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妖怪首領的狐狸似乎想解釋幾句話,他稍微往前站了站,平日囂張的態度,此時只剩下恭敬。「請問您——」他只有機會說出這幾個字而已。
「哼。」隨著黑衣男子的這聲冷哼,那條大火龍呼嘯而出。
火球一顆一顆的沖到妖怪面前,一燒舊分配到的妖怪,火球就回到火龍尾巴那邊排隊。大火龍搖頭甩尾的繞著一個外圍飛行,負責巡堵邊緣,務求沒有妖怪自包圍圈里逃逸。
黑及男子抱臂站在原地,冷眼觀看他施展火龍的實際燒況。
難得有這麼多的實驗材料送到眼前,正好試一試他發明的符有多少攻擊力。黑衣男子不急著把群妖瞬間殺光,他讓從符紙應成的火龍自行後收拾群妖。
只見明亮的火龍或高或低的飛行游走,由火球組成的身體時長時短,似乎很開心能夠在群妖面前展現它的實力。
隨著地上一撮撮灰燼的增加,許多解決完目標的火球歸隊,火龍的身體越來越長。才過了半刻鐘,現在剩下不到十只妖怪在苦苦支撐。
「用雷劈比較快解決,不過雷需要一道一道喚出來,這個火不用。對著這樣一群妖怪的打,方便。」黑衣男子悠哉的在場邊評論。
火龍听到一道清脆的彈指聲,神氣的甩甩尾巴,數顆火球離隊。
現在的妖怪頓時發現他們面前又多了一顆火球,壓力倍增。
黑衣男子的耐性通常沒超過一刻鐘,他又彈了下手指,已經左支右絀的妖怪就面臨三顆火球的攻擊,頓時燒傷累累,支撐得更加辛苦。
「那兩只妖怪還滿聰明的嘛。」黑衣男子感到趣味的看著聯手作站的狐妖與蛇精。「三條尾巴的白狐狸和一只銀蟒。」他的表情像在看戲一般。
在妖怪與妖怪之間,很少有信任這種東西,他們只相信力量與生存。妖怪有時會聚集在一起,那只是另一種壯大自己力量的方式,倒不是因為感情好或是信任對方。
狐妖與蛇精互相掩護對方的背後,看家本領盡出的對抗火球。只是火球打不散、砍不死,要抓要咬都無處下手,雙妖感到萬分艱辛。六顆大火球忽上忽下、前進後退的攻擊著,雖然造成它們多處灼傷,但一時半刻之間仍沒辦法攻破雙妖聯手的陣式。不過,如果再多加兩顆火球,那就不一定了。
幾聲低嚎傳來,地上又多了幾撮灰燼,代表又有妖怪陣亡了。
突然,黑衣男子回頭看了下。「庭兒?說了要她待在房時在,跑出來做什麼?」他感覺到一股浩然罡氣正朝這里接近。
「對了,庭兒說要四只手。」他輕擊了下掌,挑肥揀瘦的目光一一番視在力拼火球的妖怪。
「幸好,看起來最能干的兩只妖怪還沒死。」
他雙眼放光,一臉滿意的看著那「四只手」。
黑衣男子輕輕一揮手,說道︰「其他的殺了,留下那兩只,我要跟他們說一些話。」
聞言,巡游外圍的火龍頓時掉轉方向,張開火焰般的大嘴,朝里邊的妖怪飛去。
第八章
巫主庭在房里坐立難安了一陣子,不知道是擔心黑衣男子,還是擔心那群數量龐大的妖怪。最後她干脆符紙一拿,決心去東邊結界那邊去看看。只是等待,什麼都不做,實在不符合她的個性。
由于那邊妖氣沖天,家中的馬兒拼命縮在馬廄的角落,根本牽不出來,所以巫主庭是靠著雙腳跑去那里。
等到她趕到那兒時,只見黑衣男子正對著兩個陌生男子說話。
「庭兒,你下次別跑那麼急,瞧你喘的。」黑衣男子身影一動,就出現在路那端的巫主庭旁邊,同時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順氣。
「他們是誰?其他的妖怪呢?」巫主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雖然正值天冷的半夜,她身上仍冒著熱氣、微淌著汗珠。
黑衣男子用眼神示意他們回答。
