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因為常銳鷹相當狡詐,已算準這場火是他們放的,目的是為了逃出宮,所以此刻宮里淨是派出來搜索他們的人馬,甚至在每個宮殿逐一盤查,就連平日里幾乎沒人去的花園涼亭都一一查尋。
為了順利逃走,一路上又要躲避守衛目光,兩人只能東躲西藏地、慢慢住爆牆模索而去。
「放心,只要越過後頭那片花園、再穿過一座林子,找機會越過宮牆,我們就能離開藍舟國了。」雖然韋爾陽自己也沒十足的把握能夠逃出去,可現在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
一邊給段彩蘭打氣,他一邊摟住氣喘不止的她,硬是在疲累的臉龐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等到我們逃出去,你要幾只玉石雕的小狽我都送你,要去哪兒見識風光,我都帶你去……」
「我不用那些了。」段彩蘭撫上韋爾陽的臉龐,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凌亂的模樣,失去俊雅公子形象的他,臉上淨是煙與灰帶來的狼狽樣,可此時看來,卻是令她無比的安心。
「那你想要什麼?」韋爾陽往她的唇輕吻,淺聲笑問。
「我只要你,爾陽,我知道……那些都比不過與你一同共用自由、共度幸福的日子……」只要身邊有韋爾陽這個愛她的男人陪伴,她知道,那些身外之物、對新鮮事情的渴求,都不一定是她所需。
與韋爾陽攜手共度任何難關,那才是她衷心所求。
「那麼,我們就一起逃到底吧!如果你使不上力,我也會背著你走!」握緊了段彩蘭的手,韋爾陽迸開了堅定的笑容。
「別說得那麼肯定,說不定是我背著你走。」段彩蘭露出欣慰的笑意,她挨緊韋爾陽的前額,雙手捧住了他的頰,「到時候你可丟臉羅!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帶我逃出去,懂嗎?」
這是變相的約束,他們要一起逃,也要一起走,誰也不丟下誰、誰也不犧牲誰……
第10章(1)
韋爾陽與段彩蘭模索著來到宮牆附近,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侍衛們似乎都去救火了,所以這里守備薄弱,或者該說根本沒人在看門。
兩人喜出望外地正要開門出去,沒料著暗處突然人影竄動,跟著沖出了一隊侍衛。
「找到你們了!皇上英明,知道你們一定會從這里逃走,要我們在此守株待免,果然不出所料!」侍衛長指著兩人,不由分說地大喝一聲,霎時身邊侍衛立刻一涌而上,想包圍韋爾陽與段彩蘭。
「蘭蘭,你快爬這棵樹上去!」韋爾陽將段彩蘭護在身後,打算獨自擋下追兵,至少也得先讓段彩蘭逃走。
至于他,怎麼說總有一身好輕功,要翻牆著實不難。
段彩蘭也沒時間回應,看見侍衛們揮刀沖近身,她知道不能再拖了,雙手一攀便往樹上使勁爬。
只是……平時爬樹翻牆還算俐落的她,今兒個似乎是因為緊張過度,雙手僵硬不說,還連著滑了幾次腳,怎麼也爬不上去。
「快把公主抓下來!」侍衛長見段彩蘭在爬樹,連忙又出聲大嚷,指示手下。
他這一喊教段彩蘭更加緊張了,腿一軟便半掛在樹干上,差點摔落。
「蘭蘭你別怕!」韋爾陽見段彩蘭僵在樹上,再瞧瞧身邊輪番圍上來攻擊自己的侍衛,知道他擋得了一時、擋不了永遠,只得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揮劍往前一記橫掃,他飛快地後退,跟著以輕功翻上樹,將段彩蘭就著縴腰一抱,準備直接翻出宮牆。
餅去他練輕功時,總是獨自練習,從沒試過帶人飛,更別提是越牆而過了,所以這回真是賭上性命了。
「他們要跑了!快上啊!」侍衛長見韋爾陽身手俐落,知道若沒攔住,等會兒只能提頭去見皇上了,所以格外緊張。
搶過身旁侍衛背上的大弓,他搭箭拉弓,對準了韋爾陽便射。
「蘭蘭!抓緊我!」韋爾陽也沒空去管身後那群侍衛想做什麼了,抱緊懷里已經僵住的段彩蘭,他雙腳一蹬,便帶著段彩蘭翻出了宮牆。
兩人份的體重對于未曾這麼練習過的韋爾陽畢竟還是有些吃力的,沉重的感覺令他這一跌,差點兒就要掛在牆邊翻不出去。
使勁補上一腳,韋爾陽忍著腿下傳來的疼痛感,抓緊段彩蘭自牆上跌下,總算是離開了皇宮。
「快給我追上去!」
隅著一道門的宮牆內傳來侍衛長暴跳如雷的吼叫聲,韋爾陽知道不一會兒他們就會追出來,所以一定得找個地方躲,于是他拉過了驚魂未定的段彩蘭,拔腿便跑!
