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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殿下 第10頁

作者︰周貞觀

有時在投入下一個戰場的空閑時間,他身邊會有熱情女軍官或是豪放女特務跳上他的床來段一夜激情。這種舐血的危險日子,沒有人會費心去維持超過一星期的感情,的短暫發泄之後,他們各自都有任務要執行。

其間,他不曾捎過只字片語回台灣,即使有幾次他在美國逗留,二人也未曾見過面。那位一直在翹首盼望訊息的人兒,從來不知她寄出的每一封信在離開台灣之前,便被人攔截下來。那些信件一封封地疊在保險箱里,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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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分離的日子悠悠過了七年。

二十四歲的殷睿麟學成歸國,進入殷氏王國的營運核心,正式開始殷家直系子嗣的繼位廝殺。

回到台灣一年多的日子,她的頭餃從銀行經理變成銀行副總、金控董事、集團董事長特助、分公司總經理……雖然下一代接班人的光環,對她升職速度有不少加持作用,然,每個頭餃都是證明她實力的徽章。

隨著頭餃地位愈來愈高,與她在殷氏王國的嶄露頭角,她遇到的暗殺次數也隨之遞增。即使有盡職的隨扈幫她擋下絕大多數的危險,仍舊有一次讓一顆子彈擦過左手臂,險些命中胸口。

兩天後,她意外地在辦公室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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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她表情平靜地微笑。「我以為你不知道在哪個國家玩到樂不思蜀,忘了台灣有人在等你。」

八年九個月又二十八天。她天天在盼望他回國。

一身黑色勁裝與磨舊的長靴,削剪得極為俐落的短發,即使塵沙滿身仍不掩肅殺氣息,他整個人冰冷剛硬得像是從地獄里出現。

「傷口怎樣?嚴不嚴重?」淡淡的口吻,听不出焦急、听不出關心,平淡得像在詢問今天天氣是否晴朗。

對于他變得完全內斂,殷睿麟不激動,也不像以前那般蓄意掉淚給他瞧,她只是微微地勾起唇角,淺笑示意︰

「大老遠的回來,看你連衣服也沒有換。先休息一下補補精神,晚上我幫你辦一桌洗塵宴,讓你好好的吃一頓。」這些年來,兩人各自在不同的戰場廝殺。將近九年的時間,讓他們學到很多東西,因為他們生存的地方,都是隨時會喪命的戰場。

「傷口?」

瞧見他誓必要得到答案的眼神,殷睿麟斜身月兌下遮住傷處的高雅套裝外套,露出藏在衣服底下的白色紗布。

殷睿騏走近細瞧。

「之前負責你安全問題的是誰?」

「保全部的陳主任。」她是進到辦公室才發現他的存在,看來他並非依照一般制式的見面程序,否則她應該會接到秘書通報有客來訪。

「咦?」此時,杵在副總辦公室里的公司干部,全如夢初醒地發出訝聲。

這個渾身上下透出陰鷙之氣的男人,跟他們副總長得好像!

兩人相像的程度,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妹。

先前眾人忙著打量那位平空出現在辦公室的男人,他滿身塵埃的模樣,與充滿沉窒強烈的存在感,跟光鮮的高級辦公室完全格格不入。看副總跟他自在對談的情況,眾人起先以為這陌生男子是副總那些偶爾會到訪的不知名怪朋友,因為副總的朋友經常有個人特色到令人跌碎眼鏡。直至兩人靠近一站,眾人才驚愕地發現,氣質完全回異的兩人,竟有著極為相似的外表。

殷家的繼承人不是只有一位嗎?他們不過去開個會而已,辦公室里就突然從天而降又出現一個,這事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鈴——

大辦公桌上的專線電話響起。殷睿麟挪移腳步傾身接听。

「是,已經來了。我三分鐘前看到,謝謝大媽的關心……不了,今天先不回去,公司還有事情要忙,等到周末我會跟他一起回家……好,這些事情我會吩咐下去。謝謝大媽。」低垂的眼睫,遮住眸內流轉的心思。

真的很謝謝大媽,謝謝大媽將他召回。

「小麟……他是小睿?」一個男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全世界會出現在殷睿麟身邊,又長得與她相像的人,就他記憶里,只有一人。可是……小睿是女生吧?

