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諾就想起那句——天氣變幻莫測,大家穿多件衣服,好好保重身體!
居然被樂謠指出以前說過,真沒面子,他又帶著懷疑地指著報紙上的那句話,「這句話我以前難道有說過嗎?」
王秀更為奇怪,「你每天說的話雖然不多,但也說了十年了,我怎麼會記得?」
歐諾輕輕皺了皺眉頭,這個答案明顯不能滿足他。
王秀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小心地試探著︰「歐諾,你怎麼了?」她的視線落在那條報道上,「這新聞難道有什麼問題?」
歐諾將雜志往茶幾上一扔,幾本雜志報紙一起掉在地上,他轉身說︰「沒事兒,我無聊著呢!」
王秀看著歐諾往外走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來,忽然抓狂一般叫著︰「喂,你要無聊給我接廣告去……」
腦子重得厲害,暈暈沉沉地睡了一下午,迷蒙中似乎听見手機響了幾次,直到大門被用力地敲響,「樂謠?」。
樂謠這才有些驚詫地醒了三分神。
「樂謠?」門外的聲音微揚,似乎有些焦急了。
樂謠從床上坐起來,找了半天拖鞋也沒找到。
「樂謠!」
樂謠終于放棄尋找她的拖鞋,赤著腳去開門,隔著防盜門的鐵欄柵,歐諾顏色偏淡的雙唇緊抿,正顯示著主人的不耐煩與焦躁。
「還不快開門?」
樂謠才回過神來,將防盜門打開,歐諾走進來摘掉臉上的墨鏡,「怎麼打你電話都不接?」害他擔心個半死。
將大門關好,樂謠原本因為頭痛而鈍掉的大腦吱呀呀緩慢地轉動著,歐諾怎麼直接跑她這里來了?
微抬起頭,正對上歐諾的審視她的目光,樂謠的心跳猛地停了半拍,額際滑落一滴冷汗。
如果,如果有一天,歐諾發現她是有意接近他,發現那時的她是假裝醉酒才上了他的車,現在的她是故意生病引他憐惜,到時候他會怎樣看她?
雙肩忽然被輕輕抓住,歐諾俯子來,以額頭貼向她的額頭。
她好熱,他的身體卻如玉般清冷。
好想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
「好燙!」他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她臉上。
這一剎那間的溫柔,讓樂謠猛地抱住歐諾的腰,不管不管,誰會去在乎那麼遠的事情?也許他很快就會對她失去興趣然後甩了她的,也許他們很快就又會成為沒有交集的兩條平行線的,無論怎樣,她想要靠近他的心是最真誠的,即使用了最陰險卑劣的手段……
她將他抱得那樣緊,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歐諾眼中漸漸泛起柔情,到底是年輕的女孩子,獨自一人在異鄉工作,生了病也沒人照看,他柔聲輕哄著她︰「不要怕,我在這里。」
埋在他胸口的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委屈柔弱的聲調,幾乎可以掐出淚來。
歐諾心疼地撫模著樂謠的頭發,心中涌起一股沖動,恨不能將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捧到這個女人眼前,只為了哄她一個美麗的笑靨。
攔腰將樂謠抱到床上,歐諾坐在一旁,撫模她滾燙的額頭,眼中帶著焦慮,「上午和你打電話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病成這樣?」
樂謠抓著他的大手,虛弱地說︰「我沒事。」她自然不會說中午的時候她又泡了一次冰水澡。
歐諾環顧這十多個平米的小房間,「你一直住這里?」他還是第一次來到她的小窩。
樂謠眼皮子有些重,「嗯。」
歐諾再看她時,她已經合上眼簾,長而卷的眼睫微微顫動著,帶著一絲水潤,像一只弱不禁風的蝴蝶,圓潤小巧的鼻尖泛著一絲孩子氣,蒼白的菱唇輕噘起微微倔強的弧度。
靜謚的室內,午後的陽光透過淺色的窗簾在室內投下一層光影,歐諾感覺到他的心跳,均勻的,緩慢的節奏。
