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相信一個會綁人的歹徒?
如果余商凡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就不該做出這種賊人般的行徑,大可以私下警告她跟爹就好。
所以結論就是——這家伙是個無敵大騙子!
「報什麼官啊?」余商凡听著池秀心沒啥作用的要脅,只是張狂地大笑,「你別忘了,池家的馬車可是把腳受傷而不能行走的我直接送到客棧里了,所以即使你從房里失蹤,也不會有人聯想到我身上來。」
「你」真的是氣死人,他居然連不在場的證據都想好了!
「還有,就算你盼著他們報官救你也沒用,因為他們八成都死了,怎麼可能去報官?」兩手一攤,余商凡放聲大笑,「我這個人做事很小心的,為了不留下後患,我可是在帶你離開池家之前,順手在各處灑油,再放火燒了,因此除非有人會輕功,否則是不可能逃走的,現在池家大宅八成已經是火海一片、被燒個精光了吧!炳哈哈……」
「什麼?你……」池秀心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放火燒了宅子?那爹他們不就……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池秀心氣得渾身發抖,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心軟,居然換來池家上下跟著自己陪葬!
「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余商凡聳聳肩,顯然對于自己書死一大群人的行為不以為意。
「渾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可以狠心害死那麼多跟你無關的人?就算你想逼原逸承認他是你大哥,也不該用這種手段啊!那是多少條人命啊!你這個渾蛋!還我爹他們的命來!」一想到爹親與其他平時跟自己相處甚為融洽的下人們居然就這麼葬身火窟,池秀心的眼淚就冒個不停。
「怎麼,你以為我是覺得大哥因為你而不肯承認自己是余佳峰,所以才除掉你們一家子?」微一挑眉,對于自己害死多少人根本不在乎的余商凡只是近出嘲笑聲︰「太天真了,我做事才沒這麼小家子氣。」
「那你到底想干什麼?」這人簡直是腦袋有病!居然可以無所謂地殺掉這麼多人,根本是喪心病狂!
「我很肯定駱原逸就是我大哥,不管他要不要恢復身分都無所謂,但我絕對不能縱虎歸山,事情要做,就要徹底一點……」
「你有病!」池秀心不懂他到底想干嘛,但她很肯定一件事,「你這人根本不正常,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總之你是個殺人魔!」
「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余商凡輕蹙眉心,顯然對于她的指控很不滿,「總之你給我好好待在這里,等事情解決了,我就讓你去地府見你那一大家子。」
「我家里的人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怎麼樣!」池秀心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你有本事就一刀送我下地府去好了!等我變成鬼,我頭一個就找你算帳,纏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你有那種本事的話。」余商凡放聲大笑︰「總之你乖乖等著吧,之後還有更精彩的事!」
第9章(2)
「你到底……」
池秀心話還沒說完,破廟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是想利用你把我引過來。」
「原逸!」
看見丈夫平安無事地走進破廟里,池秀心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因為駱原逸的身上到處都沾染著灰塵,看得出是在火場里奔波所殘留下來的痕跡。
這麼說來,余商凡真的不是在嚇她,他真把家里給燒了!
池秀心感到心頭一緊,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該慶幸至少駱原逸還活著,又或者該為死去的爹親與那些池家的僕人們嘆息,畢竟他們並沒有駱原逸這身好功夫,要想逃出來談何容易啊-……
「你果然是大哥。」余商凡一雙利眼只是盯著駱原逸,「也只有你才有一身好輕功,可以輕易逃離被大火吞噬的宅院。」
這等于已經證明駱原逸就是余佳峰了。
「看來,你應該真的很愛她,所以在大火燒起的時候,你應該如我所料,第一個沖去救她,才會看見我留給你的訊息。」
余商凡放聲大笑,池秀心卻是听得有些納悶,而駱原逸則是沒表情地瞪著他。
「這麼歹毒的手段,只有你想得到。」
確實,就如同余商凡所說的,他一發現池家大宅起火了,而且火頭還有好幾處,其中一個正好在他跟池秀心的房間,立刻就聯想到有人故意放火。
為了救走池秀心,他不顧攔阻,立刻沖回房間去,結果房內空空如也,他四處打量,只見妻子常用的發簪被插在屋頂的橫梁上,入木極深。
他知道這絕不可能是池秀心做的,所以便翻上屋梁察看個究竟,結果在上頭瞧見一行字——
如欲尋妻,西郊官道往北三里,破廟相會。
看見這行字,駱原逸當下就懂了。
這種留言,一般人即使闖進門也看不到,畢竟它是寫在屋頂的梁柱上。
而且木梁在火勢的侵襲下,要不了多久就會燒毀,最後什麼都不會留下,讓人即使想保留證據、用來指控余商凡綁走了池秀心都不太可能。
像這種為非作歹還能完全地涅滅證據的事情,在駱原逸認識的人當中,就只有余商凡了。
所以這絕對是余商凡干的好事!
因此他立刻施展輕功趕來破廟,而一切……也確實如他所料。
「原逸,爹……爹他們是不是……」池秀心實在很想知道,駱原逸逃出來後有沒有回頭救爹親等人,還是說,因為為時已晚,他又急著救她,所以根本不可能救其他人?
可是駱原逸只是以冷硬的神情盯著余商凡,那眼神像是夾雜著冰霜,足以凍得人發顫,讓她不由得一楞,到口的話就這麼吞了回去。
池秀心覺得有些害怕,因為此時的駱原逸,跟她所認得的樣子完全不同。
那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餅去,駱原逸待在赫風堡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嗎?
可他明明就說過,他不是那種可以偽裝個性的人,但現在卻冷得嚇人?
雖然他的眼神並不是針對她,不過從當中散發出來的魄力卻讓她下意識地靜了下來,沒再開口。
「呵呵呵……我告訴過你吧,這家伙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見他們夫妻間沉默不語,駱原逸又一副對妻子泠冷淡淡的態度,余商凡忍不住指著他們倆嘲笑出聲︰「見了面之後連安慰一下小妻子都不肯,就顧著發火啊?」
可駱原逸沒理他,只是徑自迸出疑問。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里?」
「你承認了對吧?大哥。」
「如你所願了。」駱原逸不住口反問︰「告訴我,你怎麼找過來的?」
在他離開家後逃亡的這些年里,他一直低調處事,不留痕跡,沒想到還是給余商凡逮著了。
「因為安盧馬呀!」余商凡微眯起眸子,狡猾地笑道︰「南方人不買北方馬的,安盧馬向來送往邊關當戰馬,卻不是南方人愛騎的馬匹,可我卻打听到有南方人買了安盧馬,才會產生懷疑。」
「是馬商告訴你的?」
「啐,說起這事我就有氣,那馬商死也不肯透露買主,最後還是有人提起附近住著個馬痴,所以我就去找了那個平老爹,結果他果然知道,說是池家有匹北方馬,還得意地跟我炫耀了下。」兩手一拍,余商凡爆出了大笑聲。
「果然是劫數……」駱原逸不由得低嘆。
那天他只顧著跟侯平交代,千萬別把他會功夫的事說出去,卻獨漏安盧馬的事情,虧他都再三吩咐馬商別說出他是買主了,結果馬商雖然守信,但馬痴那邊卻給漏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