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想都不想的點頭,非常爽快的答應。她掀起布幛,快步的走出去,走了一
陣,才發現上了縴縴的當!
闢宦的千金們個個都圍在布幛內,她根本接近不了嘛!再說其他的姑娘俱是儷影雙雙,她若上前搭訕,沒被那些男伴打個半死就算運氣了。
她沮喪的尋找單身的姑娘,誰知道在這緊要的關頭,竟然看不見一個曼妙的身影,來來去去都是些臭男人。
突然她腦中靈光—閃,不如到河邊踫踫運氣,河邊青樓林立,到處都是載著歌妓的華麗的畫舫,要找個姑娘該是不難,她不由得為自己聰明的腦袋和敏捷的心思稱贊起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懷河邊盡是些風月場所,這里夜夜笙歌,絲竹之聲連綿不絕,多少王公貴族在此流連不去,飲酒作樂。這里剛進行過傾城佳人的票選活動,人潮都已散去,不若之前的熱鬧滾滾,只有。隱約從林立的青樓里,傳來的嘻笑和絲竹之聲。
一艘華麗的大畫舫在河心蕩漾。舫里點著火紅色的巨燭,四角掛著幾盞宮燈,將畫舫內外照耀得有如白晝一般。幾位衣飾華貴的公子,站在船頭對著岸上指指點點,隱約可以听
到他們的笑鬧之聲。
紛紛緩緩的踱步過去,放眼四望,竟然沒有一個單身女子可以讓她搭訕,她實在泄氣極了。正想放棄時,突然瞥見一名紅衣女子背對箸她,孤孤單單的坐在岸邊的角亭里。
她心里的感覺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她連忙快步奔向角亭,唯恐被別人捷足先登。
梁季煜氣呼呼的坐著,望著滾滾的江水,他有一肚子的不滿想發泄。今晚真是他的倒楣日,眼看他費盡唇舌將要把自己的妹妹送上冠軍寶座時,竟然跑出一個不識相的混蛋跟他搶票,讓他恨得牙癢癢的。
之後又是衙役來報說王府失火,他氣急敗壞的領了水龍隊前去救火,才發現是一場懊死的惡作劇,只不過燒著了幾堆爛稻草。等他趕回來時,早已散會,冠軍寶座當然又被何家小姐搶走了。
他真後悔自己去年作的那首打油詩︰京城百里多名花,傾國傾城在何家。
誰知道何縴縴到底多美,他從來也沒見過,只因該死的吟了兩句,大家都相信何家小姐真的傾國傾城了,真是該死的酒後誤事!
恨哪!他用力扯著身上俗不可耐的大紅衣。還有比扮成女人,並乏人問津更倒楣的事嗎?絕對不會有的!他恨恨的瞪了那群在畫舫上陷害他的人一眼,他們竟然還敢笑得那麼大聲。
要是被人知道,他堂堂端親王竟然扮起女人來,那可是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這件該死一千遍的提議不知道是誰提起的?早知道他們要整的對象是自己的話,他不會那麼大聲的附和。
原來這群貴族當真窮極無聊,滿腦子就想找個新鮮事來樂一樂,于是有人提議扮成落難女子,也許有機會進入小姐的閨房,造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是不是會有一段佳話,他已經不知道了,不過他很確定他非常想罵髒話!
當梁季煜的火氣達到最高點時,突然有人輕拍一下他的肩耪,叫了聲,「姑娘。」
他氣沖沖的站起來,正準備破口大罵這個不長眼楮的混蛋時,猛然發現來人竟然就是跟他搶票的少年,這下新仇加上舊恨,有如火山爆發。
「你叫誰姑娘?」他咬牙怒道,眼里冒著危險的火花。
紛紛嚇得後退一步,叫了聲︰「我的天哪!」她一顆心怦怦的亂跳,好……好高大的姑娘呀!天哪,她真想問她是吃什麼長大的。
紛紛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跟她一比,她覺得自己渺小得可憐。
「你瞎了你的狗眼啦?叫我姑娘,我哪里像姑娘了?」梁季煜火氣絲毫不減,這個娘娘腔的家伙比他還像姑娘一百倍!
