冷冽外的溫暖。
他們一回大樓,林月葵忙著將小孩安置在暖房中,三個小時的冷風夠他一個小baby難受了。
由于出去又不敢喂母女乃,女乃水飽滿的脹痛使她夠難受了,她順這個機會回到家中,先疏疏困,曾元漢也不知道她會有這種困擾,未先敲門即推門而入,眼前情景令他看愣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難怪有人說女人最美的時候是喂母乳的時候,baby滿足似的吸吮,太美了,令他忍不住想捕捉下這個畫面。
林月葵也不知他已進來,她一心一意只想解除這種乳脹的痛苦,其余的倒也不在乎,約過了兩分鐘她才發現房內不只他們母子倆。
「你——」
「我——」
兩人挺尷尬的,不過她並不認為她盡天職是一種猥褻,她只是不著痕跡地別過身,曾元漢這才發現自己也太莽撞了,竟看這麼久也不知回避,男性的沖動使他如挨一拳似的難受。
「我先出去,你——待會出來一下。」他匆勿走出去。林月葵看了一下他,點了點頭。
她出去時,見他獨坐沙發上。
「那是我媽。」
「我知道。」
「你還真信她的話?」
「這——」
「你可以直接告訴她,你不是什麼女賊,你是我兒子的保姆兼生母。」曾元漢打心底認定她了,在尚未有新人選出現之前,她仍是他兒子最具資格的母親人選。
「我不敢。」
「不敢?有何不敢?這是事實。」
「你告訴過她,我們有立契約嗎?」
「沒有。」
「那我的立場在哪?她又不知道,說不定她還會誣我胡謅呢!」
「我沒想到會這麼突然。」他也很懊惱出這種紕漏,他還打算等他的另一半出現再宣布這事,現在不提早似乎不行了。
他call電話給母親。
「元漢,你未免太——」
「媽,月葵不是什麼女賊。」
「誰是月葵?」
「你口中的笨女賊。」
「她不是女賊?那你們有什麼關系?」
「我兒子的生母。」
「你兒子?元漢,你和我在雞同鴨講是不是?你哪來什麼兒子?還有什麼月葵的又是怎麼一回事?」曾母被搞混了,什麼她兒子又有兒子,也沒听他說過什麼,竟一下子就蹦出個兒子。
「媽,月葵是生下我兒子的女人。她現在住在我這。」
「元漢,那個女人生的真的是你的種嗎?你可別吃虧上當,若只是一夜,你也要小心仔細一點,別上了人家的仙人跳。」曾母才不信這種一次就中獎的機率。
怕兒子傻呼呼的,一听有孩子,就照單全收,來路不明的也要得笑呵呵,只怕當了烏龜都不知;加上他又有幾個錢,人長得英俊,倒貼的都有,不怕沒這種貨色使計硬栽贓。
「媽,你放心,煥宇是原裝進口,保證不是水貨。」
「這麼肯定?」
「他是試管的,能不肯定嗎?」
「兒子,你不行是不是?怎麼還要用試管的,原來是我錯怪了雪莉,我還以為她有問題,還訓了她一頓。」
「媽,她是有問題沒錯。」
「怎麼說?」
「她不肯生孩子;我只好借助別人的子宮。」
「借月復生子?」
「嗯。月葵是我借月復生子的對象。」
「那她怎麼沒離開?」
「我和雪莉吹了,小孩沒人照顧,她又無依無靠,很自然的。」
「你這樣問題很多的,我馬上過去你那。」
「媽,有必要這麼急嗎?」
「當然有必要,我的金孫耶!」
曾母如坐火箭筒似,咻——馬上抵達現場。
「媽,這麼快,你時速多少?」
「不多,一百多一點點。」
他才不信只有一百多一點點,她今天這趟出門,肯定接了不少紅單,闖紅燈啦、超速啦,加上不當超車、違規左右轉鐵定是有的事。
曾母雖已六十多一點,可是先天優越環境,加上後天的富裕生活,歲月的痕跡一點也佔不了她的便宜,想偷偷盜壘也不行。
「你是月葵?」
曾母一眼即看出她的出身鐵定寒酸,不過呢,他們家有的是錢,不需要再來個富裕千金來增加財富,這一點她將就一下就通過了;第二眼又看出,她真的很單純,將來她們婆媳之間一定好相處,為什麼呢?她既然可以領教她的精神訓話又一句不吭,這種功夫了得,她喜歡;第三眼她又看出,月葵是包會生的女孩,葫蘆腰——哎喲,光那個臀部,生他八個、十個一定沒問題!經她鑒定過後,她舉雙手同意林月葵進曾家大門。
「曾太太,我是。」林月葵已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了。她這人唯一優點是定力夠,唯一缺點也是定力夠,這話怎麼說呢?她可以讓人足足數落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句也不吭,可是她卻無法在別人數落她之後予以反擊,因為她自認她靜靜地做事,只要對得起自己,她也不在乎別人拿什麼眼光看她,故她與生俱來就是吃虧的命格。
「元漢,依我的意見,反正你已恢復單身了,不如讓月葵入曾家,名正言順的也比較好。」
「媽,我們又沒感情基礎。」他不知那異樣感受是否算是情意萌生。
「感情基礎?你看你和雪——呃……」
「她知道,無所謂的。」
「喔!你們在一起也那麼久了,還不是吹了?你也不小了,三十五、六了——」
「媽!是三十四。」
「好,好,三十四,三十四也不小了,再讓你談個十年戀愛好了,都四十四了。
元漢,你若一輩子在談戀情,我不就——不過,現在也不算抱孫無望了,我的金孫呢?在哪?讓我看看他。」曾母這才發現她來這麼久也不見他口中的「兒子」的行蹤。
「月葵,去抱小宇出來。」
「好。」她轉身入嬰兒室,抱出開心得手舞足蹈的曾煥宇來。
「來、來,我看看。」曾母一接過手,心花全開了。金孫、金孫,她盼了好久了,她這麼一接手,此行目標全忘了,連訓話及諫言也全飛出九霄雲外了,金孫重要。
他們一見曾母重心全往曾煥宇身上去了,可以確信以後不會再有人听她精神訓話,更不用再當強迫性的听眾——解月兌了。
「對了,我決定讓月葵進門,你看著辦。」
「媽,太專制了吧?」
「沒有議價空間,快一點辦。」哇!這下子趕鴨子上架。
曾母親自出馬決定之事,是沒有說NO的機會了,他們只有乖乖受封的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