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沒醉,然而對于一個煙酒不沾的人而言,長時間置身在酒氣沖天與二手煙彌漫的環境里,難免會頭昏腦脹,偏偏這群臭男人這麼不體貼,見她這麼難過也不肯伸出援手。
「來,喝點冰開水會舒服一點。」身旁的女同事彷佛听見了她心中的吶喊,遞上一杯冰水。
「謝謝。」原朝香急忙一飲而盡,感覺到一股冰涼感掠過她的五髒六腑,不消片刻,她整個人頓時感到無比的舒暢。
見愛徒清醒不少,正在隔壁桌串門子的三芝立刻飛奔過來,喜出望外的拍打她的背。
「你終于復活了!」
「咳咳咳……」她好不容易才復元了些,師父這一記豪放的鐵砂掌又差點拍斷她的經脈!
「你這丫頭可風光了,首度入圍就榮獲七項提名,今年演藝圈就數你最爭氣。」三芝興高采烈的攬著手下愛將的肩膀,看起來比她親生老爸還得意。
「徒兒能有今日,全是師父您教導有方。」她狗腿的諂媚道。
三芝當場被捧得心花怒放,拎著紅酒笑得東倒西歪,看樣子已醉得差不多。
原朝香看看手表。十一點半?喝!時候不早,她該滾蛋了。
「各位,我該回家了。」她匆匆穿上外套準備走人。
「喂,別這麼掃興嘛!」
「對呀,留下來多玩一會再走嘛。」
大伙興頭正熱,硬是拖住她不放人。
「快十二點了,不回去不行。」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夜店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瞧你怕得,難不成東川先生還會罰你跪算盤不成?」錄音師忍不住糗她。
「放她一馬吧!」隔壁桌的伊勢谷見她月兌不了身,只好出面替她說情。「這丫頭可是東川先生的心肝寶貝,要是再讓你們折騰下去還得了,當心人家殺到這里來討人。」
「哈哈哈……」
一群醉鬼又嘲弄了她半天才甘心放她走。
「我送你回去。」伊勢谷拿出車鑰匙。「讓你一個女孩子在大半夜坐計程車回去的話,晉又不高興了。」
「不要!」她猛搖頭,瞪著伊勢谷醉茫茫的雙眼說道︰「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寧可坐計程車。」
「嗯,也對。」伊勢谷頗有自知之明。「老婆——親愛的——你在哪兒呀?」
「干嘛?死鬼——」一位美麗的性感美人在舞池中舉起縴臂回應。
「幫我把這小表送回東川家。」伊勢谷將車鑰匙丟向舞池,把原朝香交給太座。
「OK!」她一掌接住車鑰匙,揚起嫵媚的笑,朝原朝香勾勾手指頭,「小痹乖,來,回家。」
不!原朝香瞪大雙眼,下意識的捧著胸口,雙腿開始發抖……
紅色跑車以驚人的速度來到東川大宅的正門前,然後倏然停住。
「呼,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感覺真好。」原朝香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打開車門下車。
也難怪她嚇得雙腿發軟,伊勢谷的老婆大人奈娜小姐的開車技術果然名不虛傳,完全符合F1賽車手風馳電掣的職業級水準。
「替我跟晉問候一聲。」
「好,謝謝你送我回家。」她朝奈娜揮手道別。
「拜拜。」飛吻一揚,敞篷跑車再度以石破天驚的速度揚塵而去。
原朝香跟門口警衛打過招呼後便快步返回南廂院。
已經很晚了,不知道他睡了沒有?她直接走向東川晉司的臥房。
她進入他的房里後,卻沒看見他,床是空著的,人也不在桌前處理公事。
咦?人呢?奇怪,跑哪去了?她在房里四處找著。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拉開浴室的門把。
門一開,她當場愣住。
媽呀!她目瞪口呆的僵立在浴室門口,沒料到他竟然在沐浴,而且還全身光溜溜的站在蓮蓬頭下。
包教人血脈噴張的是,盡避浴室里白茫茫一片,她還是可以透過彌漫的水蒸氣,看見他一身健美挺拔的雄軀。
哇,真不是蓋的!她目不轉楮的瞪直了雙眼。
眼前這幅景象實在太震撼人心了,她的視覺神經面臨前所未有的沖擊,一時之間根本忘了什麼叫非禮勿視。
東川晉司不疾不徐的取來一條毛巾,圍在腰上。
「看夠了嗎?」他戲謔的眼神直接凝視著她。
被他這麼一提醒,原朝香頓時如夢初醒。
「啊——」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當場從她嘴里響起。
東川晉司簡直哭笑不得,他被她看個精光都沒說什麼了,她反倒叫得比受害者還淒厲。
「對對對……對不起!」她趕緊把門關上,驚魂未定的扶著門框喘氣。
雖然窺見他洗澡純屬意外,可是……她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覬覦他的呢?天哪,她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竟然對一個赤果果的大男人有非分之想。
真是要命!她渾身無力的滑坐在地板上,一顆心仍跳得厲害。
半晌後,浴室門被拉開,東川晉司從容的走出來,一眼就瞧見呆坐在牆邊的木頭人。
「誰送你回來?」他氣定神閑的走過她眼前,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她偷偷瞄他一眼。阿彌陀佛,幸好他已經罩上浴衣,否則她實在沒有勇氣再一次面對他果裎的樣子。
「奈娜。」她恍恍惚惚的回答,依然動也不動。
「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坐她開的車。」他點了根煙,隨手爬梳著微亂的濕發,舉止依然性感帥氣。
她的心跳再度加速。
「怎麼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倚在桌前,神情戲謔的審視她。
「哪有。」她打死不認帳。
「是嗎?」他抽了口煙,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房里的氣氛忽然變得更加曖昧。
「我去喝口水。」她連忙從地板上站起來,埋著頭逃離現場。
「順便幫我倒杯酒進來。」東川晉司望著她奔逃的背影,感到無奈又好笑。
原朝香頭也不回的沖向廚房,扭開水籠頭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大口猛灌。此時此刻,只有冰涼的水才能澆熄胸口的燥熱。
真是的!本來興匆匆的跑到他房里,就是想跟他分享提名入圍的喜悅,沒想到卻發生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意外,結果害她尷尬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所幸她反應夠快,及時找了個藉口開溜。
其實現在想一想,她大可不必這麼緊張兮兮的,反正光著身子被看見的人又不是她,而且受害人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介意,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她杵在廚房里不停的說服自己。
作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她才走向客廳,從酒櫃取出一瓶洋酒,幫他倒了一杯白蘭地,然後鼓起勇氣回到他房里。
一進入臥房,她就看見東川晉司正舒適的躺靠在床上翻閱晚報。
她把酒杯放在床頭櫃上,注意到他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影劇版。
「喏,唱片大賞的入圍名單已經公布了。」他淺啜一口美酒,把報紙遞給她。
「這麼快就刊登出來了?」她興奮的接過報紙,立刻坐在床沿細讀。
東川晉司舒舒服服的靠在枕頭上,一邊啜飲醇酒,一邊納悶的盯著她憂喜參半的神色。
「怎麼,不開心啊?」
「開心啊,只是壓力好大喔。」她忽然杞人憂天了起來。「萬一到時候全軍覆沒,一個獎項都沒拿到,那該怎麼辦?」
「小姐,你總共被提名了七項,就算想全軍覆沒都很難好不好?喏,你自己算一算,光是最佳作曲的部分你就入圍了三首,編曲佔了兩首,還有最佳創作專輯以及制作人的項目……」他指著名單一一細數。「除了制作人這項我不敢跟你打包票之外,其他獎項應該都沒問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