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念他的吻、他的撫觸,可是這些還是敵不過她心底的疑問︰在他的心底,自己究竟算什麼?一個需要他保護名節的包袱,還是傳宗接代的丁具?這兩個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
天亮了,才听到他回房的聲音。
盡避一夜無眠,她還是假裝剛醒,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兩人剛建立起來的輕松氣氛,誰也舍不得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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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沙暴啊!有沙暴啊!」前頭有人大聲喊著。
鮑孫鳳疑惑的望著碧藍如洗的遼闊晴空。哪有啊、而且那是夏秋之間才會出現的,春天時出現的沙暴,就像在大漠淋到雨一樣希罕,怎會如此「幸運」的遇上呢?
沈子熙立刻指揮手下,交代避難事宜,隨後來到她身旁,和她並騎,見他指揮隊伍時,對不意撞上的小泵娘露出溫和笑容,心里奇怪的抽疼,令她刻意和他維持一段距離。
沈子熙並不以為杵,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沈公子,走開吧!別人還需要你幫忙呢。」她奇怪的語氣,讓他抬起了眉。這小妮子在生氣,卻不知氣的是哪樁?
「你看!」沈子熙指著前方道。
順著他指的方向,漫天蓋地的黑暗襲來,隨箸呼呼的巨響,挾帶箸駭人的大量沙塵,本想躍下馬躲避的公孫鳳,被突然受到驚嚇的馬帶著跑開。
沈子熙見狀,一夾馬月復,連忙追上。追了一大段路,沙暴竟緊跟在後,眼見躲不過,他只好跳過來,推她一起跌到沙地里,用他身上的披風蓋著兩人。
盡避有披風,還有偉岸的他護著,但沙打在身上的疼痛,還有呼吸間充斥口鼻的沙塵,仍讓她以為兩人即將身亡。
就在她痛苦的喘氣,以為即將窒息的同時,卻發現風似乎停了,但是護在她身上的他,動也不動。
她費力的挪動身體,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沉重軀體,一邊努力的咳掉口鼻里的沙子,一邊低頭瞧他。
他滿臉的黃沙,連睫毛上都是厚厚的一層,更遑論口鼻了。
「你沒事吧?」幫他清理掉臉上的沙塵,她害怕他就這樣死了,對他萌生的情意,還沒告訴他呢旦他怎能就這樣死了呢……
瞬間被眼淚蒙住視線的她,沒注意到他微微震動的眼睫。
她哭著想到︰也許吸出他嘴里的沙,就能讓他活過來!
於是她立刻抱著他,低頭吸出他口鼻里的沙塵,一邊吐掉沙子,一邊對他呢喃︰「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成了寡婦了!」
他突然笑出聲來,她愣愣的看著他。怎麼這麼有效,才一下就救活了?
「這個時候,你才承認是我的妻子,太好笑了吧!」看見他捉弄的眼光,才知道他是裝的,她立刻狠狠的把他摜在地上,掉頭就走。
「別這樣!當務之急,是找到大夥兒,趕快歸隊!不然,沒水、沒糧食,我們真要做一對陰間夫妻了。」他立刻跳起來捉住她。
沙暴過去,四周又恢復原來的平靜,天空藍得發亮,陽光熱得炙人,連腳底的黃沙也燙得讓人站不住腳。
罷剛的狂奔,已讓他們迷失方向,如不盡快歸隊,他們活下來的機會渺茫。
第五章
夕陽西下,滿天瑰麗的色彩絢麗又壯觀,星子隨後現身,閃亮得讓人以為唾手可得。
若是平日,她一定會興奮的觀賞,直到累了才會休息;現在,她卻只想盡快找到避寒的地方,好好的吃喝一頓,然後睡到地老天荒。
下午,幸運的尋到跑失的馬匹,雖然鞍袋里有一些水和食物,但不知何時才能歸隊,兩人只敢吃喝少許。
而天一黑,馬上就會變得奇寒無比,憑著身上的衣物,兩人幾乎沒有存活的機會。
抱著沈子熙的腰,貼在他背上,和他同騎的公孫鳳心想︰還好有他為伴,不然一個人迷失在沙漠里,光是害怕就足以殺死她了。
馬突然停下,她的鼻子重重的撞上他的背,痛得她低聲咒罵。
「噓!」沈子熙做個要她噤聲的動作。
她好奇的往前一看,一個暗影正在前頭晃著。
「駱駝。」她小聲的說著。
他輕輕的點頭,小心翼翼的將韁繩交給她,動作輕巧的下馬,趴低身子,悄聲的接近駱駝。
看他難得出現的拙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一听到聲響,駱駝拔腿就跑,還好他已握住駱駝身上的繩子,兩人經過一番奮斗,那匹駱駝總算認命的靜了下來。
檢視駱駝身上馱的貨物,一邊是個裝滿綾羅綢緞的衣箱,一邊則是乾果貨物和中原的美酒。
就他們目前的處境,雖然沒有大用,也還差強人意。乾果和酒可以幫他們度過今夜,綾羅綢緞多少可以抵擋一些寒冷吧!
