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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恨晚 第26頁

作者︰湍梓

王太太也點點頭,帶著堅定的眼神離開。看著她孤獨的背影,勝穎琦瞬間陷入困境的人有多無助。「我不知道心理咨詢師的工作是勸人離婚,我是不是該在你的大門口貼張「婚姻幸福者千

萬不要進來’的大字報,以免提高台北市的離婚率?」

既嘲諷又低沉的聲音自敞開的門口傳來,勝穎琦不必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沒有人像他這麼喜愛挑起戰爭!尤其對手是她的時候。

丙然是關以升。

「多數婚姻幸福的人也不會上這兒來,所以你盡避貼好了,我不怕成為婚姻的劊子手了。」她不客氣的反擊,學他一樣挑眉看著他走進來。

「我不記得求助者的名單上有你。」她翻了翻桌上的行事歷,火大的趕人。

「抱歉,我插隊。」他一坐上咨詢專用的椅子,擺明了不會離開。

「如果我說下班了,你信不信!」她干脆也來耍流氓,雙手抱胸挑明不接受他這個臨時插隊的瘋子。

「不信,現在才十點。」他無賴的指指牆上的鐘。「別忘了你上班的地點,我想你的上司一定很不高興听到你蹺班的消息。」

混帳男人,什麼弱點都讓他抓到了。她所屬的單位恰巧是公家機關,的確不能蹺班。

「好吧。」她不甘願的投降。「你到底有什麼問題,請你說出來。」拿起桌上的原子筆,勝穎琦恨不得用手上的筆將他戳出一個洞,目光如炬的瞪著他。

必以升一點也不以為意,仍是一派的自在,劈頭就問——

「過去二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問題讓她的原子筆當場落下,更加睜大眼楮的瞪著他,一時為之語塞。

「那……那和你的問題無關——」

「回答我!」他一個重捶打在她的桌面上,嚇了她一跳。

「美國!」她沒好氣的嘶吼。「我去了美國行嗎?我就不能出國追求自己的理想?」要吼大家一起吼,誰怕誰?

「我知道。」他突然平靜下來,又嚇了她一跳。「我知道你去美國,但你後來又搬家了,而且沒有留下地址。」。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她不敢置信的。再次瞪他。

「因為我到過你原來的地方找過你,你隔壁的鄰居告訴我的」

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太多意思,讓她再度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你找過我。」過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自然的說,一顆心跳個不停。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他自嘲,之後又很快接回原來的話題。「離開原來的地方之後,你搬去哪里?」

「紐約。」勝穎琦欣喜的心猝死在他粗暴的口氣中。他就不能客氣點嗎?為何非得拿法官的口氣審問她不可?

「為什麼搬去紐約?」他越想越火,如果她曾留下地址,他早就跑到紐的帶她回來了,也不必像傻瓜一樣每場慈善晚會都參加。

「因為紐約那邊有所大學願意提供我獎學金,並接受我的申請,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法官大人。」想氣死人,天底下怎麼會有像他一樣惡霸的人!

「尚可接受。」他的口氣仍是一貫的討人厭,似乎打算把她氣到吐血為止。

「你在紐約念的是心理系?」他的口氣稱得上輕忽。

「沒錯。」勝穎琦咬牙回答。

「攻碩士?」

「猜對了。」她真想宰了他。

「你就是在那里勾搭上俞定陵的?」

單單最後這句指控,就足以讓勝穎琦搬門大炮打他,不過她才不想白費力氣,有錢的神經病惹不得。

「我不是勾搭上俞定陵,而是勾搭上他妹妹,這一點請你搞清楚。」她頭痛的解釋。

「啊,我懂了。」他假裝了解的點頭。「原來你變成同性戀了。」

「誰變成同性戀!」她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只是在告訴你,我和他妹妹是在大學認識的室友而已。只是俞定陵時常去看他妹妹,我們自然變得比較熟,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听他的口氣仿佛一口咬定他們是奸夫婬婦,簡直莫名其妙。

「還真方便嘛!」他接下來諷刺。「近水樓台先得月。只是他知道他得到的這顆月亮是破的,永遠也圓不起來了嗎?」

明顯侮辱的語氣寂靜了四周的空氣,餃接過去與現在。

勝穎琦知道,他是在指她不是處女的事實。他想拿造事來刺激她、傷害她。她必須說。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成功。

她在乎的不是那片薄薄的處女膜,而是愛他的心。思念從未間斷過,即使他用最殘酷的話語,用最頑劣的舉動將她揮趕至天涯的彼端,她的記憶中卻始終沒有恨的成分,只有無法留守的遺撼。

如今,他滿含惡意的話再度重創了她,這次她卻無法無怨無悔的任他踐踏她的自尊。

「或許他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在乎。」她輕佻的微笑。「你知道有些男人並不介意他的女朋友是不是處女,只要合他的意,有沒有那層傅膜又有什麼關系?」

輕佻的眼神,得意的表情,這些都不是他認識的勝穎琦。在踏入門口之際,看見她忿忿不平的為那名婦女減冤時,關以升還以為已經找回過去的勝穎琦,結果只是他自己的想像。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憤怒已經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或許失望才是最貼切的語言吧。

絕望中,他猛然握住她的腰,用力的將她拉到懷中,給她懲罰性的一吻。

勝穎琦被他的反應弄呆,一時忘了掙扎,只能看著他甩下她、又狂吻她,在她的櫻唇上留下殘破的血跡。

「該死,你真該死!」他拉開她,看著她,撇下她,離開她。

一切動作都在瞬間發生,恍如他不曾出現在她的辦公室。如果她不是那麼確定他的確來過的話,她會以為是在夢境。

「你才該死呢,關以升!」她也忍不住開罵,並詛咒他搶走了她的台詞。

蹺班就蹺班,有什麼了不起?心情惡劣到極點的勝穎琦決定放自己二天假,四處亂逛輕松一下。經過上午關以升的鬧場之後,她也沒什麼再繼續工作的心情,不如逛逛街,壓壓馬路,或許能轉換心情也說不定。

想是這麼想啦,但臨時決定她還真不知道該去哪里。突然間,她靈機一動,決定到以前的舊社區瞧瞧,雖然她很害怕會觸景傷情,但人總是要面對現實。都經過三年了那些老房子應該已經拆掉了吧?搞不好早變成鋼筋水泥大樓,一棟一棟並列了呢。

猶豫中,她還是搭上了計程車,朝老社區駛去。經過二十分鐘的路程之後,計程車終于開了

門,走下惴惴不安的勝穎琦。

她緩緩的踱到原來的老街口,想像它已經七零八落的模樣,結果當她抬起頭定神一看,頓時呆住了。記憶中的老街是變了模樣,但並非是她預測中的高樓大廈,而是排列整齊,井然有序的兩層矮樓,呈一字型散開。

這……

勝穎琦忍不住揉揉自己的眼楮,錯愕的看著眼前的街景。很明顯的,有人整修過這地方。會是誰呢?她心跳一百的猜測,心里浮現出唯一的答案——關以升。

但是,這可能嗎?當日他用最冷漠的語氣告訴她,他不會為她這個妓女保留這個社區,因為她不值這個價。

昔日的傷痛延伸至今,她並不指望能在這社區看見老朋友或受到歡迎。大家都受傷了,從那件事發生後她就沒有再回來過,她還能在此看見曾經熟悉的背影嗎?她沒把握。

她繼續行走,直接走到楊老太太太昔日的住所,猶豫了老半天就是沒敢敲門。正當她想轉身離去之際,門恰巧打開,走出老太太和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徐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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