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蓓搖搖頭淡然的說︰「我跟你走並不代表我接受你的同情施舍。」
「這是什麼意思?」學凱挪近她。「誰說我是同情施舍你啊?」
「這還用說嗎?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吧。」京蓓擱下杯子,起身離開-
你坐下。」學凱被她這模不著頭緒的話搞得失了分寸,只好先將她拉了回來再說︰「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來。」
「是該說清楚了。」京蓓吸了口氣說︰「你不必為那天的事內疚,那是我自願的,所以你不必覺得要彌補我什麼,那會連累你的。」
「我不怕的。既然是我帶你走,接下來的事情都跟我有關了,你還不明白嗎?」
「你又何必呢?憑你的條件要什麼女人都可以,而我……」京蓓陷入了無法抉擇的煎熬,只能喃喃地說︰「我會害了你,真的,我一定會害了你的啊。」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怕。」
「但我怕啊……」她噙著淚,就決抵擋不住想依附他的心。
「我問你,你說那夜你是自願的,為什麼?」
「我……」
「若不是完全的信任和……愛,你怎麼願意把自己交給一個陌生人呢?」
「你不是陌生人……」
一听到她這麼說,學凱便不顧一切的將她抱進懷里。
雖然只那麼一夜,但他們卻對彼此都不陌生。
學凱懷念她發際里那淡淡的茉莉香。而京蓓也為他身上那股青草的芬芳徹夜未眠。
只是誰都沒說出口,承認心底對彼此的這份掛念罷了。
此時此刻,現實被隔絕在房門外。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所有的矜持和顧忌都不存在了。
京蓓像只小貓似的蜷在床上,看著學凱一件件褪去身上衣服。
沒想學凱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反倒胭腆了起來。
「為什麼這樣看我……」
「因為我發現……男人的身體原來也是很美的啊。」她紅著臉。
「是嗎?你說說看,怎麼美呢?」學凱爬上床,像只獵豹慢慢地靠近她。
「我不知道啦……總之,我喜歡那看起來強而有力的樣子。」
「嗯,你記住喔,這贊美的話只能對我一個人說,不許對其他男人說,知道嗎?」學凱一面說,一面將唇印吻在她的胸口上。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
「還問為什麼?你非但不能說,更不可以再去看其他的男人,听到了嗎?」
「我不會……」京蓓忍不住閉上眼,嚶嚶地輕喘著。
「京蓓。我要你……留下來別走。」學凱貼著她耳說。
「我……在這啊。」她氣若游絲的應著他。
「我說的不只是現在,我要永遠擁有你。」
京蓓咬著唇,強忍著胸口里那股狂喊的沖動。她知道自己也是狂烈的想他、要他,更期盼著每一次的身心,但是現實實在讓她無法況出口,,
「听見沒?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學凱搖晃著她。
「我听見了,但是……」京蓓心里顧忌,但身體卻誠實的反應自己對學凱的渴求。
「沒有但是,我要你!」這是忿怒,也是宣示。
學凱突然將她壓倒在床上,不但使兩人的結合更為緊密,也讓她甘心臣服。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京蓓問。
學凱給她的回答卻是一個深深的吻。因為他覺得語言根本不能表達自己內心千萬分之一的愛意。
但京蓓懂了。
她嘆了口氣,然後低頭貼在他胸口上,傾听他那激情後的心跳聲。
最後她合上眼,將不可知的未來暫時忘卻,安然的在他懷里睡了。
然而這樣的幸福只維持了一夜。
黎明前,京蓓知道升哥不會就此罷手,為了不連累母親,她還是留下字條,決定回家一趟。
當地一進家門,等候多時的升哥立刻扯了嗓子,語帶諷刺的說︰「你還是回來了嘛。怎麼樣?口叫人家白玩的滋味如何啊?」
「你齷齪!」京蓓不客氣的反駁。
升哥一听,積壓了一夜的憤怒直攻心口,他立刻起身給了她一巴掌。當場打得京蓓跌坐在地上。
「升哥,你手下留情啊。」京蓓的母親趕緊上前求情。
「少嗦再吵,我連你一起塊揍。」升哥舉起手,一面朝她吼道。
「住手!闖禍的人是我,要打你打我,不關我媽的事。」京蓓趕緊上前阻止他。
「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顧得了你媽?」升哥挑挑眉,語氣無謂的說︰「你以為一巴掌就能消我心頭的怨氣啊?你也想得太簡單了吧。」
「大不了……我回去上班。」京蓓妥協的說。
「不必了啦!我那間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的面子都散盡了。而且……要是我手下那些小姐全都有樣學樣,我不是得喝西北風啦。」
「那是因為……」
「不用解釋啦!」升哥坐回沙發。「我呢,佩服你本事大,這麼快就找到金主了。現在只那個醫生肯幫你還錢,我也不勉強你下海撈了,咱們各如其意,各得其所啦。」
「這跟他無關,你別把他扯進來好不好!」京蓓這才緊張的說。
「媽的!你當我傻瓜啊。他開了你的苞,玩也玩爽了,還說跟他無關!」
「那是我自願的。」
「我才不管你是自願還是怎地,反正只要他拿出三百萬,所有的事就一筆勾消了。」
「不然呢?你想怎麼樣?」
「哈哈哈……如果你不好出面,那由我來開這個口也無所謂。但如果你耍著老子玩,我可是要那小子的前途來做賠償。」
「不要去騷擾他,我的事我自己承擔。」
「你拿什麼來承擔?現在的你可以說一點價值也沒有了,你還沒搞清楚嗎?這種話你留著騙騙那個小子還可以,唬我就不必了。」
「可是……」
京蓓還想說,但升哥手一抬,阻止她說下去。
「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還是那句老話,到時候只要還錢,我立刻掉頭走人,從此倆不相干,就這麼簡單。」
「那你不會去騷擾他吧?」京蓓問。
「這一個星期不會,但是之後就很難說了。不過我可得先警告你,如果再躲起來,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語畢,升哥惡狠狠的瞪著京蓓的母親看。
「好,我答應你。」京蓓無計可施,所以也只好答應下來了。
等到升哥那一票人離開之後,京蓓一直強忍的眼淚才終于流了下來。
對于自己乖舛的命,她再也無力反抗了。
第五章
晃晃悠悠的過了幾天,這天學凱一出門上班,京蓓立刻換了衣服到街上走走,若再不呼吸點新鮮的空氣,她就快被兩難的困擾壓得窒息了。
變著逛著,京蓓還是繞到了之玫的婚紗店,一進門,之玫立刻面露喜色的迎了上來。
「這幾天你跑哪去了啦?我到處找不到你,擔心死了。」
京蓓勉強笑笑,但臉色仍是黯然無光的說︰「之玫姐,你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當然有啊,等我一下。」
之玫交代了工作,回頭抓了皮包便帶京蓓往街角的咖啡店走去。
兩人坐定之後,一等服務生點完東西離開,之玫立刻握著她的手問︰「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這兩天沒睡好而已。」京蓓趕忙拿話帶過︰「對了,陳大哥好嗎?」
經她這麼一提,之玫終于首次對她提及自己已經離婚的事。京蓓听了當場驚詫不已。
「怎麼你提都沒提……你跟陳大哥不是一直很好嗎?」
「那是做戲給外人看的。其實我們倆早就心照不宣了,這種婚姻維持了一年,也夠了。」
「你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