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每個人都湊在一起了,戴爾吹著口哨走進門,發現自己似乎打斷了海瑟和雷納德的談話,因為氣氛奇怪得讓人不自在。
打過招呼,他轉而向站在樓梯上正要下來的VIVIAN哈啦。
「嗨,漂亮的東方之……花,想到哪里嗎?波上頓最具號召力的護花使者在此為女士效勞。」
何鳳虹一樣喜歡損他,「你又從哪里帶菌回來了?我說你是波士頓最佳病源體才對。」
那次她嘔心的比喻還記憶猶新,戴爾連忙阻止她繼續。
「保證沒有,你那個壓榨勞力的老板可沒讓我有喘息偷懶的時間,我剛從公寓洗過操才來的,保證干淨無菌。」
「你現在口沫橫飛的細菌才可怖。」
那就傷腦筋了,總不能叫他捂住嘴巴情話吧?「我也刷過牙,漱過口了,我保證。」
「你保證有什麼用?!美國人的保證跟睡覺一樣,醒來就忘了。」她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今天講話特則沖。
戴爾捏捏鼻子,似乎挺困擾的。「美國人哪有這樣?你有種族歧視幄!」
「你們才有種族歧視!」何鳳虹有弦外之音的堵回去,可惜戴爾這可憐的無辜羔羊不知道。「去翻翻歷史,你們的花生總統不就是代表?跑去跟中國大陸建交,後來你們又搞什麼三O一報復名單,只會欺負弱小,要有本事敏說敢作,那時候大陸的天安門屠殺事件,滿嘴喜歡講人權的美國怎麼不馬上跟中共斷交,在聯合國會上抵制他們?說穿了不都是政治利益當前,說的比唱的好听!」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搞政治的。」戴爾可傻眼了,看看雷納德,不曉得他知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瘋子回來。
雷納德只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盯視著發瘋的何鳳虹。
「呃……基本上我們祖先是從英國移民過來的,」戴爾潤滑喉嚨,反正是胡扯,所以他只是順著語氣隨便說說。「我們的血瑞比較傾向英國人的高雅文明。」
海瑟一向最信這個,常拿出來訓斥他們後輩,他听久了要瞎掰也不難。
「哦,對了,搭五月花號來的嘛。」
「對。對,英國人的文明是比美國悠久。」
「英國人?」何鳳虹問,見戴爾忙點點頭應和,「那就更糟了,英國人是當年率領八國聯軍侵略瓜分我們中國的主使者,要不是你們燒了圓明園,現代文明的古跡中還會多一些,尤其是販買鴉片傾銷荼毒中國人民,這跟美國以前的情治局局長胡佛一樣糟,為了反制美國國內黑人覺醒的勢力,想借毒品控制黑人,結果呢?毒品流散到美國各地,吸毒人口暴增數十倍。」
除了胡佛那一段還听得懂,剛起床的艾琳,還有戴爾對其他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有听沒有值,什麼八國聯軍,什麼圓明園的,VIVIAN是活在哪個年代啊?
