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呼之欲出的,驚蟄繼續切著牛排、大口嚼著五分熟的美味牛排。
「賞花就是要人多才好玩,我們一起去,白天晚上都有個伴,玩起來才開心。而且人家不認識路,你要盡地主之誼,幫人家帶路嘛。」雪莉嬌嗲連連,她等著這個亞洲男人再度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驚蟄現在對牛排的興趣似乎比身材惹火的雪莉還要高,等到他掃完盤中牛排,這才擦擦嘴角,慢條斯理的道︰「第一,我不是中國人。」
「你跟我一樣是混血兒嗎?難怪五官英俊立體,我是法國與西班牙的混血兒,你呢?」雪莉興致高昂的問道。
可惜,她小看眼前男人的狠心與惡質了,即使兩人濃情蜜意了一個晚上。
餅一會兒,他才淡淡地說︰
「第二,不要擦費洛蒙的香水,這種人工香味,我覺得很刺鼻,而且惡心極了,相處一天是我的極限了。」狼的嗅覺靈敏,甚至可以嗅到1。6公里外的鹿體味,雖然他未必能嗅到1。6公里外的味道,但是對一般人而言,幾乎無色無味的費洛蒙香水,對他仍是味道濃郁。
面貌姣好的雪莉,平日可都是被男人眾星拱月的追求著,第一次被男人嫌刺鼻惡心,而這個男人不久前還跟她滾在棉被堆里,她當下氣得雙眼冒火,拍桌離去。
成功的把棕發美女氣走之後,驚蟄只是若無其事的招來侍者,再點一份牛排,大啖美食。
三月十三日到了成都之後,驚蟄仍沒欣賞到桃花大片盛開的美景,連杏花、櫻花、梨花也沒開多少。愈是看不到,他愈是執著、愈是想看。
走在樹林里,吃著臘肉香腸,驚蟄思索著回到飯店之後,要找台計算機上網查各地的花訊。正當他思索到一半時,忽然聞到一股味道。
「好香!」驚蟄雙眼晶亮,精神全都來了。
他鼻子微微動著,陶醉的說︰「好像一整座山的花全開了。什麼花啊?真香!」聞著聞著,他覺得身體有一種酥軟的飄飄然之感。
一種不知名的香味混合森林的氣息隨風飄散,驚蟄貪婪地吸嗅著風中傳來的香味,他不由自主地被無形的香味勾著,引著他邁開腳步朝香源奔去。
跑上一座山坡之後,驚蟄放目遠眺,並沒看到預期中繁花盛開的景色。「怪了,香味是這個方向傳來的沒錯。」用力嗅了嗅,他對自己的鼻子很有自信。
瞧見遠處的農家,香味是從農家的方向傳來,他看向手里的臘肉香腸,「難道農家主人藏了什麼好東西,舍不得拿出來招待客人嗎?」
由于花季比去年晚的關系,三月中旬的成都游客三三兩兩,因此驚蟄之前停留的那家農舍大方送了許多臘肉香腸,他就帶著邊走邊吃。走了幾個小時,香腸也消滅得差不多了,吃掉最後一口香腸,驚蟄咧開大大的笑容︰「走,到農家賞花去。」
聞著沁人心脾的香味,驚蟄到最後根本是閉上眼楮,僅憑嗅覺在引領他前進。「愈來愈濃了,真舒服。」愈是聞著這股香味,他愈是有精神,整個人都舒爽起來了。
「就是這里。」驚蟄確定香味是從門後傳來,打量了下眼前這座常見的農家建築,雖然疑惑附近沒有看見什麼樹開花了,但他也懶得猜了。「請問有人在嗎?」驚蟄抬手把半掩的門板敲響二聲,接著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走進去——
「誰啊?」原本在交談的二人同時轉身。
好美啊!彷佛滿山遍野的鮮花與草原出現在眼前一般,紅的、黃的、粉的、藍的、橙的、淡紫的、翠綠的……各種顏色出現在驚蟄的視線里,繽紛的色彩讓雙眼難以細辨,柔和又清新的香味迎面撲來,讓他幾乎沉溺在香海之中。
好香、好迷人……驚蟄的神智恍惚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只大手在他眼前猛揮,他才回過神來。
「這位先生,您還好吧?」樸實的農家主人憂心地望向站著發楞的游客。
驚蟄這時定了定神,發現四周沒有花朵、沒有草原、沒有森林,只有一般常見的農家擺設。他推開擋住他正面視線的農家主人,舉步朝前方的娉婷女子走去。