沈子熙喝了一口酒,抬頭看著滿天星斗,仔細辨認著方位。
「若我沒記錯,這附近有一個綠洲,還有一個小屋。」說著,帶著她騎上馬,牽著駱駝前進。
她一邊喝著酒御寒,一邊抱緊他。酒下月復後的溫暖,還有他的體溫,都讓她昏昏欲睡。
「別睡呀!」耳邊傳來沈子熙急切的聲音,讓她倏然驚醒。
「你差點落馬!到前面來吧!我護著你,你可以安心地睡?」公孫鳳乖乖的移到前面,毫不猶豫的偎進他懷里,讓他用披風包著,安心的在他懷中沉睡。
沈子熙立刻就後悔這麼做,她靠在懷里,嬌軀不斷的摩擦著他,他身體某部分迅速堅挺,讓他不安的挪動身體。
這種非人的折磨,讓他幾乎想立刻剝光她的衣物,就在馬上和她歡愛!
滿腦的綺思,令他口乾舌燥,汗水直流。
又前進一段路,星子就更低了,在他以為自己會被強忍的殺死的同時,眼前出現一片暗影,馬和駱駝似乎都聞到水的氣味,努力奔馳著。
才一會兒工夫,一座小小的綠洲在星光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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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靠著一起坐在炕上。
罷剛經歷的酷寒和遇見駱駝前的饑餓,似乎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一起落難,相依為命的感動,迅速拉近兩人的距離。
她滿足的嘆了口氣,想起他喚醒她時,一睜眼,小屋就在眼前。兩人一起安頓了馬和駱駝,利用屋內藏著的柴升起了火,還尋到鍋子燒水,各自梳洗乾淨。
此刻的溫暖愜意,讓她想、水遠靠在他懷里,不再移動。
他的手試探的在她身上游移,她更偎近他。
受到鼓舞,他立刻大膽起來,推開她的衣物,低頭就合住她胸前羞怯的蓓蕾,雙手極盡誘惑的撫過衣服底下的肌膚。
一陣莫名的顫栗,掃過她全身。她也渴望他,想和他結為一體,成為真正的夫妻,可是,有些事必須說清楚。她試著推開他。
靶覺到她的抗拒,他挫敗的放開她。
「不要這麼折磨我!我會瘋掉的!」他幾乎是哀嚎的申吟。
「我們還沒有拜過堂,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囁嚅著,心底卻明白這個理由說服不了自己,她要的是︰明確知道他的感情,若他對自己是認真的-她願意拋下所有對婚姻的成見,被他馴服、豢養亦無悔。
「在世人眼中,你已是我過門的妻子。雖然儀式是做給人看的,不過,為表誠心,我們就在此拜堂!」說道,立刻翻開剛剛抬進屋的衣箱,箱內放著一套大紅喜服,鸞鳳和嗚、鴛鴦戲水、比翼雙飛、喜鵲報喜……
幾乎所有祝福新嫁娘的賀詞都用圖畫繡在里面!成套的蓋頭上,繡工亦精美無比。
「這是……」
「這箱衣物本是樓蘭大臣祝賀樓蘭女王大婚用的。她要嫁給漢人,大臣想獻上這套大唐喜服,當作女王大婚的驚喜。這套送給你,大臣們的禮物,我另外張羅。」沈子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