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打電給林敘娟。
「敘娟--」唉唷!怎麼又是答錄機,她可亂了,原本想求助于她又找不著人。
她忍住下月復的疼痛,留言後拎了個包包,叫了輛計程車,獨自搭車至醫院。
進了產房不到兩個鐘頭即產下一子。
第一天來探她的是林敘娟。她回到家一听到她的留言,立即趕了過來。劉艷雪一個女人家,又跟了個不能公開的男人,生了孩子又不敢求助那個男人,她這個朋友豈能坐視不理;她將孩子寄放在婆家,自告奮勇前來照顧產後虛弱的劉艷雪。
「艷雪,你醒了!」
「敘娟,是你。」劉艷雪好開心醒來時有朋友相伴。
「我一回來,開了答錄機,才知道你已入院,立刻趕了過來。來來來,先吃一碗蛋花湯壓壓冑,剛生產完,胃很空的。」林敘娟扶她坐起,並喂她吃東西。
劉艷雪有點想哭的沖動,枕邊人不及朋友,她伴君十年還輸了個交往三年的好友。
林敘娟見她淚水幾乎奪眶,直慌著說--
「別流淚,很傷眼楮的。」林敘娟直叮嚀,流淚對剛生完產的產婦而言是很傷身的。
「我不會的,只不過是感動罷了。」
「艷雪,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他呢?」林敘娟忍不住問。
「他……我找不到他的人。」
「為什麼?你們不是住在一塊?」
「他早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為什麼?你們分開了嗎?不然他為什麼搬出去?」林敘娟難以理解。早在她們得知他們這段地下情時,她們老早就勸地快快收手,別再執迷不悟了,但這段感情還是一直持續著。可是她現在已有了孩子,他竟還離去,莫非他還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不然哪走得開?「他不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
「他知道。而且他一個禮拜至少回來一次,這一次還不到他回來的時間,所以我生產的事他還不知道。」
「你沒他的電話?」
「沒有。他曾經留了call機號碼給我,可是也不知丟哪去了。」
「那他是誰,我替你找他的人去。」
「不,不用了,我有留言,他一回去找不著人就會來這的。」
不過他卻是在他們的兒子臨滿月的前五天才得知她已生下孩子的。
因為這一回凌家出了個難題給戴威,戴威為了思考反擊的對策,將那一票智囊團閉關一個星期,準備來個絕地大反攻。
事情原由是--
「戴總,關于冠榮投資案那塊地,約有十分之一的土地在價格上和地主談不攏,他們不肯出售,我看咱們得將這案子停下來了。」由于戴家遲遲不肯談凌訪玥及戴威的婚事,凌昱成已發飆了,打算以合作的合約打壓他們。
以前的戴威或許會在他的壓力下低頭,可是這幾年的歷練已使他成了刀槍不入的鐵甲之身。什麼招術不行,竟想以此來打壓他,門都沒有,他戴威又不是被唬大的。
土地這檔事,有百分之八十操在凌家手中,其余百分之二十是一些散農的建地。錢他們又不是沒有,加幾成也不成問題;機械已申請進囗,員工也訓練完成,他竟出這種花招!好,你要狠,那就別怪他耍毒,看看是你這老的奸,還是他這小的辣。
他私底下另覓地點,並在預定時間內完成手續,他們戴家與其它公司聯合,並將機械進駐、員工駐扎,開始動工。而凌昱成猶自洋洋自得,若沒他這塊土地,他們戴家的鴻國企業還能有什麼搞頭?
