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流連在這種令人忘我的感動中,冷杰一家人每年都會撥空回來小住,原本的老屋都保持得完整干淨,準備隨時迎接主人疲倦的身心,小憩一番。
電話鈴響了,順手接起,冷杰听見母親慈愛的聲音。
「你已經到了?小杰,怎麼沒打個電話給媽媽報備一聲?我剛剛還在擔心呢。」
「媽,對不起,我忘記了。」
才剛踏進家門,就在院子里發現一個少女,任何男人恐怕什麼都會忘記吧,他告訴著自己。
「你爸爸要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會回紐約。」
「公司里有什麼事嗎?」冷杰警覺起來。
好歹現在他在冷氏企業中也是個掛名股東,總得關心一下。
「沒事沒事,你放心好了。事實上我和你爸爸都很贊成你回老家渡個假,這一年來你忙得像顆陀螺,淨在那兒轉呀轉的。」
听見母親童趣的俏皮妙語,冷杰心中的溫暖漲得滿滿的。「我知道了。」
母子倆又聊了一陣了,好不容易才收了線。
冷氏是個龐大的家族,最廣的範圍可端及台灣那蕞爾小島,每個冷家人大多都有一副好相貌,而且是驕傲的士族。
冷杰是冷家第四代的長子,他從小就鬼靈精怪的,玩起電腦一把的瘋,多少年來,冷媽媽還不得不限制他一天內只準模那台名曰「Computer」的機器多少時辰,這才保住他那「先天不良,後天又不養」的靈魂之窗。
許多人第一次見到他時,總以為他很好講話,相處久一點的人卻知道,他是那種「一心一德、貫徹始終」的硬料。倘若他對一件事說「隨便」,那就真的是「隨便」兩個字,他不放在心上,你也別白費氣力想說服他什麼。
但對于擇善固執的事或情、人或物,他是十年如一日,任何人也別想勸他改變。
冷杰就是這樣的人。
☆☆☆
夜半。
床上所發出的輕微申吟馬上攫住冷杰的注意力,他往電腦鍵盤敲個結束鍵,火速的趕到床邊。
少女看起來燒得很痛苦,額頭上汗滴如豆、面紅如潮,手指輕輕痙攣著,全身細細顫抖。
「該死!」
猶豫了一、兩秒,冷杰匆忙的端來一盆冰塊半沉浮的冷水。
他一把拉開蓋在她身上的棉被,驚栗的察覺她的體溫根本高到可以熬沸一鍋湯了!
袍褸很快被褪開,冷杰先是不知所措地呆望著眼前紅熱的嬌軀發怔,然後胡亂的閉上眼楮,抓起浸了水的毛巾往她的身體擦去。
嚇!?軟軟的、好有彈性,他忙不迭想睜開眼楮——
懊死了,非禮勾視!
不過可惜的是,他迅速閉上眼皮的速度依然比偷窺春光的驚鴻一瞥慢了一拍半,早對她渾圓的雙峰及細致優雅的身軀線條烙了印,深深嵌在腦海里。
上帝說︰餓其體膚、勞其筋骨、苦其心智……咦?不對,那是中國古早人孟子說的。嗯,講得多好啊,真是博大精深的道理,他從未在任何時候覺得自己這麼神聖偉大過,阿門、阿門、阿門、阿門……
☆☆☆
接下來三天七十二個小時中,冷杰緊緊守在床邊,甚至到不敢隨便挪動一下的地步,就連呼吸都小心起來,一雙藍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少女逐漸恢復正常紅暈的臉頰,隨時幫她拭拂額上涔出的汗滴。
實在應該有人頒面善心獎牌給自己!冷杰的嘴角勾起極有溫度的笑,腦子兀自沉浸在帶點森郁的灰色思想里,心靈則為自己喝采、鼓掌。
這三天來,他完全被她牽動著興奮及愁惱。
當她高燒慢慢降溫時,他想跳起來歡呼。
當她食不下咽,嘔出流質營養品時,他的眉頭鎖得比過去十九年來還深。
無可置否的,她真是個完美無瑕的美人胚子!除了瓜子臉及小巧的下巴外,五官亦精致得像天匠巧手雕塑出來的,而且一身雪白光滑的皮膚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珍寶。
可笑!冷杰嗤了一聲,悻悻然地離開房間。
