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兒子對不對?」
「不是!你什麼都不是!」莫晶兒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滾開,伯克!」她用力推他的胸膛,失去理智地捶打著。
冷焰根本對這種小疼小痛不予理會,僅是不耐煩地格開她的手。「別鬧了,我們得好好談談,現在。」
「談什麼?」
「莫杰是不是我兒子?」他再度逼問。
「是又如何?」
「我要他。」
「他是我的兒子」她憤怒地回擊。「是我半夜每隔三小時起來喂他,替他換尿布,是我在他兩歲時發高燒的夜晚不眠不休地看護他。小杰是我的,他、沒、有、爸、爸!」
「他是我兒子!」他仍不放松地強調著。
「是嗎,那請問這些年來你在哪里?你知道他喜歡吃巧克力蛋糕還是喝果汁?喜歡吃辣的菜還是不辣的?喜歡紅色的衣服還是綠的?」她咄咄逼人。「如果他是你兒子,你怎麼會不知道?」
他怔怔地望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從莫杰口中套出不少的話,總算拼湊出事情的大概。
如果他真的因為那場車禍而忘了她,他是能理會她的報復行為。
但是他有錯嗎?他和她一樣無辜……他下意識地撫模臉頰。
「如果我說我在一九八五年出了一場車禍,好一段時間只能躺在醫院里等死,還順便喪失點記憶呢?如果我早知道我有個兒子,絕對會來找他。」
車禍?
「一句『車禍』就算是對你行蹤的交代嗎?就可以叫我相信嗎?」從震驚中一恢復,她仍然憤怒辛酸。「滾開!伯克,或者我該叫你——叫你——」
「叫我冷焰。」
「對!冷焰,冷先生,你當初居然連個真實姓名都沒告訴我。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認識你,我居然還和個可怕的騙子上床。」
他怒極反笑。「真巧,我也想改變和你上床的事。若不是看在小杰的分上,你這樣對我說話我早就不客氣了。也不知是誰騙誰上床!」
她像是被重重擊了一拳,血色迅速地從臉上退去,慘白一片。
「如果他是我兒子,你最好有所心理準備。」他不顧她的反應,撂下警告,便往門口走去。
「什麼意思?」她呆了半晌才追上去。
他一臉不耐地回頭。
「我說過,只要一證實他是我兒子……」
「他是我、的、兒、子!」她現在覺得自己像是遇到一頭頑固的斗牛。「你現在要來扮好爸爸的角色已經太遲了!」
冷焰瞇起洞悉一切的藍眸,使她馬上發現自己犯下何種錯誤,而立刻搗住自己的嘴。
但奇異的是,冷焰反而被她這動作吸引著。
他舉起她的腰,看著她瞠大的迷濛黑眸,不自覺地微微一笑,瞬間柔和了他臉龐剛硬的線條。
莫晶兒忘了自己要抗議什麼,她整個人已迷眩在屬于伯克的笑容里。
全然沒有注意到,冷焰已低俯。
這次唇舌的接觸又快又深,感覺像被電擊了一下,令她渾身一片酥麻,雙膝虛軟得差點跪倒在地上。
他緩緩地抽離這個吻,她則還迷迷糊糊地眨著睫毛,面上泛著興奮的紅潮,讓他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滿意。他百分之百確定眼前的女人顯然從未接受過如此熱情的洗禮?
