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趟台灣行她都計畫這麼久,也不差多等一些時間。
買完票後,他們到指定的月台候車,等沒多久車子進站後他們便搭上車,在車箱中找尋座位。
「到了,我們的位子在這里。」白士瑋比對車票和座位上的號碼,「你坐靠窗的位子吧。」他護著安百蕾,要她先落座。
「謝謝,行李我拿吧。」
安百蕾甜甜一笑伸出手。因為她想白士瑋身形頎長,如果還要抱著兩袋行李坐下,位子會有點擠。
「也好。」
他將她的行李遞還給她,並將自己那包沒什麼貴重物品的行李,直接放在座位上方的置物架。
「哇,火車要開動了耶。」當兩人坐定後,火車緩緩啟動,安百蕾像頭一回參加旅行的小學生一般,盯著車窗外飛逝漸快的景象興奮不已。
「坐火車對你來說這麼稀奇嗎?」白士瑋好笑的道,見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心情似乎也受到感染地跟著愉悅起來。
「是很稀奇沒錯,我好久、好久沒坐過火車了。」安百蕾加強語氣的道,說完又將視線移向窗外。
「那等會兒要是經過山洞,我猜你一定會比現在還興奮。」白士瑋很肯定地說著,她的反應就像孩子一樣。
「山洞?對耶,你不提我都忘了。」她的表情更加興奮。
白士瑋笑了出聲,接著閑聊的問︰「對了,你家人知道你來台灣嗎?」
「知道啊!」安百蕾心情愉快的回答,但她隨後想想似乎不太對,便又老實的改口︰「呃……應該是說在我來台灣之後,他們才知道。」
「先斬後奏?」白士瑋不意外她的回答。
以她涉世未深的個性和不尋常的身分背景,他若是她的家人,絕對不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跑來台灣。
安百蕾干笑幾聲,算是默認。
「這麼做你家人一定會很擔心,說不定已經跑來台灣找你。」
「不會啦,我有留言請大家替我保密,爹地在美國談公事,不會知道的。」她天真的說。
「難道你只有爹地一個家人嗎?」他捉出她的語病。
「安家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啊,只不過爹地是唯一跟我有血緣關系的人。」她解釋道。
在這世上,她真正的親人除了爹地外,就只剩下即將踫面的外婆……
「听你這麼說,你父母親是分開住?」白士瑋繼續發問,雖然明白這樣探人隱私不禮貌,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的開口。
聞言,安百蕾原本發光的小臉霎時變得黯淡。
「不是……」沉默了會兒,她搖頭道︰「我媽咪跟爹地很相愛的,他們一起搬到香港生活,可是在我還小的時候,媽咪因為生病而離開我們……」
「抱歉,讓你想起不愉快的過去。」見安百蕾的笑臉消失,白士瑋趕緊打住話題,在心里暗斥自己。
都怪他好奇心太重才會踩中她的傷處,害她難過,他一點也不願見她憂愁的模樣。
說真的,揚著笑的表情才適合她。
「沒關系,雖然媽咪好早就離開我跟爹地,不過……」安百蕾目光幽遠地望向窗外,半晌才恢復精神的轉頭看著白士瑋,伸手比向天空。「她一直都在天上守護著我們喔。」
「喔,在哪里?我看看,你媽咪一定很美,才生得出你這麼漂亮的女兒。」
白士瑋語調夸張的說,為了讓佳人重展笑顏,他故意大動作的朝車窗外瞧了又瞧。
「你看得到才奇怪呢。」安百蕾讓他耍寶的模樣逗得掩嘴而笑。
「還好你又笑了,要不然讓笑起來這麼漂亮的女孩難過,那可是一大罪過啊!」他不改輕浮的本性,嘴甜地道。
「你都是用這種方式稱贊女孩子的嗎?」明知是甜言蜜語,安百蕾還是笑得好開心。
「不一定,要看人羅。」白士瑋朝她眨眨眼,「像你這麼美麗的老板大人,我當然得多巴結一點,你說是吧?」
「都說不要叫我老板了,叫我蕾蕾,我的全名是安、百、蕾。」她再次強調,想起自己還未告訴他全名,她字正腔圓的念了一遍。
