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干什麼?羅桀翰無聲的走進辦公室,發現她正將整張臉貼到一張發黃的舊文件上,然後又突然閉上眼楮,仿佛正在冥想般。
「現在的進展如何?」他決定開口打破眼前這看來有些奇怪的畫面。
「啊!」她仿佛受到小老鼠,慌亂得睜開眼,紙張從她手指間滑落,她又著急的趴到地上把它拿來了起來。
季莫琳抬起頭,眼神仿佛沒有焦距般落在他身上,她微眯著眼,滿臉通紅。
「羅先生?」
「是我。」他習慣性的皺緊眉頭,對于她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感到有些不滿。
「你不是看到我了嗎?除了我還會有誰來?」她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低下頭去,顯得局促。「哦——」
「哦什麼?」他惱怒的蹲與她平視。「進展如何?你找到了嗎?」
「對不起,我看得很慢,到現在連一半都還沒看完。」她的頭低得仿佛就要踫到地板了。
「起來吧,明天繼續看。」他伸出手去,想要把她從檔案堡壘里拉出來。
她順從的讓他拉了起來,卻在他放手的剎那,雙腿竟麻痹到沒有感覺,向旁邊傾倒過去。
「嘩啦」一聲,被她身體踫到的檔案文件倒了下來。
羅桀翰及時的再次伸手想拉信她,卻還是趕不上她倒下的速度。
「唉喲!」她的呼喊聲,似乎比平常人反慢半拍。
季莫琳臉色慘白的坐在一堆文件上,撫著自己本來就受傷的右腳踝,而現在更可以感覺到陣陣剌痛。
「檔案都被我弄亂了。」她轉過身,看著倒在身邊的檔案,著急得掉下淚來。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而且有些還沒看過的也混在里面了。」
「你的腳怎麼了?」羅桀翰蹲,看著她握住的腳踝。
「今天下午就扭到了,但現在還是痛得很厲害。」她眼神凌亂的瞥了他一眼,對著文件落下淚來。「怎麼辦?時間可能會來不及,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還有很多沒看完。」
「別管這些了。」他的手輕觸了一下她那看起來明顯腫脹的腳踝,惹得她痛呼了一聲。「你要先去醫院。」
「沒什麼,我想它會好的。」她開始整理著身邊的文件,雖然淚水持在眼角,但眼神卻專注且認真。
「我說別管了!」羅桀翰莫名的感到怒火攻心,眼前這個整天慌慌張張的季莫琳,總是很輕晚就能爐起他的怒火。
她手里拿的一疊紙張,差點因為他的怒吼再度掉在地上。季莫琳的物指抖動了一下,她噗起雙眸看向他,顯得非常的不安。「是不是因為我速度太慢,讓你生氣了。其實還有很多時間,我想我應該可以——」羅桀翰听著她的慢聲細語,發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全部耗盡。他大掌一伸,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干什麼?」季莫琳被他的舉動嚇傻了眼。
「由于你一直喋喋不休,我決定把你從暈堆文件里扔出去。」他悶哼一聲,語氣惡劣。
「不要!」本能的抓住他的衣領,她嚇得面無血色。「我已經盡力了,真的!
我不是故意這麼慢的,因為我扔掉了隱型眼鏡,卻發現自己沒把眼鏡盒帶出來。所以看久了眼楮就很痛——「」難怪剛才你的臉都快貼到文件上了。「他抱著她大步往門口走去。
「那你可以放我下來了!」生平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她只覺得胸口窒息得快要暈倒了,從頭到腳全都布滿了羞赧的紅暈,連心跳都因此快要停止。
「我不被扔出去——」她緊揪著他的衣領,急得快掉下淚來。
「季小姐。」他在門口停留了一下。「原來——那——你要帶我去哪里?」
「醫院。」看著她眼里閃過的迷糊的表情,他開始覺得興味盎然。「你總是這樣嗎?」
「其實不需要去醫院的——」季莫琳試著深呼吸,相要緩和自己緊張的情緒。
而她也努力想要搞清楚眼前的情況,可是光想到自己被他抱著,她就更不知所措。
「需要不需要,是由我說了算。」他傲慢的繼續舉步向前。
「噢——」她低下頭,不明白為什麼要由他說了算。心里是一團亂麻,唯一浮上心頭的,只有那些阿拉伯語寫成的檔案文件。
「那那配方怎麼辦?」她再度拉住他的衣領,眼神憂郁而著急。「好不容易整理好,又被我弄亂了——」
「小姐,這些情況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跨進電梯,他的雙眸里掠過無奈。
「但是你需要休息,需要去醫院。比起那個配方,我可不想被人說我虐待員工。」
「我不是你的員工——」她還是繼續憂心忡忡。「那個配方你很重要——我真是沒用,好像都不能把事情做好。
「你簽了合約吧?那就算是我的員工。」對于她的話,他緊擰劍眉。「還有,不要一再的貶低自己,你能懂阿拉伯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她大膽的抬起頭看向他,臉頰上的霞紅又深了幾分。抿了下嘴唇,想說什麼,又沉默了下來。
「想說什麼就說啊!」跨出電梯,他箭步如飛,即使抱著她也不會影響到他的走路速度。
「那個——只有一份合約。你不是說還要再簽一份關于——」季莫琳的眼珠習快的轉動著。「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合約嗎?」
「我還沒準備好——而且也不需要了。」他昂起頭,直視著前言,神情鎮定。
為什麼?她在他懷里扭動了一下。
不要亂動!他突然狠狠地瞪著她。小姐,你很重,如果再繼續亂動,我可不保證不會你扔在地上。
她立刻屏住呼吸,身體僵直得一動也不動。
羅桀翰繼續快步向著停車場走去,眼里掠過幾許惡作劇般的光芒。
其實她一點也不重,輕得就像羽毛似的,是他抱過最輕的女生了——但是——配方怎麼辦?你的生意怎麼辦?
這些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他抱著她,輕松的拿出車鑰匙開門。
但是我簽了合約,你也說我是你的員工——那我怎麼可以不完成工作——。
坐好,不要亂動。他將她塞進副駕駛座的位置上,並且替她系好安全帶。
季莫琳紅著臉,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的頭離她那麼近,讓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臉即便她近視,仍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耳邊的鬢角。
有角的男人很MAN,她一直這麼覺得——羅桀翰關上車門,從另一邊坐上駕駛座。
你吃過晚飯了嗎?插入車鑰匙後,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不覺得餓——她下意識撫了下自己的胃。你的秘書有送點心過來——唉——是什麼東西來著?總之很好吃,因為我都吃完了,所以不餓。他挑了下眉毛。你連吃過什麼都不記得?他開始懷疑她能活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她羞赧得低下頭去。我時常這樣,在做一件事時就會忘記其他事。所以——我經常因此愛到責備。
他看著她你著頭的模樣,不知為何腦海里響徹雲霄起了母親說過的話。
那說明你能夠專心致志。奇怪的話從他嘴里溜了出來,羅桀翰發現自己居然試圖安慰她。
是嗎?他的眼神帶著不確定,又帶著些許期待的望向他。
是的。他傲慢的回答。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季莫琳再次低下頭去,她眼里有了一絲笑意。
必于那個合約不必簽了。清了清嗓子,他決定相信母親的話,眼前這個嬌羞,內向又糊涂膽怯的女生,一定不會是聖埃莉西絲學院的高材生。
這麼說起來,她也是愛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