「還不錯。」他意猶未盡地舐舐下唇,彷彿在品嚐一杯美酒,且又輕輕在她鼻上印下一吻。
莫晶兒不解地看著地,可是她沒有時間細想,熾熱的唇隨即撂奪她小如珍珠似的耳垂及其下敏感的肌膚,她輕顫了一下,體內的緩緩上升。
「你為什麼拒絕把兒子交給我?」
唇漸漸地朝脖子移動,她全身的燥熱越來越濃烈,她不安地扭動身子,想要紓解自己,耳邊卻傳來輕柔的問話。
「你真傻,你都沒向我求婚,如果——」唇的移動停止了,她霎時清醒,頓時領悟到自己在說些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我們就結婚吧、」冷焰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你瘋了!」她慌張地想掙月兌他的臂膀。
「是你提出這個好點子的。」他好心地提醒她。
「對,不是——我是說,這是不對的,你不認識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誰,我不知道小杰是怎麼——不行,我們不能結婚!」
「當然可以。」而且該死的再好也不過了,一個聲音在冷焰的心中響起,心頭有種奇異的輕松明快。「就這麼決定,一切就這麼辦。」
莫晶兒講不過他,只好大吼一聲,手指用力地往外一比。
「你給我滾出去!」然後重重地甩上門,留下一臉錯愕的冷焰。
***
「哈哈哈哈!炳哈哈哈!」
冷魅衣笑得很誇張,直到冷焰瞪得她不得不稍微收斂一下。
「呃——你看過FAX過來的資料沒?」
一發現莫杰後,冷焰便打電話回紐約,要威廉把莫晶兒在醫院的記錄及莫杰的出生證明火速傳來,只要再加上DNA檢驗,一切便已萬事俱備。
「看過了。有什麼好笑的?」冷焰臉上的疤痕在抽動著,代表他心情絕不是在最佳狀態,「我想結婚可笑嗎?」
她搖頭。
「我想結婚的理由可笑?」
她又搖頭,還故弄玄虛地擠擠眼。
「冷、魅,衣!」
「說就是了嘛。如果我是莫晶兒,才不會嫁給你這個自大狂。」
冷焰揚起一邊眉毛。
「听听你那種施恩似的口氣。拜托,她不嫁你又不會餓死。求婚可不是在談生意,還叫她要有心理準備,如果是我,當場就把你給扔出去。」
「她早就這樣做了。」他咕噥著。「就在我還沒向她開口之前。」
「真的?啊,我喜歡她。」冷魅衣樂不可支。她深知以冷焰的財勢及個人魅力,使女人爭先恐後地撲倒在他腳下,她樂于見到他踢到鐵板的模樣。
「也許我該先把你扔出去。」
「脾氣別那麼大,老兄。」她極其優雅地點起一根菸,在透明的煙霧中微笑。「莫晶兒是吃軟不吃硬的,你對錯了癥、下錯了藥,自然就治不了病嘍。」
「是嗎?那你又是哪一型的?」
「狂峰浪蝶不是嗎?」她絲毫不以為杵,還頗有自我調侃之意。「你沒听過我的花名嗎?好吧,言歸正傳,你打算怎麼說服她和你結婚?」
「等證明小孩是我的。」
「拜托,莫杰的法定監護人是她,更何況現在帶著小孩嫁人的也大有人在。你想當孩子的爹更得下工夫,而且照我看,那女人才不稀罕你那幾個錢或冷夫人的寶座。」
「那她在乎什麼?」
「不就她那個寶貝兒子。」冷魅衣立刻回答。「看來你也是?」
當然。「你認為我該怎麼做?送她一把該死的玫瑰花,還是打電話向第凡內訂些珠寶送過來?」女人總喜歡這兩者之一。
「冷焰啊冷焰,我剛剛說了一堆,難道你全沒听進去?就信我這一次,老兄。」冷魅衣走近他身邊,很好心地湊近他的臉,邪氣的笑容嫵媚極了。
他靜靜注視著堂妹。「你的意思是我要哄那女人開心?門兒都沒有。沒找她算之前那筆帳就已經很好了。」
她低笑著,朱唇輕輕刷過他剛毅的臉龐,令他微微蹙起眉頭。
「冷焰啊冷焰,為什麼你是冷焰?」她的指尖輕輕從他的臉頰上刷過,企圖從他凝然的臉找出一絲動搖。「不然像你這種性感的男人,我早就生吞活剝了。」
冷焰被堂妹的「調戲」弄得哭笑不得,正待開口,門上卻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冷魅衣上前開門,不一會兒便捧著兩個大被薩回來。
「先吃飯,然後洗個澡睡覺。」冷魅衣看看腕上指向十點的錶。「有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