「不叫你姑娘,難道要叫好漢嗎?真倒楣遇到個瘋子!我就說嘛,好好的人怎麼會落單,原來是個瘋子。」紛紛莫名其妙的被凶了一頓,怎麼可能還保持溫文儒雅的形象,馬上反擊回去。
梁季煜听她這麼一說,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是扮成女裝,也不能怪人家叫他姑娘,于是火氣稍減,待又听到紛紛瘋子來瘋子去的,心中馬上又燃起熊熊的怒火。
「你嘴里不十不淨的罵誰?」梁季煜惡狠狠的瞪著她。
就算他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她也不會害怕,她長這麼大,再凶再狠的人都見過,哪會怕這麼一個姑娘家,「誰像瘋子就罵誰啊。」
「混蛋!」梁季煜被她氣得眼里有如要噴出火來。
「混蛋罵誰?」紛紛笑盈盈的問。
他氣得口不擇言,毫不思索的月兌口而出,「罵你!」
紛紛一听,樂得咯咯嬌笑,伏在石桌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嗯,混蛋罵我,不錯,是混蛋罵我。」
梁季煜一時不察中了她的圈套,現在懊悔得要命,想到這臭小于從選傾城佳人開始就不斷跟自己作對,現在還敢來調戲自己,一氣之下,他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抓起她。
紛紛驚聲叫道︰「做什麼?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
這個姑娘實在沒家教,一言不和,竟然把個大男人抓在手上!
天哪!她到底吃什麼長大的?紛紛又在心中間了一次,不過她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因為梁季煜輕輕一甩,她還來不及尖叫出聲就被摔人河中,突然間她想到一句古人的諄諄教誨︰離潑婦遠一點!
她真是倒楣透頂了,天下女人這麼多,為什麼她偏偏遇到這麼潑辣的?
隨著噗通一聲,梁季煜嚴峻的臉上總算露出一抹笑意。他劃著小舟回到畫舫,已經等不
及要將這件事說給大家听。
他一回到舫上,不禁開始擔心,因為那個混蛋被他摔人河中後,竟然沒有浮起來,這種天氣就算不淹死他也會凍死他,他心下歉然,自己火氣實在大了一點,要是他有什麼不測,不都是自己的罪過嗎?
他連裝都不換,命舟子劃到河心,在數支火把和風燈的照耀下,河面上有如白畫般光亮,但是河中卻連個人影也沒有。
他趴在船舷上正準備親自下水去找時,忽然嘩一聲,湖面碎裂,一名少女探頭出水,她見梁季煜趴在船舷不禁歡容滿面,伸手用力一拉,輕巧的一個借力使力,將他拉下水來,自己則是躍上了畫舫。
梁季煜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落水,一接觸到那寒得刺骨的河水,他不禁冷得全身發抖。
這個混蛋小子!眾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救上舫來,他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我非教訓這個混蛋不可!混蛋、混蛋!哈啾!」
此時仍當春寒,河水雖已解凍,卻是極冷,梁季煜不諳水性,早就喝了好幾口河水,只見他凍得牙齒打顫,狼狽萬分。
「混蛋、混蛋!哈……啾!」紛紛故意學著他的聲音,尤其那聲哈啾,更是學得像極了,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梁季煜怒氣沖沖的朝她瞪去,只見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貼身水靠,更顯得縴腰輕盈似
細柳,一頭烏黑的秀發,兀自濕答答的滴著水,而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燦爛,閃爍如星,但見她眼波流轉,靈活之極,仿佛那雙盈盈大眼能說話似的,嘴角邊因帶笑露出深深的酒窩。
瞧她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聲音清脆帶著三分倔強,神態天真,一臉精靈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