「凌老板,機械已進駐並開始動工了。」
「在哪?」
「在五股工業區內。」
「什麼?」凌昱成一听可大嘆失算了,好不容易握有勝籌,現在反成了敗將。不,不可能!他凌昱成不曾敗在戴威那個毛頭小子的手中。「盛德,查查看到底是誰給他們撐腰。」這一回他故意勒緊那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就是要迫他履約娶凌訪玥,不知他竟從中跳出。太可惡了!凌昱成怎麼也不相信他會栽在戴威手上。
「凌老板,我馬上去。」
「嗯!下去吧!」
「是!」
凌昱成這會是血壓直升、心髒跳動加速了,原本只有他算計人,殊不知也有被算計的一天。他握在手中的滾珠幾乎可以榨出汁來了,可見憤怒的程度。
另一方面,戴威在凌氏的眼線回報--
「戴先生,凌老十分生氣。」
「哦--那他有沒有什麼表示?」
「似乎叫人去查你公司的幕後老板。」
「他以為我戴威不能獨當一面嗎?隨便他查了,反正他水來、我土掩,看誰厲害!」他縱橫商場多年,什麼老奸巨猾沒見識過?他既有本事扛下鴻國這麼大的企業體,自有一套抵擋外來侵略、設計的本事。
「戴先生,那我先走了。」
「好。」他按了內線。「王翔,帶亞南到會計部領賞。」
「是!」王翔也是智囊團成員之一。他們六個人平常是不做事的,他們的任務只須了解公司內部運作、熟悉外在敵對強手加以綜合歸類,以備不時之需;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那一時若得以成功,也表示他不枉花費這筆薪水支出了。
這會他可以回艷雪那好好休息一陣子了。他為此事花費將近十天的精神和體力,人已感到疲乏,這才想到劉艷雪的預產期似乎已過,便匆匆忙忙趕回家去。
第八章
一進門,滿室盡是補品香。
他直接上了二樓,在他們房門口即听到劉艷雪正逗著孩子的笑語聲;他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眼前景象令他呆楞--一幅母喂子畫完美的呈現。
劉艷雪坐在床上,而床邊是一張嬰兒床,她懷中的嬰兒努力地吸吮著母乳;他走向他們,這是他渴望已久的一種愛--母愛。自小失去母親,從未體會過母愛的滋味,現在,他看到了,也感同身受到了。
「何時生的?」
劉艷雪在他眼中讀到歡愉的訊息。「生了二十五天了。」
「二十五天?我……你怎麼沒找我?」
「我丟了你的機子號碼。」
「你也真糊涂。」他見寶寶已吃飽,順手接過來。
「先拍他打嗝。」
「怎麼拍?」
她教他,他也依樣畫葫蘆,挺有女乃爸架勢的。寶寶在他懷中安穩地打了個呵欠,又沉沉地入眠,那副滿足狀令他這個初為人父的父親開心極了。
「取名沒?」
「還沒,留著你取。」
「那我問問爸爸好不好?」
「你向他提過嗎?」她訝異了。雖然她心中也是抱持著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希望,希望他會有所行動,但所抱持的希望畢竟微乎其微。
「艷雪,你開始正常了。」他一直認為她為什麼不像傳言中的地下夫人般總是獅子大開口,一會要珠寶、一會要進口車,更貪心點的要房子,難怪他常要質疑她到底是以什麼心態跟著他。難道她不怕他哪天棄她不顧,到時落了個人財兩空嗎?還是她認為穩坐寶座,什麼也不怕?
「阿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我開始正常了?」她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為何。什麼正常不正常,莫非他認為她以前的一句不吭、不使潑、不爭取是不正常嗎?她是很用心在經營這段感情的,深怕好不容易結起的網會一絲絲剝裂,而他竟將她這一分用心當成是傻子、呆子的作為?
「你會開口要求了。」
「你害怕我會?」
「不是害怕,只是你現在開口,會不會遲了點?」
「這話怎麼講?」
「現在我的身分提高了、事業有成就了,多少名門淑媛爭著想攀上我,你現在才來爭取,機會豈不小了許多?」這是事實,他還在奮斗的當年,他們若是公開戀情,在一起的機會也許很大,同現在他成了頂尖企業家,多少名門淑媛前僕後繼地涌向他,她若想爭一席之地是比較難的。不過幸好戴忠全也喜歡她,加上他們又有了小孩,她的勝算才算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