美不勝收的景色,刺激他每走一步就忍不住吞一口口水。
「很好、很好,非常好,實在是太好了!」站在那位女子的身旁,驚蟄連聲贊美,雙眼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盯著她看。
哪邊來的怪人啊?這麼猛盯著人瞧,真沒禮貌。容貌清秀的長發女子忍不住向旁邊挪一大步。
她挪,他也跟著挪。
她再挪幾步,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挪。
「李伯伯,這人你認識嗎?」清秀女子柳眉微斂,揚聲問向一旁的農家主人。
「不認識,我沒瞧過他,應該是來玩的游客。」
游客?清秀女子是來找農家洽談桃樹的生意,生意談妥前不方便阻斷農家主人的財路,因此她雖然對怪人的火熱視線感到不悅,倒也不好意思喝止對方。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問。
總算這位有著狼人血統的人還沒狼化得太徹底,還記得一些人類的紳士風度,他揚起一抹迷人微笑,「這位優雅的小姐,妳好,我想認識妳。」還想親妳、想上妳、想吃掉妳。
「優雅的小姐?」清秀女子微皺眉頭,她第一次听到有人這樣稱呼她,好拗口的稱呼,而且他說中文的口音不像大陸人,他是西方人?「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她無意在異地認識一位看起來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從這一秒開始,妳就會認識我了。我的中文名字是白朗奇,妳也可以叫我Wolf。」驚蟄第一次對初見面的人說出他那極少人知道的中文名。
「敝姓楊,很高興見到你。」楊純理對他點點頭,客套一下,蓄意只報了姓氏。
「小楊小羊……好美的名字……」驚蟄已經陷入自我陶醉之中,彷佛草原上遍開的花朵中出現一只誘人的美味小羊,娉婷身段、清秀容顏,讓他忍不住食指大動。
「白先生,你還好吧?」她剛才沒說名字,楊也是常見的姓氏,他也能油嘴滑舌的贊美,然後一臉奇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是不是有病啊?
驚蟄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吻。「非常好。從我對妳一見鐘情的那一瞬間起,我的人生就變得五彩繽紛了。」他句句實言。
楊純理僵硬地抽回手,機械式地往旁邊退了幾步,努力扯起一抹笑容,「你們正在拍捉弄人的節目,還是拍連戲劇?桃花紛飛的成都很適合出外景,只是今年的花季晚了些時候,練練台詞、殺殺時間也不錯。還有,攝影機在哪……」她僵硬地轉頭尋找。
「小羊,請妳相信我一片赤誠的真心。」驚蟄上前,捉起她的手掌平貼在怦跳的心髒前。「遇見妳,我才發現女人是這麼可愛的動物。」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楊純理幾乎要目瞪口呆了。她是遇見公子,還是遇見在拉生意的酒店男公關?
驚蟄,或許應該稱呼他為白朗奇,這個名字自從他的父母過世之後,就很少有人喊了。在香港,刁氏事務所的人一律以代號互稱;而在外面認識的人,他只會給對方Wolf這個英文名字。
「桃花桃花朵朵開,粉艷燦爛樂開懷。」白朗奇邊走邊哼著自創的順口溜。
楊純理用力按住額角,告訴自己不要被一個奇怪的公子給影響了。
「小羊,听說台灣的桃花已經開了,我在台灣的哪里可以看到桃花啊?」白朗奇笑嘻嘻的問著跟他一同走在桃園國際機場的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