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就是陳老大的女兒?
卓越毫不客氣地將她推到一旁,也不理會如此大的力氣是否會使瘦小的何華真跌倒在地。他著急地朝門口跑去。
還好!習弄月被另一名老師攔了下來,正和那名老師說著話,尚未離開他的視線步下樓梯。
驚慌褪後,心頭涌上的是怒意。
卓越記得那名正在和習弄月聊天的老師,好像叫做呂振森。
遲鈍的習弄月或許尚未發現呂振森有意追求她,但卓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先是有意無意地找機會和習弄月聊天,再來就是找了一大堆的籍口想約習弄月吃晚飯。幸好,她從未答應過。
他還以為前一陣子的表現就足以趕跑所有對習弄月有企圖的男子,或許是這星期他和習弄月較不接近,給了其他人機會。
這情形只能到此為止。
卓越一臉揚著怒意,大跨步走向他們。
「卓……」
懊死的女人!
「你想干嘛!」震耳欲聾的吼聲似乎尚不夠表達卓越的怒意,在吼聲之外,他冷冷地加上一道淬毒的目光。
「啊!」何華真嚇了一大跳,抓在手中的紙張因害怕而散了一地。
漫天飛舞的紙張有一張停在卓越的臉上。
從卓越脖子上浮現的青筋,可以看出他快氣炸了。
抓下覆蓋在臉上的紙張,卓越把它揉成一團丟在一旁。
提起她的領子。
「你——」
「卓越!」伴著這聲驚呼,習弄月迅速跑了過來。「快把何華真放下來。」抓著他的臂膀命令。
卓越心不甘、情不願地松開手,讓她跌坐在地上。
「何華真,你沒事吧?」習弄月關心地詢問。
「謝謝老師,我沒事。」只要不是和卓越講話,何華真的口齒就變得清晰。
習弄月伸手想將何華真扶起。
尚未確定她是否為陳老大的女兒,所以卓越不願習弄月和她接觸。卓越摟住習弄月的腰阻止她動作。
何華真怯怯地瞄了卓越一眼,自己爬起身,一張一張地撿著地上的紙。
瘦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撿紙的模樣,令習弄月覺得她好可憐,善心大發地欲蹲子幫她的忙。
但卓越的手摟得緊緊的,她沒法子行動。
「放手!我要幫她撿紙。」瞧他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真是一點同學愛也沒有。習弄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屑地瞟了地上的人一眼。
「自己弄掉的,自己撿。」手臂仍是緊緊摟著她,卓越似乎忘了要和習弄月保持距離的計劃。
「是你弄掉的。」習弄月指控道。
「紙張是由她的手中掉落到地上。」嘲諷的口吻指出事實。
「若不是你嚇壞她,她手中的東西也不會掉了。」不是習弄月特別愛找卓越的麻煩,而是她一向比較同情弱者。卓越除了想利用習弄月的同情心而達到目的外,是不可能出現弱者的姿態。
「誰要她來煩我。」不可一世地說。
瞧他這理所當然的口吻,真教人生氣。
習弄月瞪了他一眼,不答話。
「咦!呂老師,你還沒回辦公室?」習弄月回過頭,看見呂振森仍站在原地。
「我——」他未有開口的機會。
卓越的手環住習弄月的肩膀將她拉近自己。
「別踫我的女人!」他朝呂振森大吼。
習弄月和呂振森同時涌上尷尬的神情。
「抱歉,我先走了。」狼狽地開口,呂振森努力想保持合禮的態度離去。
待呂振森走遠後,習弄月馬上生氣地回過頭。
「你胡說些什麼?」她氣得不只是卓越,還有自己。她氣自己心底涌現的淡淡喜悅。
「我說的是事實。」理直氣壯地。「誰要他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一臉的凶狠尚未褪去。
「那你也沒必要讓他下不了台,婉轉的拒絕比較不傷人。」這話似乎以另一種方式承認她是他的女人。
「你知道?」卓越訝異的是另一件事。
「知道什麼?」沒頭沒尾的問話,她根本捉不出他要問的是什麼。
「知道呂振森喜歡你!」語氣隱含著怒意。
「嗯。」習弄月點點頭。
「那你還跟他那麼接近?為什麼不拒絕他?」卓越生氣地大吼。