他想保護這個女人,這個時而嬌俏可人,時而明媚動人,時而柔弱令人憐惜的女人。
歐諾握了握她柔弱無骨的手掌,「樂謠,你這樣不行,我帶你去看醫生。」
樂謠只覺得身體忽然騰空,然後臉頰緊貼著他溫暖厚實的胸膛,聆听著他生命的心跳。
渾身上下都難受得緊,可是有這個男人在耳邊輕柔低語,她就幸福得想要哭泣。這一刻,她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那個男人,想要,想要,想得失去理智也要強行和他的世界發生交集,她的身體她的心,她願意全部交給他。
她怕的是,他只要她的身體,而不要她的心啊……
第3章(1)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說話。
「有沒搞錯?你女人有一點感冒發燒也往我這里送?」男人聲音響亮地抱怨。
「別那麼多廢話行不行?」她被抱著走進大門,途中又經過一道門,然後才被輕輕放在床上。
苞進來的聲音不滿地叫著︰「哎,你的女人放在我的床上是什麼意思?」
一雙手溫柔地為她蓋上被子。
「你給她看看。」完全無視掉小狽在吠。
室內靜默了幾分鐘,然後陌生的男聲說話︰「把溫度計放在她腋窩下。」
樂謠迷迷糊糊地想,好在她沒有腋臭,不久前才去了腋毛,便安分地由著那個熟悉的人解開她上衣的扣子,他的手指修長,骨骼分明,泛著涼意,與她滾燙的肌膚相踫撞,很舒服,仿佛沙漠里的旅人踫上清泉,她饑渴地想要他踫觸更多。
好在,她現在病得什麼都做不了。
否則也許會嚇跑他。
有人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用力拍了幾下,然後針尖刺入動脈,樂謠有些驚恐地叫了聲︰「媽媽。」
「噗——」為她打針的男人忍不住嘲弄地笑了起來,「歐諾,你不會有戀童癖吧!」打針的時候哭著叫媽媽的小女孩?
歐諾伸出手撥開她額上半濕的留海,小聲斥責︰「你輕點。」
樂謠抓住歐諾的手掌,放在滾燙的頰邊輕輕蹭著,清清涼,好舒服。
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燕尋說︰「得,我家都被你們給佔了,我出去好了。」
「不行!」歐諾說,「你今晚就睡客廳的沙發,她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再叫你。」
燕尋垮著臉,眼中冒著火氣,「我都讓你鳩佔鵲巢了,你還想怎樣?」他都自動地將他的家騰出來給他們了,他居然還不知足。
歐諾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
OK!燕尋明白,歐諾露出這樣不耐煩的表情的時候,就表示他已經決定了,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歐諾現在怎樣對他的,以後都是要還的,燕尋冷冷地想。
「那你呢?」想他裝修房子的時候就沒打算過要留客人在他家里過夜,所以這麼大的房子,儲物室倒有不少,客房卻一間也無,剩下的就是這間主臥了。
看著燕尋似笑非笑的調侃神色,歐諾下巴微抬,「她是我的女人。」兩人睡一張床誰敢有意見?
燕尋突然認真地看著歐諾,「諾,這一次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歐諾身邊的女人從來都與「少」這個字沾不上邊,但大多玩一兩個月就斷了,娛樂圈里美女如雲,聚得容易,分得更容易。
可是床上的女人卻是歐諾第一次帶到燕尋家里來的,雖然燕尋自己也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歐諾少數的酒肉朋友之一。
歐諾微微怔愣,然後冷哼一聲,「我哪一次不是認真的?」
是,他大爺哪一次都是認真地和女人交往,然後一拍兩散。
眼睫微微閃動數下,樂謠睜開眼楮,偌大的空間是她所不熟悉的景物,側首,緊緊拉上的窗簾透過陽光的味道,這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