「她在說什麼?」艾琳莫名其妙的問。」VIVIAN有時候說的話還真讓人納悶。
郁氣發泄掉一些,何鳳虹心里舒暢多了。她才不管自己有多莫名其妙,誰教戴爾不會看臉色找罵捱。
「呃……」戴爾想問,又覺得問了是白捱罵。正猶豫的時候,愛莉娜進來說早餐準備好了,雷鈉德插口,宣布大家用餐。
☆☆☆
用完餐後,雷納德依照他們約好的計畫,帶何鳳虹到處去觀光。
他們去了波土頓公園,富蘭克林的出生地,還有愛默生,霍桑一些大文豪居住餅的新英格蘭郊外。
令何鳳虹感受特別深的是踏在激光中心那里的一「自由之路」上。那代表了波士頓殖民地時期到獨立戰爭的粟長歷史意義。
「你氣消了一點沒?」雷納德自己開車,他特別饒過海岸螺的普里茅斯,怕她又火大起來,那里是五月花號登陸之處,建有博物館及第二代的再造五月花號,可供民眾參觀。
雷納德確定她的確听到了他和海瑟的談話,就不知听到了多少,她沒提,他也就不問。
她沒否認自己拿出爾出氣「戴爾當了受氣包,改天我要好好請他吃飯。」
「你不想跟我談談嗎?」
「不想。」她直接拒絕。
海瑟對她的質疑,雷納德沒有反駁,那或評只是一時氣話。不過,不是也有人說過,沒有防備中的字句是最不虛偽的。
總之,他回答的話不論是真是假都已傷害到她了,而她最討厭被人利用的感覺,尤其是在她已經開始心動的時候。
再陷下去,她還真的會變成那種自己最討厭的人,為了愛情暈頭轉向,軟弱得動不動就愛哭,一舉一動都會敏感的被對方言行所影響。
何況她拿到學位還要回台灣呢,又沒意思要留下來當美國人,這當頭棒喝來得還是時候。
「你漏了普里茅斯,我要登船去看偉大的五月花號,那是你們的祖先那。」
方向盤一轉,雷納德順她意思直往目的地,「你很在意嗎?」
「在意你的祖先搭乘五月花號?我們中國人的歷史可比你們源遠流長許多,你不要嫉妒我才對。」
他停好車,在下車前意味探長的凝視她說;「隨便,只要你沒忘了我們的關系就好。」
他沒有解釋!如果他真的在乎她,解釋一下也許會令她好過點,可是他沒有。‘
所以說嘛,氣憋著反而難過,要是是以前海瑟在貶抑她時,依照她以前的個性,一定會跳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損幾句再說,可是那時不知道她哪條筋接錯線,竟忍著想听听看雷納德的回答。
這下好了,活該!
「不就是未婚妻?你常提醒,想忘都很難。」既然是未婚妻,那也代表不具法律效用。
等她在波上頓玩夠了,有多遠就溜多遠,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經跑路跑得很有心得。
煩死了。雷納德最近打電話像查勤一樣,何鳳虹咬著隻果剛從沙發上站起來,走沒幾步就被一陣風似沖進來的艾琳撞到。
她看了一眼,喔呵,艾琳淚眼汪汪的那。
「你怎麼啦?」好在海瑟不在客廳,不然看見她女兒這麼「跑沒跑相」,可能會當場哀號。
艾琳遮著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發一語跑上樓了。
何鳳虹也不想多事,自己又不是她什麼人……
但又覺不妥,算了,就當是雞婆好了,她很想知道什麼原因會讓艾琳這樣的大小姐失去形象,淚灑當場。
意思意思敲了敲門,何鳳虹就推開門進去。
「門關上!」艾琳反射性的大吼。
好凶,可見艾琳是真的很激動到失去控制,不過至少她沒趕自己出去。
何風虹靠在門板上沒向前,看她哭得肝踢寸斷,鼻涕眼淚齊飛,妝都花了,尤其美國人眼線喜歡畫得又粗又濃,現在真是亂恐怖一把的。
「你不說點什麼安慰我嗎?」艾琳紅著眼問。
好像欺負艾琳的人是自己一樣,何風虹聳聳肩,好笑這!
「我都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怎麼開口安慰?」
「你可以說,沒事的,任何事都會好轉的,這些之類的安慰話。」
「沒事的,任何事都會好轉的,」何鳳虹如法炮制,「這樣你覺得好過些了嗎?」
「嗯」
何風虹惜愕得差點沒笑死,她只是隨便說說,想開玩笑讓氣氛輕松一點,沒想到艾琳還真好打發那。
「OK,你要不要傾吐一下,放松、放松心情?」
「是安東尼啦——」艾琳一句話沒說完,馬上又哭起來。
愛情?!當然又是為了男友問題,即使千金大小姐也免除不了。
「听戴爾說,那人非常花心,只是個沒用的二世祖,你為那種人哭也太不值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