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終于抬起頭來,黝黑、輪廓深刻的臉龐呈現眼前,濃眉深目,雙頰瘦削,雖稱不上英俊,卻很陽剛,是一張讓女子一見就難忘的男性臉龐。
春兒突然羞紅了臉,低頭盯著自己的腳丫,忘了想問的話。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當春兒再抬頭,才發覺男子突然靠了過來。
在她還沒意會過來之前,他攔腰抱住她,另一手撈起她放在火邊的衣服,腳一踢,一堆沙石蓋住火堆,授著越上枝頭,隱身在濃密的枝葉間。
這樣被抱在男人懷里,貼近的身軀,男人的氣味,在在嚇得她不由自主的用力掙動。
男子只好用力擁住她,防止她跌落樹下,一邊用手指輕點她的雙唇,接著指著遠方。
春兒愣了一下,隨即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瞧見前方似乎有人拿著火把,朝這里前進。她隨即乖乖的伏在他的胸前,不再掙扎。
才一會兒工夫,一群手持火把,身著禁衛軍制服的士兵,騎著馬,來到他們腳下的小小空地。
底下的交談聲,清楚的傳到樹上。
「吱,剛剛通報這里有火光的是誰?」士兵甲直抱怨。
「剛剛明明有人在了望台瞧見的啊!」士兵乙不信的四處張望。
「那火光呢?」士兵內張口抗議。
男子寬闊的胸膛,讓她紛擾的心逐漸安定下來,明知道不該和男子如此貼近,可是有個溫暖的胸膛可以倚靠,讓她安心莫名。
「走啦!害我們窮緊張一場,這皇家獵苑,何人敢闖,又不是不要腦袋了!」士兵丁急著要離開現場,天黑了,難保不會有什麼古怪的東西突然出現。
听到這里,春兒總算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那下午差點射中她的箭,應是皇室獵人所射,並非李夫人派人來追殺。
「咦,你看,地上有小布片,哇!還是女人用的哩。」士兵戊驚呼。
士兵一反剛剛的不耐煩,急急湊在一起討論︰「一定是情人躲在這里幽會,忘了帶走的。」
「哈哈,沒事就好,走啦!」一群男人擠眉弄眼!神情曖昧的離去。
隨著聲音越行越遠,火光逐漸黯淡,四周恢復靜默,一片闃黑。
春兒身在樹上,心里卻只想找個地洞掩埋自己。
罷剛月兌下的貼身衣物,竟被一群大男人拾了去,還在她面前模模弄弄,她尷尬的往後一退,卻險些落下樹梢,幸虧男子手快,將她重新納入胸懷。
靶受男子灼熱的體溫,春兒突覺虛軟無力,順勢緊靠著他,好一會恢復了力氣,她輕輕推開男子。
一抬臉,滿天閃爍星光吸引住她的目光,春兒驚艷的瞧著滿天星斗。
「對不起!可以讓我在這里看一會兒星星嗎?」春兒感動的月兌口而出。
男子無言的點頭,力道適中的摟住她。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任性,可是,我很久沒有看星星了。姥姥說,一顆星星代表一位死去的親人,去世的娘一定在上空保佑著我,否則我今日一定無法平安月兌險。當然,你的幫忙也很重要!」
春兒回過頭,第一次近距離瞧著男子的臉,那雙眼……那雙她見過一次就念念不忘的眼,正嵌在男子臉上!
是緣分嗎?原以為只是萍水相逢的人,竟能再見!
