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放開圈住她腰的手,雙手握成拳放在身後。若不如此做,他怕自己在盛怒之下會一把掐死她。
「我以為方才的吻就足以證明我們之間強烈的吸引力,可是你偏偏要一再地否認。我真不明白,難道愛上我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卓越有些無可奈可地笑說。
習弄月訝異他在說出這番忿怒言語的同時還能露出如此自然的笑容,她幾乎也想以微笑來回報他。但她注意到他的眼楮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所以她決定不作任何表示。
「你知道嗎?月芽兒。」他語氣平穩地開口︰「鴕鳥是種自以為聰明的鳥類,它把頭埋進沙里,在見不到敵人的同時,認為敵人也同樣看不到它。而你,更加的聰明,自己將頭埋入沙中尚嫌不夠,也要將對方的頭一起埋入沙中。」
他的語氣溫和,但到底是在贊美還是促狹?抑或是諷刺?習弄月無法確定。她仍不作任何反應,以免她說錯話,只是徒惹他一番恥笑罷了。
「你是否以看我如此慌亂為樂?」卓越苦惱地再開口。他過去所發的脾氣加起來還沒有今天發的多。
「我才不會如此惡劣。」習弄月為他的指控感到備受污辱。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怎麼看不出他有何處慌亂了,說慌亂的人應該是她吧。
「那你為何一再地折磨我?」卓越抓住她的雙臂,瞪視著她。「你為何不說出你真正的心思?」
「我真正的心思就是我是你的老師,而你是我的學生。」習弄月不耐煩地大吼,今天這一整晚他們需要一直為這個話題爭吵嗎?
「什麼鬼老師!」他在她的耳畔吼出他的不滿。
聞言,習弄月胸腔的火藥被他引爆了。
「我真的倒了八輩子楣才會遇到你。」累積許久的煩悶及苦惱,全部一古腦地傾泄而出。「好不容易才圓了小時候的夢想成為一名老師,正打算好好地作育英才、引導迷途羔羊,就遇上你這一個煞星。不但使我想成為一名出色老師的夢想破碎,還成為全校師生之間的笑柄,平白無故遭受你的愛慕者的仇視。然後校長一聲令下,我不但要擔任你的導師,下班後還必須替你補習。結果你不但沒有感激,還一天到晚拿著一個無聊的問題逼問我,且不準我有否定的答案。」愈說愈是生氣,習弄月理直氣壯地整個人站在卓越的眼前,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開罵︰「我告訴你,我未來的老公一定是個年紀比我大、成熟、溫柔、體貼,無不良嗜好的好男人。」
卓越的反應是咕噥了一大串她听不懂的咒罵。
「你根本不合乎我的擇偶條件。」暢快地將心中的想法一吐為快後,心情快樂不少,她的語氣自然較為柔和。
「你要的好男人是不存在這個世上的,我看你下地獄去找吧!」卓越嘲諷地說。
「你……」習弄月驚喘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恢復的好心情及冷靜即將崩潰,她好想朝這個傲慢、說話尖酸的男子尖叫,最好能使屋頂塌下來將他壓死。
仿佛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太過于刻薄,卓越試圖挽救地開口道歉︰
「對不起。」卓越苦惱地看著她。他不知道自己的冷靜是如何離他遠去,他一直想保護她,卻又自相矛盾地以言語刺傷她,是可笑亦是可惡。
「你回去吧。」習弄月疲憊地揉著自己的眉宇,多麼混亂的一天呀!
「月芽兒……」
「請吧!」她拉開大門,擺出送客的姿態。
「你不能一直這樣子逃避下去。」卓越覺得今天沒有把事情說清楚,那麼大概永遠沒機會。「我愛你呀!」
「你很自私又很卑鄙,你知道嗎?你只是一味地強調你愛我的事實,沒有考慮到我是否愛你,就硬強迫我接受你的愛,而且必須以相同的愛來回報你。」她嘲諷地一笑。「可惜我是不接受威脅而販賣我的愛。」
「別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冠在我身上。」卓越怒斥。
「隨你。」習弄月無力地聳聳肩。「請吧!我累了。」
卓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悻悻然地跨步離去。
拖著沉重的步伐,習弄月把身子拋到床上,昏沉沉地欲入夢鄉之際,她突然憶起卓越今天沒有同她吻別。
心中那抹失意隨之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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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踩著重重的步伐,每一舉足、每一踏地都像是在泄恨。
他生氣、他失望!他悲哀地想著,如此真心地對待她,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原來從頭到尾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
不!他才不相信是他自己在唱獨腳戲,由她的態度、由她的反應,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習弄月受到他吸引。但是,他從未想過四歲的差距居然可以造成如此大的阻礙。
以他狂妄的個性看來,愛就是愛了,周遭的一切完全不用去在意,但這滿腦子道德規章的小女子就無法如此放得開了。
懊死!為何不能大方些呢?如此婆婆媽媽真教人生氣。
卓越走到自己停放機車的地方,拿起安全帽——
「你確定習弄月是住在這里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
「沒錯。」回答的是個說台灣腔國語的男聲。「偶(我)打听得很清尺(楚),絕對沒有錯啦。」
「好,那我們走吧。好好的修理她一頓,再將她抓回去。」先前開口的男子又開口說。
「很好。」站在一旁陰暗處的卓越陰寒地開口︰「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由我手中將她抓走。」
突然出現的聲音教那群惡人嚇了一跳,接著在他們的目光適應黑暗後,看清對方只是一名年輕的小伙子,而自己這方有十五個人,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小伙子。」為首的那人開口︰「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
卓越陰惻惻地一笑。
「我就是喜歡惹禍上身。」他的心情正好不佳,眼前就有幾個出氣包,他哪肯輕易放過。
「好,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我不會放過你的。」為首的那人手一招,一群人一起朝卓越涌去。
嗯!太精采了。
一拳飛來,一拳飛回。一腳踢來,一腳回敬。太精采了,打得好不熱鬧,圍觀者看得目不轉楮。
卓越的臉頰受到一拳重擊,嘴唇滲出些許血絲。他伸出手臂抹去那血絲。
「你們還不錯嘛!」卓越揚著一抹冷冷的笑容,如豺狼般的眸子緊盯著他們。
「知道就好,如果你認輸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命。」為首的那人佯裝強悍地開口,心里實則害怕萬分。雖然對方只有一人,而他們這邊有十五個人,但他們一點也佔不到便宜。打了這麼久,對方中了一拳,嘴唇破皮,而自己這邊已有三人倒在地上。
「可惜我不知道認輸二字怎麼寫。」卓越自夾克內抽出兩截棒,然後將它們接在一塊,又沖入敵陣中。反正都已經受傷了,一拳是傷,兩拳也是傷,那麼就不用去在意吧。
他一味地猛力攻擊,對于落在身上的拳腳一點也不在意。不一會兒工夫,對方除了為首的那人之外,全部倒在地上申吟。
「說!」卓越抓著那人的衣領。「是誰要你們來抓習弄月?」
「黑虎幫的陳老大。」那人害怕地開口。
「是他。」卓越自言自語道。隨即又換上一副臉孔瞪著他。「陳老大為什麼抓她?」
「陳老大的女兒告訴他,習弄月是雷火盟的四少主的意中人,只要有她在手中,一定能威脅雷火盟。」急忙地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