「安?」白士瑋面色一整,她特意強調自己的姓名才讓他注意到她姓安,猛然將這姓氏與某件事作聯想。
姓安的企業家在亞洲商場上不多見,而她姓安,是安家唯一的千金,她父親又剛好在這個時候出國談公事……
照這樣看來,她應該就是安氏金控負責人安磊的女兒不會錯。
若真是如此的話……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安百蕾對他突然的沉默反應不明所以。
「沒有,只是覺得你的姓很少見,滿特別的。」
「會嗎?」
「至少你是我認識的女人當中,第一個姓安的。」他笑著說。
「第一個……你是說真的?」
不知為何,安百蕾听白士瑋這麼說,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高興,盡避這種「第一個」似乎不具任何意義。
「當然,這有什麼好騙的?」白士瑋睇著她甜美的笑顏,暫時將心底的隱憂拋去,打算盡興的經營這場游戲。
呵,他白士瑋從不為還沒發生的事擔心。
這就是他的個性。
一路上安百蕾常因白士瑋的風趣健談、逗趣的表情動作給惹得粲笑如花,兩人相處的氣氛十分融洽。
甚至有好幾次,由于他們的笑鬧聲實在太夸張而招來其它乘客的側目;不過每回遇到這種情況,安百蕾都會先乖乖的噤聲,然後再以無辜的眼神瞅著對方,而幾乎只要她這麼做,都能獲得他人的原諒。
接著,她就會與白士瑋相視而笑。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囂張了?」安百蕾低聲的道。
「不會啊。」白士瑋不這麼覺得,他就喜歡听她輕脆甜美的笑聲,一點也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安百蕾笑得更開懷,三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過去,在白士瑋的護航下,他們穿過人潮擁擠的車廂、月台、車站大廳,最後出了車站。
「哇,這里還滿熱鬧的。」來到車水馬龍的街道旁,安百蕾雙眼一亮,像獲得自由的低呼出聲。
「不然你以為這里會是窮鄉僻壤嗎?」他不由得取笑她。
「我才沒這麼以為,只是以前我很少出來看看安家以外的世界,現在有機會走出受局限的框框讓視野變得寬廣,才會忍不住贊嘆,絕對沒有認為這里是窮鄉僻壤的意思。」安百蕾反駁他的話,正色的解釋。
「好、好,我了解,這里是你母親的故鄉,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笑這里太鄉下,別這麼激動。」白士瑋舉起沒拿行李的手作投降狀。
「算了,這次就原諒你,下次不可以這麼說喔。」安百蕾雙手環胸,仰高下顎瞅他,一副老師對學生說教的模樣。
「是,連命!」白士瑋作投降狀的手,順勢改成敬禮的動作。
「正經一點啦。」話是這麼說,但安百蕾卻還是憋不住的笑。
「正經啊?好吧,那請問蕾蕾小姐,你現在是希望我先帶你去你母親的老家,還是先在這附近逛逛,填飽我們的肚皮?」順應佳人的要求,白士瑋這回的表情正經得很。
「這……」安百蕾拿不定主意,不過經他提起,她的小骯突地發出咕嚕嚕聲響,像是在回應白士瑋的話。
看來,她的確是餓了。
「如何?」他等著她的回答。
「都可以啊!如果你餓的話,我們就先去用餐。」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餓了,將決定權交給白士瑋。
「這怎麼行,女士優先,當然是由你來決定。」白士瑋不表達意見,又將問題推給安百蕾。
他表面上禮讓,其實是因為看出她明明餓了,卻又矜持不肯承認,所以才故意逗逗她,想看她發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