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被他緊壓在胸前,只能迷惑地低語,她是真的不明白。「因為你眼里為我而閃動的光芒。」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鬢邊。「我太熟悉你的一舉一動,太明了你的眼神代表的意義,我知道你依然愛著我。」
她感動的回擁著他,一邊詫異自己是這樣容易被人看透。她還以為她已經掩飾得很好,好到連她自己都相信她是不愛他的……直到她再次看見,他那張讓她記憶深刻的臉。
「這樣的你讓我如何再恨?我的愛已經超越我的恨,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願意原諒你。」
她心神悸動,他的話穿越重重障礙,直接送到她心底那塊最柔軟的地方,但是她可以相信他的話嗎?
她擁緊他寬闊的背,卻發現心靈正在顫抖。
記憶之門忽然打開,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前記憶中的香港,那段在陣陣微風中心碎的日子……
她真的可以信任他嗎?
擁抱著懷里這個意亂情迷的女人,鐘塏緩緩眯起他陰鷙的雙眸。一切比他想像中還要容易,而這個女人居然會如此輕信他,也令他微感詫異。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太出色,還是她太過好騙?
四年了,她看來一點都沒變,依然天真的讓人想要保護……他全身一緊,不,她絕對不需要人保護!她是那個背棄他的女人,帶給他痛苦的罪魁禍首!他必須牢記這一點!
他嘴角掀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第四章
柳旭听完淑筠的敘述,嚴肅的回視她的好友。她發覺問題的嚴重性。「你怎麼會神智不清的任由他胡作非為?」
「他沒有胡作非為。」淑筠揚起頭,輕聲說。
「他沒有?」柳旭瞪大雙眼。「他哪里沒有?他接送你上下班,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對你獻殷勤,他還吻了你……你要他怎樣才算胡作非為?」
「他說他愛我……」淑筠垂下頭,表情委屈。
柳旭停下腳步,憤怒的停在她面前。「你難道真的相信他的話?你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麼?」
「我沒有忘記,就是沒有忘才找你商量呀。」淑筠抬起頭,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煩惱。
柳旭滿意的點點頭。「既然這樣,你就要听我的。」
「你有什麼好主意?」她抬起熱切的眼,專注的望著她的好友。
「拒絕他,然後遠離他。」
柳旭的建議在她眼前炸開,她顫抖著雙唇。「這……這……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她說得斬釘截鐵。
「你總是把人都想得太好。所以以前會吃虧,而且現在又打算吃虧。」
「但如果他是真心的呢?」不理睬她貶損的話,淑筠固執的問。
「就算他真的愛你,你能保證他已經完全忘記你上一次的毀婚行為?如果他以後想起來又不要你了,你怎麼辦?」
淑筠打了個寒顫,她怎麼沒有想到?
柳旭更加滿意的點頭。「所以依我看,你最好在沒有陷進去之前趕快清醒。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認為他會善待背叛他的人嗎?」
淑筠回想過去,緩緩的搖頭。「不,他不是。他不是那樣被教導長大的。」
「對了。」柳旭拍手。「這樣的男人才不會被輕易打發。這也是我為什麼發愁的地方,他這次好像是另有所圖。在還沒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你的處境實在是太危險了。」
淑筠也是這樣想。但每當他一抱住她,或者用他深邃的目光一看她,她就渾身發軟,根本不曾想到他有多危險。
「你真的可以忘記過去,再和他一起?你還相信他的話?」
淑筠的眼眸變得黯淡,這正是她煩惱的根本。她可以再次相信他嗎?今天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她的確很感動,可是一離開他的懷抱她依然恐懼,她可以敞開心胸再次接納他的愛嗎?
看著她苦惱沮喪的表情,柳旭實在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有的事情需要當事人自己想清楚。如果是她的話,可能會頭也不回的離去,一點機會也不給對方,可是善良的淑筠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嗎?
她們兩個都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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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大樓
自從鐘塏、淑筠和方小雅在辦公室里演出那麼一幕精彩的戲後,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同。雖然當時的情況被高層壓下,並沒有讓外界知道緣由,不過在電視台內部可是悄悄的傳播開來。大家雖不至于對淑筠諂媚的獻殷勤,但也沒有多少人敢與她多接觸。
鐘塏又絲毫不避諱他們的特殊關系,有事沒事就喜歡把她叫上頂樓辦公室,她要是說她沒空正在忙,那麼十分鐘後他必然會出現在她在的地方——辦公室、錄影棚、會議室……等場所。
她覺得有壓力,太有壓力了。幸虧劉姐看到她和鐘塏的關系,自以為理解她當初辭職的理由,因此在做完那三期節目後,就暫時讓她休息一陣子。這讓她松了一口氣,因為她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今天當淑筠拖著疲倦的步伐——她的疲倦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周圍的環境——走進電梯時累得只剩下喘氣的力氣。可是她還不能回家,因為兩天前她已經答應和他去觀賞百老匯的著名音樂劇——歌劇魅影,
當年他們第一次單獨約會,他就是約她去看這一出韋伯的經典音樂劇。沒想到在她打算離開的今天,又可以再次觀賞這部讓她如痴如醉的作品。
走到一樓大廳時,鐘塏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身邊,並且有默契的與她對視,看來他的心情非常好。
「司機已經在門口,我們先去吃晚飯。你看怎麼樣?」他並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地摟著她的腰走向門口。
「好。」她非常柔婉的笑著。
她的順從讓他有些錯愕,不過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紳士的營她打開車門,與她一起坐進後座。
「我跟美國的約翰教授聯系過,可是他的手術已經排到三個月後,然後他還要去瑞士洛桑參加一個心髒學的研討會,不過他答應我,研討會一結束就馬上幫你動手術。」鐘塏認真的說道。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她知道他很盡力在為她做這件事……一陣心痛劃過胸口,淑筠無法遏制的握住他的手。「謝謝你。」他驚訝而感動的看著她,這些天來習慣她冷漠的態度,她突兀的真情流露讓他頗不適應。輕輕回握她的手,他笑得和煦。「謝我做什麼?這個病早在四年前就應該醫治。不過還要等上四個月……」
「我平時根本不大犯病。」她急忙打斷他愧疚的表情。「你也知道我的心髒還沒脆弱到一定要動手術,並沒有那麼嚴重。」
「上一次的情況我可沒有忘記!」他顯然不同意她的看法,因為想到那一次而皺起雙眉。
「上一次……」她看向他望著前方的堅毅側面。「那是個突發事件,我看到你實在太過驚訝,但是那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我一向都很小心,每天都帶著藥。」她說得更加急切。
看著她從皮包里拿出來的藥瓶,他微微點頭。「帶著藥是一回事,完全治愈又是另一回事。」他反手再次包住她的柔荑。「我不想見你一直擔心你的心髒。」
他真誠的擔憂與溫柔的眼神,讓她無言以對,更無法硬起心腸漠視,可也不知該如何回應。過去的傷痛從來沒有平復過,最後她深深凝視他暗褐色的眼。「任何事情都是注定的,順其自然就好。」「就像我們這次重逢一樣?」他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