「我想選一個比較婉轉、不傷人的方式來拒絕他。」習弄月解釋︰「況且裝做不知道比較好,佯裝遲鈍回絕他的邀約,久了他就自動死心。結果竟讓你一句話就戮破了。」最後的一句話還附贈一對白眼。
「有人打你的主意,我怎麼可能無動于衷。」卓越解釋道,籍著那狂妄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還以為你巴不得甩掉我。」習弄月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充滿嬌嗔的意味。
「月芽兒。」他又換上一副嘻皮笑臉的表情。「你這是在吃醋嗎?」
想要生氣,卻發現自己被他摟著,怒意似乎無法完整的發揮。
她推開卓越的身子。
「你去死吧!」拋下這句話,習弄月很快地由樓梯的頂端朝樓下走去。
卓越跟著追過去。突地,腦子一陣昏眩的感覺襲來,然後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身子從樓梯上滾下去。
平時的他一定很快地穩住自己的身子,但此時的他卻沒有法子,因為他的腦子昏沉沉,而身子也提不起力氣。
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用手護住自己的頭,讓傷害減到最低。
他听見習弄月恐懼地叫著他的名字。
猛烈的昏眩及疼痛令他合上眼楮。就在他眼楮幾乎要合上的時候,他隱約地看到何華真的身影……
第八章
黑暗中傳來的疼痛之感,令卓越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過也籍由這陣疼痛,他的神智痛醒了。
這奇怪的感覺是什麼?
卓越張開眼楮,漆黑的環境使他看不清一切,不過腦子對于下午所發生的事可還記得一清二楚。
在黑暗中,他依循著疼痛觸模自己的身子,發現右腳和左臂裹著石膏。
那樣的攻擊他不可能躲不過的,所以他會受傷就有一點匪夷所思。是有人對他下藥吧,是誰?依他的推論,何華真最有嫌疑。
腳好癢、左臂也好癢,可是他根本抓不著。
卓越疑惑地想,腳和手臂雖然疼痛,但並沒有斷掉的感覺,況且由二樓滾到一樓對他不可能有太大的傷害。
不過,如果他的腳和手臂沒有斷,醫生何必為它們打上石膏?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模不著頭緒。
卓越肚子好餓,想下床找東西吃。然而,他停住一切的舉動,因為他發現屋內尚有其他人存在。
方才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所以沒有發覺,現在卓越听出屋內尚有另一道極細微的呼吸聲。
他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在卓宅內絕不可能有敵人出現,那人必定是來照顧他的。
是誰呢?
卓越伸手扭開床頭燈。
原來趴在床沿的是習弄月。大概是累了吧,規律的呼吸顯示她睡得極沉,微蹙的眉頭則透露她睡得極不安穩。
她在關心他嗎?
嘴角噙著一抹極細微、極溫柔的笑,黝黑的大手伸出去,順著習弄月的臉孔愛憐地輕撫。
就讓他再放肆一次吧!
走到她的身後,腳上和手上的石膏對他一點也造不成阻礙,卓越更加確定它們沒有斷;若不是深恐將她吵醒,他早就自己動手把石膏敲碎。
彎下腰,雖然動作有點笨重,卓越仍是輕而易舉地將習弄月抱上床鋪。肚子的問題待會兒再說吧,現在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躺在她的身邊。
如果一點小傷能換得她如此的關懷,對他而言,那絕對是值得。
習弄月的眉毛逐漸舒坦,動了動身子,選擇一個最佳的位置,緩緩地綻出一抹安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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