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要騙同年紀的人容易,要騙他們這對老江湖可就難了;經過他們那雙經過數十年歷練的老眼細細打量,刁家兩老便信他了個九分。
畢竟,打從紅樓丫頭悶悶不樂的自美國回來,才半個月,這年輕人就追來了香港。他們刁氏事務所位置是出了名的難找,由此可知親身上樓的年輕人急的不是找回失玉,而是找人。
「你們接受委托了?」
刁常卿樂笑的聲音停頓了下。紅樓丫頭,她不好搞定啊……
而且紅樓丫頭跟每個刁家人一樣,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仇在恩之前先清算。綁她去婚禮結婚,不知對她算是恩、是仇?
恐怕是仇的機率高些。
「這案子難成。」刁葉芽冷聲直言,「飛鼠實力本來就高竿,願意得罪她的人很少,這案子即使我倆點頭願意接下,也要有人願意執行才能成立。」
刁常卿笑笑的道︰「通常委托案都是有指定接案的人,或是我倆指定執行的人,看那人是否願意接案子,不接的話就再另外尋覓人選,直到雙方滿意。不過這件案子特殊,我破例幫你將案子公開在刁氏內部,看誰願意主動出面接案,三天後等我們的回復。至于婚禮能否如期舉行,就看你的紅鸞星勢夠不夠強旺了。」
「我接。」一道透過變聲器傳來的響應,響徹整間大廳。
布萊恩•史提波聞言,臉上一喜。「是誰?飛鼠嗎?她人在這里?」
「不是,丫頭人不在香港。」現在剛好在事務所里的人,除了氣象組的情報頭子驚蟄,就是……
刁葉芽如霜臉孔難得眼染笑意的接道︰「恭喜你,刁氏事務所里有五個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的好手,其中飛鼠已經與你交手過了,而願意接這件案子的是另一個好手。」
兩老對看了下,同聲說道︰「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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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在飛機上叮嚀你的話,照著做,你肯定在明年會娶得美嬌娘。」彎月一臉得意的賊笑。
布萊恩•史提波略顯僵硬的點了點頭。
听說刁氏事務所只要接下案子,就絕對會達成任務,既然這個叫作彎月的人,是刁氏事務所里保持完美紀錄的人員,應該可以幫他逮回那位離家女友。即使他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是否該信任眼前之人,可是除了刁氏事務所的人之外,他也無法找到有能力幫他逮回身分是飛鼠的缺夢的人。只是,這個男人未免笑得太奇怪了。
「差不多到這里就該用走的。」彎月笑道。
看著彎月開心的笑容,布萊恩•史提波不知自己為何無法從那笑容里感染到喜悅,跟缺夢笑的感覺差好多。每當缺夢在笑的時候,他心里總是會覺得開心,也會對著缺夢微笑起來。眼前這位笑咪咪的彎月,即使兩人同坐在一輛車上,依然散發著濃濃的距離感。
彎月假意驚呼了聲,「哎呀,我忘了,我接下來還有其它的事。大老遠拉著你跑來台北這個小地方找朋友玩,不過我有要事在身,無法帶你走走逛逛,不然你直接去找我那位朋友好了,我相信她會很好客的。」
听到對方轉得很硬的話,布萊恩•史提波也無意多說些什麼,他只是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自從缺夢第二次離開史提波宅邸之後,他就沒什麼興致說話,整個人悶頭的工作、尋找,只想快一點找回那個違背諾言的壞女孩。
那個壞女孩呵……
一開始,他心中其實有一股念頭想要藉由飛鼠的特殊,來建立一段成功的異國戀曲,扭轉異國戀的哀傷與倜悵。他相信自己會比爸爸、曾祖父做得更好。只是隨著對她的認識漸深,這個念頭無形中消失了。喜歡她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她是如此的光彩耀人、如此的與眾不同、如此的嬌美可愛、如此的令人眷戀不舍……愛上她是這樣容易的一件事……
但是,她愛他嗎?
每次她送他出門工作時,他總要問她一句︰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他心底期盼著她會對他坦承飛鼠的身分,到時他會立即把鳳凰玉送給她,她要做什麼處置都行。只要她待在他身邊,就算要他割舍姥姥的遺物做交換,他也願意。
可是,她卻一聲不吭的走了,連個商量也沒有,留下一張不像道別信的信箋。當下,他又怒又慌。只要她肯提出,什麼事情他都可以答應,難道她不信任兩人之間的感情嗎?難道她認為他膚淺到會在明白她的真實身分之後,因而憤怒、不再愛她嗎?對于她的不告而別,他才真的氣極了!
然而,這些都比不上他內心的慌亂。她是飛鼠,縱橫各國的飛鼠、連國際刑警也束手無策的飛鼠,他……找得到她嗎?
听到賈特打探消息時,在香港的刁氏事務所就被擋住了,再沒有飛鼠的其它消息了。
他慌極了。難道從此以後,他再也見不到那個讓他懸在心頭的活潑人兒?家中只有一塊鳳凰玉能讓她偷,還有什麼是飛鼠也願意到他家光顧的物品?
若不是有刁氏事務所這一條線索在,恐怕他早就瘋狂了。瘋狂得到世界各地,去所有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尋找。
他勉強鎮定,帶著貝克一同飛越半個地球到香港,走了一堆挑戰他最後冷靜的迷宮門。若不是彎月肯帶他來台灣,恐怕他早就放一把火將那棟大樓給燒了。只要能引她出洞,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現在,他終于可以見到她了……
見到那個偷走他的心的人兒呀!
「地址在這里,你往前繼續走個三百多公尺,就會看到我那位朋友的家,她會很樂意接待你。祝你玩得愉快。」彎月也不介意對方的少言,徑自笑得燦爛,揮手道別。
接過紙條的布萊恩•史提波沒興致去理會那個男人,直接照著手中的門牌號碼,迫不及待的快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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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糖,怎麼辦?我好想念他唷。就是那個跟你一樣有著大眼楮跟金褐色頭發的人,他的發色比你的褐色要再淺些,亮得像陽光一般,不過一樣很好模。」辛缺夢,也就是本名辛紅樓的她,正在自家院子里幫愛犬軟糖梳理一身亮麗毛發。
斑大的黃金獵犬只是微眯著黑溜溜的眼珠子,放松全身肌肉,享受主人幫它梳毛的服務;至于主人的自言自語,它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尾巴回應。
雖然黃金獵犬的毛很多很長又容易掉落,不過辛缺夢還是很喜歡幫軟糖梳毛,因為這也是她對愛犬分享心事的親密時光。
將愛犬軟糖梳理得光亮帥氣之後,辛缺夢站起身拿了顆球,帶著它去附近的小區公園散步玩耍。
一人一狗繞著公園跑了好幾圈之後,辛缺夢拿出球跟軟糖玩著我丟你撿的游戲。她變換不同方向與球路,每次球扔出去之後,軟糖有時半空就攔截下那顆球,有時追著滾遠的球愈跑愈遠,但是最後它一定都會咬著球,歡欣的跑回主人身邊討稱贊。
布萊恩•史提波想過各種跟她重逢的情況,也許她會因為他不在而低落、也許她會想念他而吃不下飯、也許她會心虛的向他懺悔、也許她會緊張到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解釋……他想過很多假設,而那些假設的結局,全是他原諒知錯懺悔的她,只要她回到他身邊,他就心滿意足的不會去追究任何隱瞞、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