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只是比例不同。」風生誠實地說。
「世界上有那麼多東西值得你拍,干嘛偏偏挑上我呢?」
「因為它們對你很重要。而你……對我很重要。」
風生不想再隱瞞心意,他把愛明擺在面前,有點強迫要築月接受的意味。
「風生,你應該好好想清楚的,這麼輕率的決定是會後悔的。」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他再次走近她,兩人幾乎沒有距離。「我跟學長不同,我不會要你放棄什麼,只要你開心,我都無所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築月本來想勸勸他.誰知道還沒說完人已經被風生一把抱進懷里。
「風生,你冷靜一下听我說。」築月想推開他,卻反而被抱的更緊。
「不,我已經冷靜太久了。那時候我以為學長能給你幸福,所以我忍著不說,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分手,既然他不能照顧你,我可以……」
因為風生的力氣大,築月不想白費力氣,于是她放棄掙扎,靜靜听他說。
「築月,你怎麼不說話?」他緊盯著她,急切地問。
「沒說的……你敢听嗎?」築月趁他松手時,兩手一揮.急忙退了兩步。
「你早就知道我愛著你,為什麼裝作不知道?是你還沒準備好嗎?」
築月順著他的說法,婉轉解釋︰「嗯我不想這麼快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這不算新感情,我們認識這麼久,根本不需要重新適應,不是嗎?」他腦筋轉著,試圖找出充分的理由來說服她。
「別說假話了,朋友跟情人是完全不同的。」
「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同,我愛你。」
他一個箭步把她逼到客廳,就在築月驚慌得不知該怎麼逃離時,屋外傳來了低沉的引擎聲。
風生把視線探向窗外,好奇的問︰「你有客人?」
築月搖頭否認。她把辮子抓放到胸前,深呼吸一口氣開了門。
※※※※※※※※※※
白籬笆外停了一輛墨綠色的捷豹跑車。在那流線車身的旁邊站著一個瘦高英挺的身影。
因為背光,築月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寬大的肩線在夕陽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堅實強壯,米白的V領線衫搭配淺茶色的寬管褲,頗有英國紳士的悠閑風采。加上層次分明的發稍及肩,更顯出一股少見的貴族氣質。
他手插在褲袋里。優雅緩步的朝統月走來。
「請問一下。」
這聲音……是賀雲嗎?
築月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眼前突然模糊一片,一剎那間,賀雲的身影竟和這個陌生人合而為一。
她趕緊用力眨了幾下眼。強迫自己從恍惚中醒來。
「對不起,請問……」
不是他。
當築月走近,抬頭望見那雙深邃的黑眸子,賀雲的影子像煙一樣立刻消失,但她狂跳的心卻絲毫沒有減緩。
陌生男人也在看著她。
在兩人相互凝視的幾秒鐘,這世界仿佛停止轉動。
男人笑了,一瞬間,築月仿佛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驚訝的趕緊轉開視線,霎時間,她竟意外在這男人眼中看見同樣的驚奇和悸動。
第二章
「請問這個地址在哪?」霽柏從口袋拿出一張紙,上前一步禮貌地問︰「雖然山路只有一條,但好像沒有盡頭似的,真怕迷路了。」
築月接下他遞過來的紙張,迅速瞟了一眼。再抬起頭時,眼中有了些微的驚訝。
「你是來找王村長的。」
「嗯。」他點點頭。
築月這才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他看了一遍。
初次見面的霽柏也不示弱,臉上不但毫無陌生人應有的禮貌和冷漠,還將視線投在她的臉上,肆無忌憚地看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的澄黃色光線的關系,她盈盈閃動的美眸漾著溫暖的光芒。素淨的臉上蘊含著空谷幽蘭的靈秀之氣,那圓潤的鼻、小巧豐盈的唇還有被夕陽的金紗籠罩的長發……天哪,他幾乎忘了世上還有這麼美的女人。
要不是木屋前還站著一個男人,他一定會以為自己遇上了山中的精靈。
霽柏屏住呼吸,趕緊收回目光,盡快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開過頭了。」築月垂下眼,把紙張還給他說︰「村長住在下面那個大彎路的旁邊。」
築月指指他來的方向說。
「彎路?那差不多是二十分鐘前,哎……」霽柏懊惱地拍拍額頭說。
「你最好快點掉頭回去,否則天一黑,在不熟的山路上開車很危險。」築月好心的叮嚀。
「謝謝你。」他把紙張放回口袋,似乎還不想走。
「你……你們住在這?」他先看看一臉寒漠的風生,才將視線移回到她臉上。
「嗯。」築月回頭看了風生一眼,想解釋卻又覺得多余。
「這里雖然美的像是世外桃源,但你們住在這不會覺得不方便!」
雖然「你們」兩個字听來頗刺耳,築月還是不想費舌解釋。
「習慣了就好。人就是這樣,真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發現真正需要的並不多。」
「你的親身體驗滿有禪味的。」
「過過這樣的生活就不覺得了。」
築月突然驚覺自己似乎跟陌生人瞎扯太多了。
她正想結束談話,霽柏卻開口問︰
「這里有什麼地方值得看看,你可以建議一下嗎?」
這話引起築月的戒心。
她把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里,微揚著臉問道︰「你到這里來干什麼?」
「怎麼啦?每個來這玩的人都要問卷調查嗎?」
「這里不是觀光風景區,我看你也不像是哪個村民的親戚,你這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山里來。」
「什麼是我‘這樣’的人?」霽柏打趣地看著自己的穿著打扮。
「我沒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方便說……」
「沒什麼不方便,我是因為工作來這里拜訪村長,順便也來度假。」
「工作?」築月再看了一眼他的車,這才恍然大悟︰「你是祁威的律師?」
即使是善于掩飾情緒的霽柏這下也不免大吃一驚了。
「你怎麼知道?」
「走了個明揚又來個祁威,你們當律師的真是鍥而不舍。」她揚起下巴,眼中充滿鄙夷神情。
「你注明揚都知道?難道你是王村長的親戚?」他上下打量地一番,實在看不出有原住民的血統。
「我跟王村長沒有關系。」築月否認。
「既然不是親戚,莫非……你跟這案子有關?」
「你若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想收購土地?」築月對耍弄他雖然得意,卻不忘警告他︰「如果你還想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取得土地,就小心吃上官司。」
她到底是誰?霽柏一下子糊涂了。
在那疊厚厚的文件資料里,他完全沒看到任何關于這個女子的線索。而從她說話的語氣和語意的深度听來,卻又對這件事了若指掌,仿佛就是當事人。
「我來,就是想實地了解一下這兒的情況,不然我們坐下來談談好嗎?」
「沒什麼好談的。」築月拒絕地笑笑︰「與其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勸勸那些自私的財團放棄興建計劃。」
「听你的口氣,好像我們鐵定輸了。」霽柏很欣賞這種自信氣魄。
「你應該記取教訓,看看明揚的下場。」
霽柏本來想套出她的身份,但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干脆直接問︰
「你到底是誰?」
築月冷冷一笑,不屑的應︰「你不用管我是誰,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她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回屋子,霽柏一時情急,顧不得無禮的伸手拉她。
「就算不說你是誰,至少可以告訴我名字吧。」
築月低頭看他的手,竟然感覺有股熱力穿過衣服傳到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