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戀!」
佑佑張開雙臂將她奔過來的小小身子給摟住,愛憐的撫著她的頭發。
「五天沒見,你又長大了點。」
水心戀咯咯的笑道︰「又騙人,才五天而已,怎麼可能長多大。」
「有人希望你快點長大,好可以嫁人。」他一本正經的說。
她眨了眨眼楮,柔軟的嗓音帶著稚氣,「我才不嫁人呢,我要陪佑哥哥。」
「你嫁了人還是能陪我呀!」例如說嫁給他。
「娘說我還太小,沒滿十一歲呢!不急著嫁人。」
可是他急呀,等心戀年紀漸長,登門求親的人只怕會把將軍府的門檻給踏平,到時候還輪得到他嗎?
人家他可是七歲就立定志向,非娶她不可,總不會等了十年,結果等的、哄的、寵的是別人的老婆吧?
「佑貝勒今天怎麼有空來?」一名貴婦走過來,語聲輕柔的說。
「岳母大人。」
唉,她還是眉目如畫,清麗誘人,美得像天上的仙女。
佑佑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如果自己早生個十幾二十年,莫尋歡這麼個大美人一定非自己莫屬。
「娘。」水心戀拉著她的手,「佑哥哥今天是特地來看我的。」
莫尋歡當然知道,康親王府的佑貝勒三天一視五天一探,這麼殷勤的串她家門子,當然是為了心戀。
天之驕子、人中龍風對自個的女兒這麼痴情、這麼神魂顛倒,這當然是喜事一件。
可是,她卻不贊成這樁婚事。
她是個敏感而且思慮縴細的女人,既然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見過的風浪自然不少,天下男人見了她的絕世容光,失魂落魄、丑態百出的不在少數。
但是這個佑貝勒卻讓她感覺不到被冒犯或唐突的感覺,她知道他很喜歡自己,從純欣賞的角度,絲毫不含任何的,他對心戀也是這樣,否則她可不放心讓女兒跟他如此親昵。
而讓她反對這樁婚事的最大理由,她卻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連親愛的丈夫都沒說過。
她覺得佑貝勒根本不是男子漢!可是她又不能扒光人家的衣服一探究竟,連問都不能問呀!
一直有人覺得佑貝勒長得太過秀氣,俊秀得太離譜,絲毫沒半點男子氣概和英氣蓬勃的豪邁感覺,她私底下更認為,他根本是個她!
不管康親王將女兒變成兒子圖的是什麼,這件事一定是個大秘密,她自然不會到處嚼舌根,只是自個的女兒得看好,免得莫名其妙的嫁錯郎。
還好心戀在她每日不斷的提醒之下,哥哥跟情郎分得可清楚了,這小妮子精明得很,將來一定不會吃男人的虧。
第二章
餅謙瑞和胤禎策著馬,來到一處松林,天才剛亮,林子里罩著一層薄霧,顯得迷迷蒙蒙的,有種不太真切的感覺。
胤禎稍微看了一下,說︰「佑佑還沒來。」
話剛說完,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響,數支響箭越過頭頂,佑佑跟著一躍而下。
「不怕死的來了。」她的語氣不甚客氣,眼里帶著敵意。誰叫過謙瑞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討人厭到連皇上都要將心戀指給他。
「我怎麼能不來?你想輸得一敗涂地,我不來行嗎?」他笑盈盈的開口,仍高踞馬上。
佑佑怒道︰「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跟著雙足一蹬,快速朝他撲去。
餅謙瑞雙足在馬蹬上一蹬,躍上半空,避開了這一擊。
佑佑一擊不中,翻個筋斗,右掌急速的對著他頭頂拍落。
他落回馬背,右足用力一撐、左足一松,人已從左方鑽到馬月復之下,跟著身子一挺,一掌擊在佑佑的背心。
他這一掌只使了三分力,因此佑佑只感背上微微一痛,一運氣就發現並沒受傷。
佑佑年少氣盛又生性好勝,對方相讓得太過明顯,激得她怒火更盛。
她抽出腰間的軟鞭,在空中劃了個圈子,揮鞭往過謙瑞頭頂擊落。
餅謙瑞讓了她—招,原本以為她會罷手不斗,沒想到她反而越斗越狠。
「佑佑,你搞什麼,我都讓你一招了,還打呀!」
胤禎抽出長劍擲過去,笑喊道︰「謙瑞,接著.佑佑今天跟你拼命呢!」
他接過長劍隨手一揮。當的一聲,將佑佑的軟鞭蕩了開去。
這—下劍鞭相交,震得佑佑的手臂微微酸麻,她知道過謙瑞的武功著實高于地,可是她心高氣傲,既然動了手,如何肯認輸?