說來好笑,他為了照顧她而冷落自己的筆記型電腦足足三天之久!他必須去開開機了,看著網路上是否多了什麼大條新聞,也許會有關于這名少女的消息也說不一定。
「憶……」少女沙啞的細音阻止了他下一步步伐的前進。
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冷杰遲疑的收回腳。
我只是好奇地看她一下下就好。說服著自己,他又不知不覺震回床邊,仔細打量她,並確定方才的聲音只是一句夢囈。
「抱抱……」睡夢中的少女仿佛知道有人在瞧她,清艷的唇綻出有那麼一點叫人心動的可憐兮兮笑容,這回聲音又清楚了些。
冷杰不知不覺地坐下,不知不覺地握住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往她的掌心送上一吻。
「乖,我會一直在這里陪你。」
他不知不覺地,就這樣許下承諾。
☆☆☆
第四天的清晨,冷杰被一陣暖暖的氣息輕拂而醒。
哪兒吹來的風啊?
冷杰在睡夢中發出輕微的鼾氣,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搞什麼—一嘿!」冷杰嚇了一跳,甩甩頭,再警覺的看著近逼眼前的人臉。
「嗨嗨。」少女呵呵笑張了嘴,清亮無邪的稚眼一眯。「你——好。」
「你好。」冷杰盡量克制自己的視線不往下滑……
反正這幾天來都看光了……
不下不,不對,他怎麼會有這麼小人的想法?
少女見他有回有應,笑容益發燦爛,手臂一揚,平舉的掌心貼向他的臉,冷杰清清楚楚看見她縴美的胸腔、起伏有致的酥胸——以及紅藍般的乳蕾。
冷杰雙眼發直,嘴巴張大,鼻孔因過度的吸氣而擴開。
——他猜想自己看起來絕對像個白痴。
冷杰臉紅脖子粗的。該死了,這種涼快的模樣絕對會叫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Hot得很,沒反應的人反倒就是不正常了。她……她究竟有沒有羞恥心啊?
「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他不是想疾言厲聲嗎?為什麼听起來卻像小貓在叫?更該死的是他眼楮到現在還是盯著……呃,算了。
「女人。」少女偏著頭的模樣嬌憨俏皮。「人類。我,女人。你,男人。」
盡避她的話太過莫名其妙,不過那嬌女敕如春風的音色,甜美得讓人想再多听一會兒。
所以——他竟然傻呼呼的點了頭。
「你是誰?」
「你是誰?」她模仿的重覆,隨後自己咯咯地笑了起來。「未來,未來……」
「未來?」有可能嗎?這就是她的名字?他專注的盯著那雙銀眸中閃過一抹慧黠的深藍。
未來?
☆☆☆
于是「未來」就這樣在他的家里住下。
幸好母親和兩個妹妹每年渡假時多多少少都留些了衣服,是有些不合身,但也只能將就將就了。
未來穿著他母親短袖的紅絲襯衫,胸部繃得緊緊的,而下半身的牛仔褲雖然腰頭可以用皮帶固定,可是那一堆牛仔布料仍然是松垮垮垂在地面上,走一步路跌幾個跤。
瞧見未來一鼓作氣彎腰用雙手抓提起兩腿的褲管,神話皺眉嘟嘴中又奇異又百思不解,著實叫人拍案叫絕。
冷杰緩緩走過去,在她身側跪下,捉住她赤果的足踝,將一折一折的褲管往上卷,解決她的難題。
他的動作慢斯條理,知道自己很的希望這個動作能一直徐緩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他著魔、發熱似的猛吞口口水,仿若被施魔咒般將手貼在她小腿上,往上攀爬——
未來似乎也感受到氣氛不太一樣,乖乖靜靜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一直用謎樣的大眼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