瞧著他的眼,剛剛飲下的酒,在體內迅速發酵,她開始恍惚,感覺整個人沉溺在他深邃黝黑的眼底……
她不知自己哪里來的奇怪想法,想親親眼前陽剛的眉眼,嘗嘗男子的唇,最否如他的外表一般剛硬似鐵。
才想著,她的身子已付諸行動。
合上雙眼,她送上自己嬌女敕的唇辦,吻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男子沒有退卻,也沒有出聲抗議,春兒放心的繼續自己的探索。
男子的唇有些冰涼,卻沒有想象中的堅硬,她繼續往下,試著親吻剛毅的下巴。
驀然,男子用盡全身力氣緊擁住她,用唇攫住她的櫻唇,輾轉吸吮,接著柔滑的舌侵入花辦似的嘴,逗引著她的丁香小舌。
原來親吻滋味是這般心蕩神馳,春兒渴望著這甜蜜的感覺可以一直持續,卻隱約知道,不可以,這是不可以的……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緩緩閉上了眼……
男子察覺懷中女子環抱著他的手漸漸松開,呼吸開始規律深沉。
他抱緊她,從樹上一躍而下,仔細瞧著星光下酣睡的容顏。
虧她喝了大漠的烈酒,還能撐這麼久。一般人只消喝得幾口,便醉得不分東南西北。她一個弱質女流連喝數口,竟到現在才醉倒,實屬不易。
他無意灌醉她,只是在寒夜里,惟有酒能確保她不受寒,尤其看她一身濕,顯然就是傍晚那名落水的女子。
千里迢迢護衛小嬰兒到此,他難得尋到這人跡不至的地方,打打野味,松弛一下筋骨。傍晚時正巧撞見即將滅頂的她,便順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放在河邊便離開,為的就是不想牽扯出報恩那一套,怎知她竟會闖進自己懷里,還主動送上一吻。
罷剛被她生澀的吮吻、干淨的氣息,誘得幾乎失控。
他定定地望著她,再抬眼,才發覺星斗已悄然移位,他竟盯著一個女子看了一個時辰,差點誤了該巡視的時刻!
仔細的里緊懷中女子,確定她不會受到風;寒,男子高高躍起,在樹林間優雅的起落,一路直奔公孫府。
第三章
清晨,朝陽自窗外灑落,暖暖的喚醒床上的人兒。
春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盡避頭疼的像千支鐵槌槌打一般難過,她還是向往常一般,打起精神,提壺倒水,對鏡梳妝打理。
直到更衣時,她才發覺自己還穿著昨日出門時的衣裳,難道……那個長長的夢,不是夢?
她屏住氣息,小心翼翼的打開衣服,衣服底下……什麼都沒穿。
昨日的經歷,不是夢!
那衣服是誰幫她穿上的,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不過,除了林中男子,還有何人?想到此,她雙頰不由得染上紅暈。
她深吸一口氣,趕緊換上一套干淨的衣裳,往夫人房里去。
昨夜什麼時候歸來,她完全沒有記憶,當務之急,是先跟主母報平安。
輕輕推開公孫夫人的房門,夫人正背對門坐著。
鮑孫夫人听到聲響,舉起衣袖,似在拭淚。
「夫人,您怎麼了?咦,嬰兒怎會在這……」
「孩子是我差人抱來的。春兒,大家都在尋你,你跑哪去了?」公孫夫人一如往常的露出溫柔笑容,柔聲問她,只有紅紅眼角泄露她剛哭過。
「回夫人,我昨日迷路子,回來時已太晚,不敢驚動大家。」春兒慚愧的回答,昨日遇著的事,她不打算說。
「沒事就好,麻煩你到大廳通知大家,魏夫人急得不得了。」
「最,可是夫人您……是不是我沒回來,讓您心急?讓您不放心這孩子?」春兒看著她濕潤的眼睫。
「沒事,只是我突然想瞧瞧這孩子,看著看著,心中突然百感交集。」公孫夫人如常的溫柔語氣。
「夫人……」春兒不懂是自己,還是嬰兒意夫人難過。
「春兒,快到大廳吧!大伙兒正準備出發尋你呢!」公孫夫人轉開話題。
「是!」夫人不願說,春兒也不好多問。
轉身快步行至大廳,她就踫上剛進門,一臉憔悴的魏夫人。
魏夫人一早就過來探問消息,一見著她,激動地捏著她的手,連話都說不出來。昨日以為春兒被歹人綁走,她擔心的無以復加。
「夫人,我迷路了,昨兒循著路回來,累了就睡了,忘了通知您,對不起!」春兒摟著魏夫人安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到這里,只好雲淡風輕的幾句話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