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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河山4 第10頁

作者︰鐵勒(綠痕)

「殿下要親自應戰?」眾將軍見狀,莫不緊張地起身。

玄玉環視眾人一眼,未及開口,行轅里的將軍們都惶恐的出聲阻止,因他不同于他人的太子身份,也因他們不願他冒著和樂浪一樣的風險接續樂浪遺留的戰局。

「殿下切勿親自應戰,殿下不可……」

「傳旨。」玄玉轉身朝堂旭交待,「命元麾將軍破伏羲營後,速返長安。」

不是要按照計畫先兵援九江嗎?對于他突然改變計書,堂旭雖有猶豫,但仍是應了下來,

「遵旨。」

玄玉再看向一室怕他步上樂浪後塵的人們,半晌,恢復鎮定的他沉穩地開口。

「現下,我不要求你們馬上為樂將軍報仇,我要你們守。」

「守?」眾人眼中有著不解。

他朝眾人暍令,「在元摩將軍趕來會合前,軒轅營務必得守住長安三十里敵距,絕不可讓益州大軍越雷池一步!」

「听到余丹波如雷貫耳的名號,寫滿失望的眾人臉上,不自覺地又抹上了一份希望,人人都在想,只要余丹波率另一半軒轅營趕赴此地,屆時他們定可擊敗益州大軍一雪前恨。

「本帥任你為此役的行軍總管。」玄玉走至袁樞的面前,將手中樂浪的陌刀交給他。

袁樞怔愕地看著池。

「守住三十里敵距,別教我失望,」已有堅守堯郡城準備的玄玉,將眼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末將領命!」

洛陽。

伏羲營大軍遭拒在洛陽城外十里處,由余丹波所領軍的軒轅營,目前已退回洛陽城內。

就表面上來看,此役中犧牲掉前軍,還退守至洛陽城的余丹波,似乎是很令人失望,但不介意讓狄萬歲得意一時的余丹波,實際上乃是刻意引誘敵軍全軍盡出,一點一滴耗掉狄萬歲手中的兵馬,加上遠自丹陽趕來的伏羲營,在長途奔波下本就已兵疲馬累,只要戰事拖延得愈久,糧草減損得愈多,也就對伏羲營大軍更不利。相形之下,目前洛陽城內的軒轅營大軍,因保存戰力計策成功,城中軍員數已超出伏羲營大軍。

現下全軒轅營的人都在等,就等已盤算好如何卷上重來的余丹波,抓準時機,出城予以伏羲營重重一擊。

當時機已然來臨,余丹波在行轅中傳達完戰略,準備安排大軍出城襲敵前,另一個不在他們預期中的消息,卻先行抵達洛陽城。

由玄玉所派的探子,自長安外的堯郡城一路奔往洛陽,以百里加急之勢進入洛陽城內,人行轅後跪在余丹波面前,雙手奉上帖子時亦大聲報出樂浪的死訊。

行轅中靜默得可怕,原本士氣高昂的眾將宮,頓時陷人難以自禁的哀傷中,如遭晴天霹靂的余丹波,則是怔怔地握著手中的加急帖不發一語。

餅了許久,不願相信這事實的他,壓下兩手的顫抖,執意打開帖子親眼去確認這個噩耗,當樂浪的姓名映入他眼中時,他倒抽口氣,任帖子自他的掌心中滑落,如同不瞑目的尸首般,攤放在案上與他兩目相對。

離開長安前的那陣不安,算是預感嗎?從軍這麼多年,他向來就相信預感這玩意的,可這一回為什麼他不信?事關樂浪,管它再怎麼荒誕無稽,他也都該信的?明明他就擔心樂浪恐無法對晉王絕情,他為什麼還要讓樂浪獨自去對付晉王?為什麼他不早點除掉狄萬歲兵援長安?

