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我明白、我明白。」他逐一親吻她縴縴玉指,親吻她柔女敕的掌心,熾熱的唇最後沿著腕內的肌膚往上,滑過她的肩及頸,末了,停在她軟頰的紅暈上。
「叔——」
舌頭乘機粗魯地溜滑進去,汲取她口中芳液,鐵般雙臂環釘她的身體。
他忘情地掠奪。
她幾乎喘不過氣,黑白分明的美眸睜得大大的。
本能地使她抬起手臂,環上他的頸;他把她的身軀輕巧地從床上抬起,雙臂收緊。
「我知道,」他喘息地抬眸,俯視她燃成駝紅的嬌顏。「我早就知道,你的滋味——」話未說完,仇懷恩又堵住她的唇。
「不要!」她突然感到害怕,用力咬他下唇。他依然不肯放松,讓她嘗到一絲血的苦澀咸味。
他對她的反抗根本視若無睹。
他只用一手便把住她的細弱雙腕,另一手則橫抵著她的小骯,才舌忝咬著她的頸膚;他將頭埋首在她胸口,來回揉蹭她輕柔隆起的渾圓曲線。
「老天——」他拋卻理智,龐大的身軀將她半壓在床上,撫著她的發,卻又更貪饜地模向她的胸。
「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對不起,吃藥時間到——哎喲!」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一個毫不知情的小護士雙目圓睜愣在那兒,過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道歉。「我——我不知道——」
仇懷恩吐出一聲詛咒,倏然推開懷中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留下衣衫半解、茫無所措的安小璃。
我做了什麼?
仇懷恩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問著自己。
你吻了她、輕薄了她,還差點強暴了她!
「不!」原本他只想一輩子守護地,讓她過得快快樂樂,找到屬於她的幸福啊!但是這種單純的寵愛心理,隨著時光流逝而慢慢變質。
她快樂,他會跟著微笑。
她憂郁,他也跟著愁眉不展。
不知何時開始,她成為他的一部分。
他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懼。
「仇先生,」有人在拍他的肩。「我必須和你談談。」
他茫然地看著小璃的主治醫生。
***
「又要去美國?為什麼?」
安小璃不能相信,葉明媚替仇懷恩傳送的命令是那麼絕情,她甚至還沒出院回家呢!
「醫生認為你有必要再動一次手術。」葉明媚搞不清楚那些什麼「心髒先天缺陷」、「心髒肌理雜音」之類的專有名詞。
安小璃緊緊咬著下唇,不敢相信叔叔待她如此……反覆無常。
「我要回家。」她隨手抓起外套,從醫院跑了出去,葉明媚根本來不及阻止。
計程車一路狂奔,她歸心似箭。車子每次踩油門及煞車的聲音都格外刺耳。
她沖上樓,本能地想奔去仇懷恩的房間。落後一步的葉明媚和丁嫂交談幾句後,便上前拉住她。
「放開我!」安小璃不明白她為何拉住自己。
「小璃,我想你現在最好不要上去——」
安小璃不知從哪兒生來的力量,硬是甩掉她的手;當來到他的房門外時,整個人凍結在當場。
女人的申吟一聲又一聲傳了出來。
門沒鎖好,她從隙縫中窺到一切!
仇懷恩全身赤果地平躺在床,一個身體白皙修長的女人正狂野地在他身上起伏、蠕動,曖味地喊叫著……
不!
她以為自己在尖叫,事實上卻只是蒼白的唇在發抖。
葉明媚一向自許為無情,如今卻不禁有股流淚的沖動。
苞了仇懷恩也有好一段日子,她敢肯定這兩人之間情愫暗生;一旦爆發,將是天雷勾動地火般……
換另一個角度想,仇懷恩……是否也心知肚明,而在遏止這種情形的發生?