幽黑夜色掩去了韋爾陽與段彩蘭的逃亡身影,趁著這大半夜的不好找人,兩人在京城的街道上四處找暗巷藏身。
雖然很想早些月兌離京城,如此才能真正逃離皇宮、選出常銳鷹的魔掌,但無奈的是,離開皇宮後的他們,根本無法馬上出城。
為了防止來路不明的宵小盜匪進城,京城一到夜里便關城門,要出入都必持有許可命令。
想當然耳,韋爾陽他們不可能通過這一關,正大光明地在夜里趕著出城,所以只能不停地在復雜的京城小巷中逃竄。
而負責追捕兩人的侍衛長,則是派出不少人馬,分成數個小隊,挨家挨戶、沿街搜查。
「怎麼辦?爾陽,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們發現的。」段彩蘭與韋爾陽躲在暗巷中,一些凌亂的竹簍暫時掩住了他們的身影。
只是隨著吆喝尋人的聲調越來越近,他們自知這麼躲下去不是辦法,非得想個好對策瞞過這群人不可。
「蘭蘭……」韋爾陽抱著長劍仰頭倚在牆上,听著那混雜的人聲逐漸接近,他側過臉往段彩蘭開口問道︰「剛才我們經過的地方,不是有戶人家的後院里,還晾曬著幾件舊衣服?」
「有啊……你問這個做什麼?」段彩蘭不懂,都這節骨眼兒了,韋爾陽還在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你去偷件衣服來,越舊越好,然後沾些地上的泥巴灰塵拍一拍,把它弄髒,然後將你的頭發解開弄得散亂些……」韋爾陽很快地迸出指示。
「爾陽,你是要我們扮成乞丐的樣子嗎?」段彩蘭听著有了底,確實他們一路逃過來,這路上除了賣夜食的、打更的,剩下來會在街上游蕩的也只有乞丐了。
如果扮成乞丐模樣,或許真能逃過侍衛們的搜尋。
「對!」韋爾陽重重吐出一聲回應,「宮里的人對于髒臭的人事物,應該不容易接受,至于常銳鷹,我料想他應該算不到我們會扮乞丐。」
常銳鷹是個高傲性子,只要他們能夠想出超越他想法之外的主意,就有可能逃過他的追捕。
「說得也是,一般人不愛踫乞丐,或許連盤查,他們都不會去查乞丐。」只要能夠逃出生天,段彩蘭才不管要扮成什麼模樣,所以對于韋爾陽這主意,她是打心底佩服。
「對,只要熬到天亮,等城門開了,你就混在出城的民眾里,盡快離開……」韋爾陽笑著往她的長發撫去,指尖謂過她柔女敕的面頰,語帶輕柔地叮囑著。
「什麼?」段彩蘭听著覺得有些詭異,「你說錯了吧?爾陽,應該是我們倆混在百姓里一起逃才對。」
怎麼韋爾陽說得好像只有她要逃走似的?
「我……也很想。」韋爾陽越說,呼吸越是急促,「不過,我恐怕沒辦法撐到早上……」
尾音未落,韋爾陽突然自牆邊滑落地上,整個人倒了下去。
「爾陽!」段彩蘭嚇得差點迸出尖叫聲,只是一想到侍衛們還在找人,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匆匆忙忙地跟著跪了下去,她扶起韋爾陽的身子慌張道「你怎麼了?爾陽?怎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