若是他能早點回長安,或許樂浪就不會戰死,他就能及時救同樂浪一命,狄萬歲在他心中造成懼敗的陰影,今他自這場仗開打以來就處處過于謹慎小心,不似以往與敵交戰般,只要有了七成的把握就出手,為不徒增損傷,向來就求速求快的他,總是快刀斬亂麻地盡速掃平敵軍,只是這一回,他沒有這麼做,他怕輸。

或許他在戰場上並沒有敗給狄萬歲,可在某方面,他的的確確是輸了,他輸掉了樂浪的-條命。

緊緊握住雙拳的他,站在案內低垂著頭,不住地大聲抽氣,自雙手學會拉弓射箭以來,余丹波從不曾在戰場上這麼後悔過,心中充滿悔責的他很想嘶聲怒吼,更想現下就將大軍調頭殺回長安,親自去找晉王報仇,但眼前那個在洛陽城外拖延住他,令他下能返京報仇的狄萬歲,仍在苦苦與他糾纏。

「將軍……」行轅內的將士們皆對他翹首以望,就盼他能領著他們定過這場風暴。

余丹波回首看向這些如今只能倚靠他的下屬,心雖痛,但他也知,在少了樂浪之後,長安戰況已是如此不利,孤立無援的玄玉只能倚靠他,他得盡快解決掉狄萬歲兵援長安,他不能再打擊軒轅營。

「封鎖消息!」他直了背脊大聲喝令,「下許讓風聲走漏半分,在這場仗結束前,絕不可動搖軍心!」

「遵命,」

「出陣!」揚手取來余家弓後,急于返京的余丹波率眾將宮大步走出行轅。

就快抵達洛陽城了。

汗水順著狄萬歲的臉龐滑下,抬首看去,今日又是日照耀眼的晴日,照耀著伏羲營大軍的日光,將他身上的鎧甲照得發燙灼身。

已率軍逼近洛陽的狄萬歲,坐在行進中的馬背上遠望矗立在前方的洛陽城,口中咬菩干糧的他,口干舌燥得無法將手中的食物下咽,他伸手取來鞍旁的水壺,不意瞥見身後看似口渴得緊的副官正瞧著他,他再看向後頭更多與副官一樣都將饑餓與疲憊寫在面容上的部眾,他的心房頓時一緊,將本快到口邊的水壺拋給副官,他不能再拖下去。

這場戰事拖得愈久,也就愈不利,因余丹波事前就已控制了整座河南府的資源?由于先前大旱之故,在洛陽月復地內,農作無存,河南府存糧皆盡收至洛陽城內,洛陽城外不留半顆米糧,而原本四處是水環繞的洛陽城,河道也因大旱之故干涸見底,就算是他在洛陽城附近郡縣里找著了小川或是水井,余丹波也早巳命人在這些水源里動了手腳,這些水源根本就不能供人與馬匹飲用,余丹波存心想讓伏羲營餓死渴死在洛陽城外。

眼下伏羲營大軍的糧草已經所剩下鄉,為了大軍著想,也為避免軒轅營能在洛陽城內獲得喘息的機會,他不能再任打算以拖延計策拖垮他的余丹波再耗下去,他得趁伏羲營仍士氣高昂時,一鼓作氣攻進洛陽城內,否則先前辛苦得來的戰果,恐就將付諸東水。

特意自丹陽前來尋敵,沒想到所遇上的竟是這種狀況,他不免感到有忿。這算什麼?堂堂元麾將軍躲在洛陽城內,只想善用地利來消耗敵軍的糧草,卻不敢出城與他一較高下?余丹波太教他失望了。

此次自丹陽而來,他是為了信王而出兵,但信王知道,他不過只想與余丹波交手,而趙奔也因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刻意主動要求出兵絳陽,表面上,趙奔是說有些忌憚于余丹波,但實際上的原因為何,他們都心中有數。

自弱冠起至今,許多听聞過他不得志事跡的人們,看他的眼神里都藏著遺憾,就連趙奔也同情他總是與戰爭失之交臂的命運,有些人甚至叫他回鄉,忘了能成為另一個趙奔的夢,安安份份的當個私墊的夫子,或是就留在趙奔的麾下替趙奔訓練新兵?這世上能有幾人能夠成為趙奔或是石寅?在余丹波自滅南之戰中崛起後,又有誰還能在余丹波的光環之下出頭?這是命哪。

若這真是命,那麼在他命中,上天看不見他,人人也都看不見他,就在他認為這一生都將這麼不得志而過時,信王透過趙奔找到了他,是信王給了他一個發光發亮的舞台,讓他有了這個與余丹波-較高低的機會,他一直都牢牢的記得,當他替信王送禮至九江時,余丹波那高高在上、視他為無物的姿態,那時他很想告訴余丹波,他不是不能,他只缺少了那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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