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這間根本就不是病房嘛!既有冰箱、電視、梳妝台,還有一組沙發,專屬的衛浴設備,簡直跟飯店房間一模一樣嘛!
「沒有啊!其實,整個醫院我都看遍了,這間還不算最好的。」
「這間還不算?」楚翎詫異的張大眼。
「是啊!這間只是一等病房,還有特等病房呢!」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真不知這些人是來醫院養病,還是來享受的。」楚翎搖了搖頭。
自己從來不住院,又沒有朋友可探病,現在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為病房只有一張張的病床,沒想到……
「在你之後,還有沒有人住進來?」
「當然有。前幾天還住了一個老頭子。」
「這樣啊!有錢人還真多。」
「住這會要很多錢嗎?」他疑惑地看看四周。
「當然。雖然我沒住餅,但想想也知道,看看這兒簡直像是旅館嘛!」她右手強調地指著病房內的布置。
一位護士小姐走進病房,詫異的見到有人在這間並沒有病人住的房間。
「小姐?這間病房並沒有人住……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呃……護士小姐,我可不可以請問你幾個問題?」
「可以。」護士小姐微微一笑。
「這間病房是你負責的嗎?」楚翎松了一口氣,這位護士小姐看起來挺親切的。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曾住餅這間病房,我想問他現在好了沒有。」楚翎苦惱的找借口。
「那你應該去問你的朋友。」護士小姐困惑的說。
「呃……是啊、是啊!但是……」楚翎煩惱地搔搔頭,忽然靈光一現。「啊!但是我跟他分手了。」
「哦!可是病人那麼多,我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
「你一定會記得的,他長得很帥、很帥。」楚翎興奮的
「很帥?」
「是啊!你見過他一定會印象深刻,絕不會忘了他的。」
「沒想到你這麼中意我,還夸我長得帥,你喜歡我這張臉嗎?」他淘氣的摟著她,將臉湊在她眼前。「我將它送給你好不好?讓你早也看,晚也瞧。」
楚翎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掏蛋。
「護士小姐,他身高差不多一百八十幾公分,頭發亂七八糟……」
「我頭發哪有亂七八糟。」他抗議。
楚翎不理會他,繼續形容。「挺直的鼻梁,好像外國人一樣高聳的鼻子……」
「我的鼻子哪有像外國人。」他不高興地噘起嘴。
楚翎白了他一眼。
「濃眉、大眼,還有他的嘴唇薄薄的,看起來很性感。」
天曉得它性不性感,她又沒見過他的肉身。
「這還差不多。」他滿意的直點頭。
要不是怕他還會在旁邊雜雜念,她才不會說什麼性感不性感的,她一定會將它形容成天生短命像的嘴。
「然後……然後……」然後什麼?楚翎想不出這家伙還有哪些地方比較出色。「總之,他有像貴族般漂亮深刻的五官。」
「什麼呀!就這麼簡單?你根本不會描述。」他不平地抗議著。
「少羅唆。」楚翎怒斥。
「什麼?」護士小姐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沒有、沒有。像我剛剛形容的帥哥,你有沒有印象?」楚翎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啊!你說的該不會是江廷浩江先生吧?」護士小姐驚愕。
「江廷浩?」
「是啊!他是曾住餅這間病房里最帥的帥哥,可惜……」護士小姐不勝唏噓。
「可惜怎樣?」
「可惜變成植物人了。」護士小姐搖頭低嘆不已。
「植物人!」
「是啊!你要問的人應該是他,除了他,這里可沒住餅另一個帥哥。」
「那大概就是他。」這應該沒錯,靈魂都離體了,哪能像正常人一般。
「大概?」護士小姐迷惑的望著楚翎。
「呃……謝謝你,護士小姐。」楚翎一說完,忙走出病房。
「我叫江廷浩嗎?」他迷惘的問。
「我不知道。不過沒關系,找個‘人’來確定一下。」楚翎興致勃勃的說。
「找人?要找誰?」
楚翎並不回答他的問話,她東張西望地看著附近飄來晃去的靈魂。
醫院是墳場之外,另一個充斥許多靈魂的地方,這里有各式各樣的「人」,還好每個「人」都不算太恐怖。
「對不起,請問你是不是常在這兒走動?」楚翎帶著笑意問著眼前似乎仍飽受病痛折磨的年輕人。
「你看得見我?」年輕人充滿訝異。
楚翎聳聳肩,指著在一旁的他。「你見過他嗎?」
「我沒見過,他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們來這就是為了查清楚他叫什麼名字。」
「真天才,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年輕人咧嘴大笑。
「住嘴。」他面無表情的怒斥,雙眸卻閃著冷冽的光芒。「我是因為失去記憶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這有什麼好笑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真對不起。」年輕人慌張失措的道歉。
「你別嚇壞了他,我們還有事要他幫忙呢!」楚翎瞄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人板起面孔如此嚇人,尤其那雙眼像把利刃般令人心驚。「你可不可以幫我們問問看誰見過他?他以前曾住在前面的一等病房。」
「沒問題。你們到前面的花園等我,我幫你們問,反正我也沒事干。」年輕人一拐一拐地往另一區的病房飄去。
「我們去買水果。」楚翎率先往電梯走去。
「買水果做什麼?我又不能吃。」他劍眉一挑。
「真笨,我又不是買給你吃的,這是要請客。」
「請客?」他不解地皺起眉。
「當然。人家可沒欠你,憑什麼白白的幫你跑腿,總得給人一些好處吧!」
雖然是兩個人一起去買,但實際上能提在手上的只有楚翎,總不能要一個生靈手上拿些東西,那不讓四周的人嚇得半死才怪。這兒雖是醫院,就醫很方便,但能不引人注目,最好還是不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因此,他只有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看著她手上拎著大包小包。
當楚翎他們到達時,花園的一角早已聚集了十幾個鬼魂,那個年輕人也在其中,只見他猛向楚翎他們揮手。
「這幾位全是在那一區走動的。」年輕人指著身旁的十幾個鬼魂。「他的情形我全向他們說了。」
「麻煩你們了。請問你們有誰在醫院見過他?」楚翎露出甜甜的笑容,指著身後的他。
這十幾個老老、少少,男女各有的鬼魂全將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但他倒不在乎別人的注視,仍是一派瀟灑自如,在他眼里、心中,此刻只有楚翎是最重要的,能找到身體是昂好,就算不能找到,他也不強求,只希望能永遠伴著她,其他一切皆屬次要。不知為什麼,在她身邊,他總有一股溫暖幸福的感覺。
「我見過他。」出聲的是一個年輕女鬼。
「什麼時候?」楚翎睜大黑白分明的雙眸。
「大概在一年多前。」
「一年多呀?」楚翎喃喃自語。
「是啊!就在這間醫院的一等病房,不過,他總是昏迷不醒。」女鬼滿是好奇地直瞅著他瞧。
「那你曉不曉得他的姓名?」楚翎替一直沉默不語的他問。
楚翎一直想不透,昨晚他還一臉心急,怕身體被燒了還是埋了,為何此刻卻事不關己般不要不緊的呢?
「我記得他叫江廷浩。」
「玉芬,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年輕人取笑道。
此刻「他們」全席地而坐,分別取用水果,氣氛倒也相當和諧。只有他緊鄰楚翎坐著,雙眼眨也不眨地直望著楚翎的一顰一笑。
「趙承!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玉芬變了一個鬼臉,露出十分嚇人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