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剪不斷理還亂的謎題,此刻全集中在他腦中亂飛。他費力的整理了一下思緒,發現所有問題的矛頭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尼克所謂的陰謀。
「怎麼樣?現在你肯相信我的話了吧!"由電話那頭突然中止的沉默,尼克便知道秦嘯文找到了那張汀單。
秦嘯文握緊拳頭,恨不得自己的手臂夠長到能伸過太平洋,狠狠地打尼克一拳。可惜他做不到,更何況他必須把事情理清。
「潔西卡到底提出了什麼有趣的提議?」秦嘯文咬著牙問。
「哈哈,別這麼氣憤。」尼克可樂了。「潔西卡只不過要求我答應這筆七百萬美元的訂單,交換條件是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
秦嘯文難以相信的瞪大眼楮,沒想到尼克接著卻爆出更驚人的內幕。
「當我听見這個提議,我二話不說,立刻答應。可是她接著提出一個更奇怪的要求,就說當合約都簽定,貨也開始交運的時候,要我馬上取消合約。你知道,潔西卡實在太有魅力,為了討她的歡心,小小幾十萬美元損失根本不算什麼,你說是嗎?」
尼克不是真的在垂詢他的答案,而是向秦嘯文炫耀他的勝利。這筆訂單的確已經開始出貨了.
由于數量龐大,貨品項次又瑣碎,因此目前第一階段只出了幾個貨櫃,其余的還在裝箱中。
這果真是一個陰謀,秦嘯文氣呼呼地相信。
劉宇焉所簽的這份合同中,並未載明違約賠償的金額,只簡單的說若是對方違約,必須賠償「秦氏」已損失的部分,擺明就是網子開了一個洞,隨尼克這只大鯊魚自由進出。
他被耍了,可惡!
「潔西卡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秦嘯文幾乎按捺不住怒氣。他不想相信卻又必須相信,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
「很簡單,報復。」那也是他現在所做的事。「她說她幼年時被你傷害太深了,她忘不掉這個恥辱,所以才會想辦法混到你身邊整你。」
這的確很像她的作風,她在某方面很小心眼,比如說,範瓊文。
「我不相信。」雖然可能性相當大。「如果她真的想整我,她就不會——」
「把自己給你。」尼克代他把接下來的話講完,然後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秦嘯文,難怪潔西卡這麼喜歡整你。」
尼克听似無意的諷刺,其實正是秦嘯文心里的痛。
「潔西卡的確還是處女沒錯,但那是她故意留給你的。因為她說,由拒絕她的人為她開苞,會更有報復的快感。我當然沒有意見,反正我也嫌處女麻煩,即使這個人是潔西卡。」
尼克的謊言說得相當流利,幾乎找不出破綻。雖然秦嘯文隱約覺得有哪個不對勁的地方,可劉宇焉閃爍的神情,支吾的言語,一再撕扯著他的心,把他拖往最黑暗的方向想。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是處女的話,你會閃我閃得遠遠的。
他憶起事後劉宇焉說過的話,頓時怒火中燒,理智盡失。
她當然不肯在事前告訴他,因為她知道他一旦發現她是處女,會連滾帶爬的跳開。因為在某些方面他也像一般男人怕麻煩,不願攬她這尊大菩薩上身。
她做到了,她真正做到了!她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猛,把他原本寧靜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恭喜你們的詭計成功。」深深吸進一口氣,秦嘯文決定不再做傻子。「潔西卡玩這骯髒游戲是為了報復,你告訴我這些事又是為了什麼?」
「也是報復。」報她拒絕他的仇。「誰教她答應了我的事做不到,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尼克的話說得很明白,秦嘯文卻已經听夠。他疲倦的掛掉電話,整個人埋人巨大的皮椅中,等待劉字焉回辦公室把話挑明,然後一切結束,再也不想為她傷神。
另一方面,和秦嘯文差不多時間掛上話筒的尼克,卻笑得有如逮到老鼠的貓一樣,心情HIGH得很。
報復的滋味真是甜美呀,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瞧見劉宇焉失意的樣子,只可惜他身在美國,無法親眼目睹。
針對他在電話中的說詞,尼克不知道秦嘯文會相倍多少,老實說他的話到處是漏洞。沒辦法,用錢探听來的消息畢竟有限,剩下的空隙只能靠他胡亂拼湊填補。不過,依秦嘯文方才激動的語氣推測,他拼湊的結果相當接近事實。
換句話說,他這招離間計奏效了。現在,就等著他們自相殘殺,他樂得在一旁看戲。
炳哈,不是有人說,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現在,該是劉宇焉為自己輕率負責的時候。
第十章
在外奔波的劉宇焉,一點也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
左手忙著轉動方向盤,右手拿著行動電話,劉宇焉明顯的已經違反交通規則,可電話那頭依然不肯放過她,仍是一路追著她問。
「媽,我不跟你說了,我已經違規了。我再重復一次,我在台灣的朋友就那幾個,剩下的來賓請你自己看著辦,就這樣。」好不容易才能關掉手機,劉宇焉大翻白眼。
她真不明白,不過就是發幾張帖子,決定桌子的場次也能搞得像是快要發生世界大戰的模樣,難怪人家都說婚禮前的籌備工作最容易讓入神經緊張,她母親就是一例。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媽媽,誰教她偏要嫁秦嘯文,自然得忍受顯赫家族背景所帶來的不便。
提起她未來的丈夫,劉宇焉的嘴角忍不住泛起—股甜蜜的笑容。她相信婚禮當天一定熱鬧得像兩軍交戰,因為才不過剛開始發帖子,她的家人就怕被秦家比下去,也因此搞得她人仰馬翻,正事都沒法做,她的上司一定很恨她這個不負責任的秘書。
飛快地將車子轉入「秦氏」的地下停車場,劉字焉決定盡最大的努力彌補這個情非得已的錯誤。她哼著輕快的小曲按下通往副總辦公室的電梯,又心情愉快的走出電梯進入副總辦公室,笑得跟小甜甜一樣。
「我回來了。」她一把皮包扔在椅子上就立刻打升電腦。「抱歉我又蹺班,但是謝天謝地這回終于把宴客名單搞定,以後就可以不用再請假外出了,真好,,」
劉宇焉笑得很甜,整個人還沉浸在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之中,倒是準新郎看起來沒她來得愉快.事實上,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怎麼了,嘯文?」劉宇焉終于察覺到他不對勁,「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蹺班,我是真的有事才出去。」自從他揭露她的真面目以後,她一直很努力工作,是個完美的秘書。
秦嘯文不說話,只是用一雙陰郁的眼楮看她,似乎想把她看穿。
「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沒看過他這種眼神的劉宇焉胡猜,也許她的工作能力不如自己想象中完美。
秦嘯文依舊不吭聲,劉宇焉只得再解釋。
「好吧,嘯文。」他今天是怎麼啦?「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告訴我是哪里出錯,好讓我——」
「好讓你再有毀掉,‘秦氏’的機會?」
劉宇焉原本是想說改進的,但她沒想到沉默不語的秦嘯文會突然打斷她,並且做出這麼荒唐的指控。
她著實愣了一下,過了大半晌才能找回聲音開口。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抖顫。
「什麼叫毀掉‘秦氏’?我不懂你的意思。」
劉宇焉的臉色蒼白,含淚的眼楮看起來楚楚動人。可惜她的模樣再嬌俏也打動不了秦嘯文,他已經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