一個星期後,安小璃再次飛往了美國。
***
三年後,美國麻州。
「加油!」
一陣喧嘩在空氣中爆開,一群男女老少穿著五顏六色的T恤,為正在比賽的人加油。
一輛輛迅捷無比的單車由人們歡呼聲中飛駛而過,他們往目的地的紅色錦帶沖去。一條嬌小的人影一馬當先,一把抓下那勝利的標志。
「妮可贏了、妮可贏了!」圍觀的人群為冠軍鼓掌歡呼。
她笑著摘下防護安全帽,黑色長發泛出一片光澤,隨風飄揚。
一名棕發的帥哥走上前,主動體貼地替她牽單車,走向一旁的車庫。
「你剛才的表現實在太精采了,妮可。」麥斯•歐克里真心地贊美道,換來佳人自信嫵媚的一笑。
「少耍嘴皮子,麥斯。我可不是那些女孩,見了你就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麥斯仰頭大笑。歐克里這個姓氏在美國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她知道麥斯的親戚中有州長、白宮參謀等,麥斯的姊姊嫁給石油大王的繼承人,哥哥則準備出來競選議員。
只有麥斯選了行醫這條路,不過歐克里皆非泛泛之輩,他目前是全美最著名的外科醫生。
黑色眸子含著無限疼惜地注視她。和「他」多像啊!她恍惚地想著……
安小璃與麥斯一同走進咖啡廳,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餐之後,服務生沒多久便送來了兩杯咖啡。
小璃拿起桌上的報紙,隨意瀏覽一些大標題,忽然間,左手端起的咖啡杯從掌指間滑落,「 啷」一聲,滾燙的咖啡及刀尖似的碎片散落一地,坐在旁邊的麥斯嚇了一跳。
「妮可!」他本能地抓起她白細的手腕,深怕她被割傷。
「你怎麼了?」麥斯掏出手帕綁在她的手上,幸好只是劃破皮,沒啥大礙。他先是責備地瞄她一眼,然後才好奇地看向那份報紙。
全球保全尖端份子仇懷恩可能將來美協商合作,新婚嬌妻葉明媚隨行赴美。
「妮可?」他已經知道原因了。
妮可——安小璃只一逕白著臉,看不見任何東西,更听不見任何聲音。
一個人失去了心,還能活得下去嗎?
「不要這樣。妮可?妮可?」麥斯不顧其他人訝異的眼光,用力搖她的肩。連這招也沒效後,他揚手摑了她一巴掌。
「叔叔?」她抬起臉。
「不,我是麥斯。」瞧她失魂落魄,他已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結婚了。」
白紙黑字寫那麼大,想騙她說是看走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是的。」
仇懷恩這兩年來的事業迅速推擴到全世界。名畫、珠寶、黃金都紛紛競找他的公司采取保全。他甚至還接過歐洲某一小柄王儲的遨聘,一手擔任起他們公主結婚大典的保衛呢!
麥斯也知道安小璃是他的養女,三年前是因心髒問題欲接受更進一步的治療,才被送來至此。
任何再單鈍的人都看得出安小璃這相隔兩地的深濃相思。台灣寄來的信,她每一封都仔細收好,珍惜上面的只字片語,剪貼本上全是仇懷恩上報的鏡頭。
麥斯得知她的身份時,那份震驚也是非同小可。
淚,一顆一顆如斷線珍珠掉下。
這是第一次麥斯見她放縱自己的另一面,她柔弱的另一面——
仇懷恩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一定不只「監護人」如此簡單,不然她不會傷心成這樣……
「不要難過,妮可。我會一直陪著你,不要哭了。」看見她的眼淚,他整個方寸大亂。
「……我想回去看他。」哭完了,她抽噎著拋下這句話。「至少我得送結婚禮物給他。」
「送結婚禮物——」麥斯真是不了解她在想什麼,東方女人究竟都在想些什麼呀?「你喜歡的人結婚了,你沒想過不甘心嗎?沒有奮斗就放棄了,這不像我認識的妮可。」
安小璃因為他的話而震驚得瞪大眼楮。「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以做這麼不道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