整間辦公室里,只有一個部屬敢肆無忌憚的直呼她小麟。

殷睿麟轉過身,微笑地幫他們介紹。

「表哥,他是殷睿騏,是我的家人。小睿,他是我的表哥,叫作殷明琦。」

麒麟之名,在殷家每代只有繼承人可以使用,其他殷氏族人的名字都不能出現兩字中的任何一字,甚至也會避免用同音字。叔公幫孫子取名作明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除非她放棄繼承權,或是死亡,不然殷明琦的名字不可能變成明麒。

「你叫睿騏,不叫作睿驎?那真的是男生了!這麼久以來,我一直以為你是女生。幸會幸會。」殷明琦朝他伸出右手。

殷明琦?他是叔公的長孫,為什麼會出現在小麟的辦公室?心生疑點,但殷睿騏依然眉頭未皺、表情未變,只無聲地伸出右手與對方交握。

「太神奇了!你以前幾乎長得跟小麟一模一樣,除了個性比較安靜之外,兩個人就像雙胞胎姊妹。現在,你們的長相雖然有七八分相似,不過乍看之下,已經能夠分出誰是誰了。」難怪國中一畢業,殷睿騏就被送往國外深造,原來是兩人的發育差異漸大,殷睿騏無法再假冒成女孩子。殷明琦反應不慢,立即推斷出當年他自殷家消失的原因。

「哈哈,今天剛回來台灣嗎?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殷明琦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表情爽朗的邀約。

聞言,殷睿騏挑了挑眉。

經年游走在死亡邊緣的佣兵生涯,鍛煉出他只需要一眼就能輕易地辨別對方是否有敵意。殷明琦是叔公的長孫,照理說應該與隸屬于大媽、睿麟這一派的他水火不容,怎麼會滿臉善意地邀他喝酒?

「表哥你先等一等。」殷睿麟輕笑出聲。「小睿剛回到台灣,連我都還沒跟他喝一杯,至少先讓小表妹我跟他好好的聚一聚,到時你再約他也不遲。八年多不見,我可是思念他思念得緊。」

「八年?從你們國中畢業之後,我少說十年沒有見過小睿了,你的八年還排在我後面。」殷明琦攤手笑了笑。

「不管不管,你要讓讓我,要喝酒你們下禮拜再喝去。到這禮拜五之前,他是我的;周末的時候,他是大媽跟小媽的。」

「下禮拜?我順序排在這麼後面?表哥這麼疼你,能不能把我再往前挪一點?多留些時間給我們大男人說些男人的話題呀。」殷明琦閑話家常般的跟她討價還價,仿佛表兄妹感情十分熟稔。

「你頂多能挪到周末。不過這要你自己跟大媽談去。剛剛那通電話,大媽已經訂下小睿的周末時間,要改變大媽的計畫,自己打電話跟大媽說去。」

「姑姑難說話得很,我說不動她吧。」

「那我下午特例放你半天假,你有半天的時間可以去向我大媽游說。不多說了,我要趕快把小睿介紹給公司的保全部門跟我的隨身保鑣,以後我的安全事宜全權由他負責。」

表兄妹兩人笑著,和氣地談論甫歸國的殷睿騏的分配時間,和氣得有如感情融洽的親戚,卻又有種社交辭令的淡淡違和感。

最後,殷睿麟笑笑地推著殷睿騏往外走,順便隔開表哥搶人的魔爪。先把他介紹給保全部的人認識,免得護衛她周身安全的員工誤會他是匪類。若到時他們對他舉槍的話,她擔心公司要貼補大筆醫藥費給受傷的保全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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