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克飛奔而來,被他難看的臉色給嚇了一大跳,「殿下,你沒事吧?」他看著他身上的血跡,擔心的問。
「不是我的血。」平納逐漸的冷靜下來,她一定不能死,他絕對不允許!
「力克,馬上趕到皇家醫院去。」他下了命令,大踏步的往前走。
「殿下,我來。」他伸過手去,準備將江青蘿接過來。
平納避開了他,冷然而堅定的說︰「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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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江青蘿迷迷糊糊的想,她從來沒受過槍傷,不知道會這麼的痛,原來,她輕而易舉的扣下扳機,而承受的人卻是如此痛苦。
那揮之不去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想念她的姊妹們,想念她們的柔語安慰,想念她們在痛苦中還不忘歡笑的日子。
已經不行了,五色蘿只剩下她,只有她還苟延殘喘的活著,只留她承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
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渾身只覺得有如火在焚炙著,她想逃開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張嘴想叫,又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只剩下一種感覺,就是——痛!
她不斷的掙扎,依稀听到耳邊有人斷斷續續的對著她說話,有時是命令,有時是哀求,「活下來!活下來!」那是一個低沉的男聲,很耳熟,是誰呢?
是誰一直喚著她?是誰輕撫著她的臉要她活下來?在這世上,還有誰真心誠意的期望她的存在?
她不是一個棋子,也不是傀儡,她有自己的感受,有她的想法,可是她卻無力擺月兌這種被操控的日子,這種血腥卻又殘忍的生活方式。
她的雙手都是血……不要,她不要沾上鮮紅的血,可是她洗不掉,一輩子都洗不掉那恥辱的印記,她是個殺手……是個殺手……
「你要活下去!」
誰?誰在說話?沒有人要一身罪惡的她活下去,不會有人希望她存在,不會!
她猛然睜開眼楮,接觸到平納那熱切而溫和的眸子。
「我死了嗎?」她困難的開口,覺得喉嚨里干得像有火在燒。
「你不會死的,因為我絕不允許。」他握著她的手,命令的說。
她嘆了口氣,幽幽的閉上眼楮,微微的失望嚙著她的心。
平納安心了,她醒了,死神對她不再具威脅性,這三個禮拜以來,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陪她等待度過危險期。
她傷得很重,他差點就失去她,因為那一記狙擊,她的肺葉嚴重的受損,在手術室里,她幾乎撐不過那個漫長的手術,他心疼的看著所有維持她生命的機器插滿她的身體,感到失去她的威脅是如此的迫近。
好不容易,她總算不再需要呼吸器及強心劑時,卻陷入了發燒感染的狀態。她在昏睡中囈語,不斷的哭泣和掙扎,雖然她意識不清,卻總是說不願意活了。
他只能心痛的安撫她,求她活下來,給她最大的愛心和耐心,終于,她睜開那清澈的雙眸。
???
「如果你不在我面前晃的話,我會很感激的。」江青蘿半坐在床上,氣呼呼的說。
自從平納將她帶回麗宛宮之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還放肆的把她挪到他的床上,說什麼方便照顧,什麼嘛!她已經很氣自己露出真面目了,他還這麼煩人!
她現在是氣自己,也氣平納,這是什麼鬼任務?為什麼她非得接受他的照顧加騷擾?
「親愛的,如果你不這麼生氣的話,相信你會好得更快。」他絲毫不見火氣的勸道。
「別叫我親愛的!」她忍不住斥罵,「不準你這麼說!」
「那麼,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如果你肯說的話,我可以考慮不叫你親愛的。」
只有考慮而已嗎?她瞪了他一眼,「好,我告訴你,我姓江,叫青蘿,我告訴你的名字,只是不想讓你繼續煩人而已,不準你亂叫!」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我高興就好。」
「好霸道,這個也不許,那個也不準。」平納有點抱怨的說。
「你現在才知道我霸道嗎?沒人叫你受我的閑氣,你要是不高興,大可以將我解雇。」
他才不會如她的意!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怎麼可能輕易的放她走?絕對不可能!
「你想激怒我?」他對她了解的一笑,「再努力一點吧。」
江青蘿有點泄氣的轉過頭去,心里暗罵他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
突然,她感到有重量落在她身邊的床上,她連忙轉過頭來,一見他躺在她身邊,不由得冒起怒火,喝問︰「你在做什麼?」
「青蘿,你該不會忘記,這是我的床吧?」他理直氣壯的說。
「曾經是!」她不客氣的提醒他,「現在是我的了。」
「公平一點!」他忍不住抗議,「過去一個禮拜來我都是睡沙發!」
她冷冷的說︰「你可以選擇到別的房間去,我有強迫你留在這里嗎?」
「你明知道我想離你近一點。」他老實的告知。
江青蘿有點被他的坦白嚇到,「我沒那個榮幸,拜托你離我遠一點。」
「不要。」平納無賴的拉起棉被,決定來個相應不理。
對他的無賴行徑,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不知道你喜歡在白天睡覺。」
「有你在旁邊,不論是何時,我都很樂意跟你待在床上。」
她猛然紅了臉,這個該死的登徒子,就是不能停止騷擾她!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掩飾著說,並生氣自己微感火熱的雙頰。
「有些事情不用懂,只要會意就好。」他笑著起身,心里明白只要他在這里,她絕對沒辦法安心養傷的。
他得去查清楚,到底是誰要刺殺他,並且給她時間恢復體力。
「好了,我要走了,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恢復的速度會很神速。」
走,他要走去哪?她困惑的望著他,「你要離開這?」
「很明顯的,我的存在會影響你的健康。」他假裝憂傷的說︰「而我們之中若有一個人需要離開,那毫無疑問的是我。」
「可是……可是這是你的別墅,你的房間。」她凝視著他,不敢相信的睜大眼楮。
他聳聳肩,「我記得剛剛有一個人不是這麼說的。」
江青蘿輕聲道︰「你不需要這麼做。」
「你這是在留我嗎?相信我,我也不想離開。」他輕撫著她光的手臂,溫柔的說。
她馬上後悔了,她不該有如此的表現,「誰留你了,盡早滾遠點吧你!」
平納微微一笑,低聲跟她道別,走出房門,輕輕的關上它。
她拒絕承認心底那股怪異的感覺是失望,他的離開對她是最好的安排,最好他順便取消她的任務。
她有預感,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制造出一場悲劇,她不喜歡這種感受!
???
平納听著搜查報告,眉頭從頭到尾緊皺在一起,一向溫和的藍眸泛著嚴厲的光芒。
什麼線索都沒有!竟然有這種事,難不成南格斯底公國的警察和調查專家都是膿包?
「殿下,我們已經知道,當天擊發子彈的確切地點是在離麗宛宮六百公尺的廢棄農場。」
廢話!他不悅的瞪了警務部長一眼,「還有呢?」
警務部長惶恐的道︰「根據現場找到的彈頭來看,刺客使用的是長射程的來福槍。」
「說些我不知道的吧!」平納冷冷的說,真不敢相信這是南格斯底公國的公務人員。
警務部長掏出手帕急急的抹著額頭上的汗,沒想到一向溫和的殿下,也有這麼嚴厲和不留情面的時候。
「這個……殿下,刺客非常高明,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一擊發槍彈後,便火速的利用廢棄的河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