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幾個孩子,她不得不努力的工作,三個小孩要上學、要補習、要吃飯,雖然她不是一個善于理家的女人,可是她總會特別注意他們,每當工作到一個小段落,就要上樓去看看他們,她這樣錯了嗎?
她要工作難道只是為了自己嗎?她一個人海闊天空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為了小家伙們,她婉拒了到外國留學的機會,也婉拒了出任講師的機會,這難道是她自己犯賤嗎?
自從束景星來了之後,她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善待小孩的人,就算他只是一個機器人,可是她卻在不經意之中將他當成了一個重要的家人,願意將自己的信任放給他,因為她知道他對小孩的關心會超過她,而她信任他,但他卻……
「沒錯!我只是一個保母,可是我關心他們的程度居然超過你一個身為母親的人,任何人都有資格說你,不止是我!」束景星冷笑著說,「依我看,就算你為一個有名的小說家,也不過是一個失敗的母親,我真恨我以前看錯了你,居然還為你書中的情節而著迷!」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閑扯!」路亢急促的喘著氣,听著她被稱為一個失敗的母親,她的心中一陣一陣刺痛!她了解自己要為哥哥扶養小孩的責任,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但是她在努力學習,可是今天竟然被一個外人直言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失敗的作者,她的委屈有誰了解?「做過今天你就可以走了,我大可請另一個人來代替你!」
「是嗎?請另外一個機器人嗎?」束景星哈哈大笑,但臉上卻一點也沒有笑意,「那我祝你早日找到一個真正的機器人,那樣至少他不會開口說你的不是!」
「你——」路亢將臉撇到一邊往門外走去,因為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淚水!尤其是這個男人!
走人就走人!這可不是他自己要走的,是這個笨女人要他走的,他走得理直氣壯,沒有誰可以說他的不是,就算是大姐束景若也一樣!
「束哥哥!」突然,望月的嗚咽聲從二樓樓梯上傳了下來。
「怎麼啦?」束景星緊張的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二樓,蹲在地上問著望月。
「不要罵媽媽好不好?你也不要走!你們都是我最喜歡的人,求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望月睜著一雙淚眼哀求著束景星。
「我只是在告訴你媽不可以這樣對待你們。」束景星好聲的解釋著。
「可是……可是……」望月還是哭泣著。
「好了,乖,不哭,去睡覺吧!」束景星帶著望月回到了房間、為自己剛剛那個音量吵醒了他而不好意思。
「其實……束哥哥……」望月在棉被里還不時望著束景星,深怕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他們。
「怎麼樣?」束景星和藹的問著。
「其實哥哥昨天是睡在同學家,所以媽媽不是故意不帶哥哥去醫院。」望月小聲的說著。
「什麼?!」听到這話的束景星整個傻了眼,望日不是在家里發病,所以路亢才會不知道!哪他……不是錯怪她了嗎?
「媽媽一接到電話以後就開車帶我們去找哥哥,她沒有不要我們!」
「謝謝你,望月,我錯怪她了!」束景星有點懊惱的說著,他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罵路亢,還罵得那樣離譜,這讓他要怎麼跟她道這個歉啊?他為什麼不先問清楚再說話呢?而她,又為什麼不辯解呢?「我會跟媽媽道歉的!」
「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待在家里了?我們不想要別的保母!」望月低聲說著,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這……」束景星很無奈的抓了抓頭,他也不想丟下他們不管啊!可是路亢那邊……她正在氣頭上,他哪有臉皮硬撐著留下來啊!
「束哥哥……」望月哀求著。
「好,我會留下來!」嘆了一口氣,束景星只怪自己的心情不知怎麼回事,一看到路亢就不穩,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僵局。
「好,不可以反悔,反悔的是小豬!」听到束景星答應要留下來,望月高興的笑了笑,然後乖乖的閉上眼楮睡去。
天啊!這下子怎麼辦啊?他捅了這種婁子,要他怎麼拉得下臉來道歉啊?
但是想著剛剛路亢那疲憊而又憤怒的臉,束景星的心底又升起陣陣歉意,她不是故意不注意望日,只因望日剛好不在她身邊啊!而且她那憔悴卻又強打精神的模樣,他剛剛為什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束景星啊束景星,你真是個大笨蛋!他搖著頭嘆息著,然後開始想著要如何去告訴路亢︰「請讓我留下來!」
這……多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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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路亢在醫院跟家中來來去去的,在家里看到束景星時也只當沒看到,她只是溫柔的對待著望月跟望星,和聲安撫著他們那顆怕再度失去親人的心,然後就又風塵僕僕的趕到醫院去探護望日。
自作孽不可活!望著路亢那有意的冷冷眼眸,束景星覺得她似乎是用眼神問他怎麼還不滾!可是很奇怪,雖然如此,但她那種放心將小孩交給他的態度,卻讓他有種被信任的感覺。
望日住院後的第四天下午,在小家伙們還在學校時,束景星接到一通由路亢出版社打來的電話。
「喂,你好,我是小亢的編輯徐寧。」
「哦,你好,我是束景星。」束景星將電話夾在頸旁還繼續洗著碗。
「哦,是你,我上回見過你。」徐守打趣的說。
「沒錯,有什麼事嗎?是望日有問題嗎?」這個編輯又打電話來,讓束景星不禁有點緊張,深怕是望日的病情有什麼變化。
「不是,是小亢稿子的問題,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到小亢的工作室把那個手提電腦打開。哦,你會用嗎?」
「會,我當然會。」拿出了手提電腦,束景星邊開機邊說話。
「對,你當然會,你是機器人嘛!」想起了這個笑話,徐寧又大笑了起來。
「徐寧,我是人,不是機器人!」束景星有點不高興的說著。
「我知道啦!也只有小亢那個少根筋的人才會以為你是機器人。不過這不重要,你幫我看一下小亢的作品有沒有在里面?」
「嗯,我找找。」束景星連開了幾個檔案都不是,最後看到一個有點像的,「是這個叫做‘天橋’的嗎?」
「對,就是那個,能不能請你將它拷貝到磁片上,我待會兒過去拿。」
「好,沒問題。」束景星照做,但卻發現這篇稿子好像還沒有完成,「可是這篇稿子好像還沒寫完。」
「我知道,小亢來不及寫,可是我們趕著出,所以只好先把前半段拿過來,後半段她還在趕,她這篇稿子早該給我們了,為了那幾個小家伙,她遲了很久。」徐寧在電話里為束景星解釋著。
「她還好嗎?」想起路亢那原已夠瘦的身影,束景星不自覺地開口問著。
「累壞了,但是沒辦法,出版社才不管這麼多,他們只要稿子不管人!」徐寧打抱不平的說著。
「你什麼時候過來?」束景星想到自己還得去買菜跟接望月、望日下課,因此先問好,免得徐寧白跑一趟。
「馬上。
說完這句,徐寧就把電話掛了,而束景星根本也不知道他的馬上是多快,只好先把磁片拿好,然後將剛剛開錯的檔案—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