一咬牙,軟鞭在空中一甩,亙往他背心的大椎穴擊去。
餅謙瑞看她今日打得十分認真,心里—凜,弄不清楚自己是哪得罪了她,只好抽出軟鞭來,飛快的卷住佑佑的鞭子,跟著往上一帶,輕輕一踢,佑佑的軟鞭立時往空中彈去,他再將軟鞭一卷,喝道︰「胤禎,接著。」
那軟鞭轉向胤禎飛去,他伸手穩穩的接住。
「還打嗎?」
佑佑一個飛身,伸手便搶奪過來,「還我!」
胤禎松了手,笑著喊,「佑佑,你輸了,願睹服輸,還不停手?」
「我才沒輸!」她甩出軟鞭,兜頭又向過謙瑞擊去。
餅謙瑞連忙躍起避過,但佑佑的軟鞭如影隨形,跟著又打了下來,眼看就要擊中過謙瑞,他連忙一個打滾避過,佑佑絲毫不肯放松,不斷揮鞭,擊得地上塵土飛揚,過謙瑞狼狽不堪。
他本來有心罷手不斗,可是佑佑實在逗人太甚。
他突然騰空飛起,踢上她的手腕,跟著右足再一踢,正中她的小骯。
佑佑軟鞭月兌手,向後仰跌。
餅謙瑞挺身躍起,撲上前去,將劍刃架枉她的咽喉上.「認輸了沒?」
佑佑瞪了他一眼,她的帽子在剛剛跌倒時飛了出去,滿頭青絲披瀉下來,「我才沒輸,你又是拿劍、又是使鞭、又是出拳動腳的,這才贏了我那麼一招半式,換了那麼多種武器,勝之不武,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謙瑞。」胤禎躍下了馬,奔到他身邊,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佑佑他……他是女的?!」
「什麼?」他撤了劍,這才注意到佑佑滿頭青絲。
滿人男子發式必須剃半頭然後結辮,普天之下除了道士蓄發、和尚光頭之外部一樣,佑佑居然滿頭青絲,若不是刻意抗命.必是女子無疑,
「佑佑,你是女的?」
「你才足女的廠佑佑沒好氣的站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也才不過輸了一招半式,就說他是女人,這兩個臭小子也太狠了吧!
餅謙瑞和胤湞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其時朝陽初升,柔和的陽光照在地白哲的臉龐上,她雖然一臉薄怒的神情,卻更顯得百媚橫生。
「你果然是個女的!」過謙瑞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詫異的說。
原來佑佑是個女子呀!
他再細細看她,秀眉鳳目、玉頰櫻唇,竟然是個美貌佳人!
雖然她身穿男裝,但仍不掩那秀美絕俗的面容,他不由得大罵自己糊涂,這麼一個美人他怎麼看不出來?難怪她脂粉氣這麼重,又過于愛要性子,沒半點男子氣概,原來是個女子。
「天哪,佑佑竟然是個女的!」胤禎想想也覺得好笑,別人就算了,自己和過謙瑞從小苞佑佑一起玩到大,是混在一起的哥們,是一同上花樓的好友,沒想到……佑佑竟然是女的。
佑佑撿起帽子,心里大叫糟糕,阿瑪說在外面不能月兌帽子,可是是它自個掉落下來,又不是他月兌掉的,阿瑪要生氣也不能怪他!
「喂,你們兩個嘰哩瓜啦的,吵什麼呀!」她胡亂的系好辮子,將帽子戴正。
「你是個女的。」
「煩不煩哪,一直嚷嚷,也不過輸了這一次,講話有必要這麼狠毒嗎?」
「我們是說真的。」胤禎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