「姑娘您好,我是胡勁。」面貌俊美風流的白衣男子恭謹的說道。
另一個灰衣男子的臉繃了繃,硬邦邦的吐言︰「姑娘您好,我是越瑩。」
相較于狐狸精的低眉順眼,蛇精的表情與反應就顯得僵硬冷淡。顯然活了六百年的狐狸精,很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生存之道,至于活了五百多年的蛇精就沒那麼能屈能伸了。
听完他們的自報姓名之後,巫主庭更加疑惑了。她問向一直在現場的黑衣男子︰「他們是誰?其他妖怪呢?」
「其他妖怪在那邊。」黑衣男子伸指比向地上處處的焦灰。「我全燒光了。」
聞言,胡勁與越瑩的身體緊繃了下。
「你說那些灰?」
黑衣男子聳肩。「用符紙燒了之後,還會剩下一些灰。如果直接用我喚出的火來燒,連灰都不剩。看來我的火比符紙厲害。」他抬手一揮,一道旋風出現,很快地刮走地上的三十七個灰堆。「嗯,這樣瞧起來干淨多了。」
雖然胡勁與越瑩和其他妖怪沒什麼感情,但是听到黑衣男子極為輕松地說著這些事,讓他們更加清楚體會到自己與黑衣男子的實力之差距有如燈火與太陽之間的懸殊。
見狀,胡勁的臉上連忙揚起一抹親和微笑,越瑩的臉則是繃得更緊。
「你不是說缺四只手嗎?我給你找了兩個人,剛好多四只手,有什麼事盡避吩咐他們去辦。他們如果做的不用心,你就跟我說。最好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們,這樣你就很有空了。」黑衣男子感到十分滿意的笑了笑。他真是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呀。
四只手?巫主庭表情古怪的打量那兩個明顯泛著妖氣的陌生男子,以及滿臉得意、邀功模樣的黑衣男子。
餅了半晌,巫主庭吶吶的說道︰「我的客棧恐怕很難同時聘請兩位伙計吧……」
不知道這兩只妖怪的食量大不大呀?
這晚,巫主庭輾轉反側的睡不安寢。她睡得不甚安穩的原因有二︰客棧里多了兩只應該算是厲害的妖怪,只是有更厲害的半神半獸半妖魔在鎮壓。另外一個就是即使閉緊雙眼不想面對,仍可感受到臉頰上不時傳來的輕舌忝感。
早上,他一睜開眼楮,迎接她的是兩下臉頰舌忝吻。
「庭兒早。」黑衣男子側身躺在她的旁邊,一瞧見她醒來,立刻歡喜地用行動表達他的開心。她睡著之後,他忍著沒舌忝很多下,現在要趕緊補舌忝回來。
「早。」巫主庭的神情有些委靡無力。瞧了瞧他衣著整齊的模樣,再看了看她身上睡皺的外衣。一個大男人睡在她旁邊,就算兩人都是合衣而眠,也沒洞房,可是……唉……她的清白,全毀了。
巫主庭雖然還沒出閣,但是身兼一名醫者,該知道的行房知識,她還是知道的。
幸虧現在這只半神半獸半妖魔尚不懂得男女間的周公之禮,所以他的行動還停留在舌忝,可是如果有天他明白了更進一步的事,她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些,巫主庭只能深深的嘆一口氣。這事,她沒能力阻止,而且代價已經付出,是絕不可能收回的。
等到她一邊應付輕舌忝騷擾一邊梳洗妥當,走到客棧大堂時,所有的人已經坐在大堂,包括小宇和胡勁、越瑩。
巫家人坐一邊,神情緊張的盯著今天突然出現的兩名男子;少婦更是把小宇摟在懷里,絲毫不敢放松。
胡勁和越瑩則望向黑衣男子與巫主庭的方向,一個嘴角噙著風流瀟灑的笑容,一個表情冷淡,都讓人看不出他們心里在想些什麼。
大概只有黑衣男子沒察覺到現場壁壘分明的緊繃氣氛,他一踏進大堂,便放聲喊道︰「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