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兒都被她這突來的舉動嚇著,只得一個勁的跟著她跑。
但最受驚嚇的當屬禹宣,真的是她!真的是小舞!她……變得好漂亮,原本她就是個美人胚子,才四個月不見,她已變得美麗異常,就好象一朵含苞的花朵,受到了不知名的滋潤而完全綻放。他瞄了隨後趕至的秋飛一眼,瞬間明白這個有著秋水般眼眸的男人就是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他為小舞感到高興,但一看到身旁的可兒,卻又霎時想起自己的處境。該死,他不能與小舞相認,他不能認她。一旦讓可兒知道他的其實身分,那一切都完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扮下去,幸好可兒並不知道他已經恢復記憶這件事。
他真是個差勁的男人,為了愛情而放棄朋友,面對著小舞殷切灼熱的目光,他只能選擇回避。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並不認識你。」禹宣的語氣雖堅定,目光卻閃爍。
「我是小舞啊!禹宣,你不認得我了?」都怪麗清堅持將她弄成這副德行,害禹宣認不出來。
「對不起,姑娘,我並不認識一位叫小舞的人。」他極力掙月兌段雁舞緊捉著的手,眼光緊張的掃射站在一旁的胡可兒。
「騙人!」段雁舞急得哭出來,「禹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連我都不認得!」她愈想愈傷心,虧他們倆還是好哥兒們。「你還說過要娶我的,結果你騙人!」顧不得站在兩旁的眾人,段雁舞當場嚎啕大哭。
禹宣簡直快當場彬下來求她別鬧了,他是說過這句話,不過那是被喝醉酒的她打得快不成人形的時候說的玩笑話,怎可當真?
現在他要應付的不只是可兒的哭鬧,還有那位身材高大、有著一雙漂亮眼楮的男人,他看起來隨時會殺人。
小舞,我真會被你害死!他真希望自己能當眾解釋,可惜他的處境讓他不得不繼續偽裝下去。
「姑娘,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
「才怪!你化成灰我也認得。除非你得了某種怪病忘記了一切,否則你一定記得我的。」段雁舞這才發現呆立在一旁的胡可兒。
這女的是誰?為什麼和禹宜在一起?她那副柔弱的樣子真令人討厭。
「你是誰?」段雁舞凶巴巴的開口問道。
「我……我叫胡可兒。」可兒直覺這個女孩真是凶。
「他是不是叫禹宣?」段雁舞再間,口氣仍然不佳。
「是……是。」
「你還不承認!」段雁舞一副逮到小辮子的模樣,直直地瞪著禹宣。
「我——」
「你鬧夠了吧?」秋飛站在一旁觀看,已經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小魔頭要丟臉到什麼地步才甘休?「人家都說不認識你了,你還瞎鬧什麼?」
「誰瞎鬧了?」她的火氣也很旺,「他明明就是禹宣!而且這位姑娘也說他叫禹宣沒錯!」所以說這其中必有原因,禹宣才會不認她。
「他……他是叫禹宜沒錯,可是他因為出了一點意外,撞到頭部,記不起過去的事。」可兒終于鼓起有生以來最大的勇氣,回視這位凶巴巴且瞪著她質詢的女孩。
「瞎說,他若真的忘記所有事,怎麼會記得自已叫禹宣?」說罷,她轉向禹宣,繼繽凶悍的命令道︰「你少裝了,快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
禹宣在心里暗暗叫苦,小舞真是不屈不撓。
「我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事,只除了自己的名字。」他努力做出茫然的表情。
段雁舞瞪了他半晌,隨後突然哇一聲又哭了起來。
「禹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弄成這副德行?」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疼了禹宣,氣壞了秋飛。
「沒關系,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她突然當著眾人的面給禹宣來個大擁抱,氣綠了兩個人的臉。「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這兒幫禹宣重拾記憶。」她看向秋飛,堅決的宣布。
這個宣布令秋飛原本發綠的臉條地轉黑。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听起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顯然已達崩潰的邊緣。
「說幾次我都不怕!禹宣是我的好兄弟,我要留在這兒照顧他,直到他記起所有的事為止!」她絕不會拋棄好友,即使那意味著要暫時和秋飛分開。
「你的意思是,為了這個小毛頭,咱們怎樣都無所謂?」他的體溫條然降至冰點,整個人的靈魂好象被抽空。
「禹宣可不是小毛頭,他是一個大男人了!」段雁舞還弄不清楚事情的重點,她莫名其妙的回答更加惹惱了秋飛。
看著秋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禹宣差點哭出來。小舞,拜托你閉嘴回家去吧,別為了我的事毀掉終身的幸福。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催促著。
眼看著就要刮起狂風暴雨,少儒不著痕跡的插入他們中間,擔起調停者的角色。
「段姑娘,咱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暫時留在京城幫這位小扮重拾記憶吧。」接著,他轉向禹宣,用他那只閃著算計光芒的貓眼,來回掃描禹宣不安的表情。「我相信這位公子‘很快’地就會想起所有的事。不只是你,咱們也希望他能快些‘恢復’記憶,還給大伙一個清靜。」
在場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少儒的弦外之音,只除了段雁舞及胡可兒。
在經過最初的憤怒之後,秋飛煩躁暴怒的心情也漸漸平息下來。人稱「玉狐」的李少儒果然不是普通角色,三兩下就擺平了混亂場面,並且看出那混小子的偽裝。他雖然無法確定那小毛頭裝傻的理由,但肯定跟他身旁站著的那個小美人有關。
他已經受夠了不斷突發的狀況,他發誓三天之內一定要將小魔頭帶回家,關她個永生永世。
「我問你,是不是只要這個混小子的事情解決了,你就乖乖跟我回清靈寨?」段雁舞從沒看過秋飛這麼認真嚴肅的表情,在他冷酷嚴厲的注視下居然乖乖的點頭答應。
「只要禹宣能夠恢復記憶,我就同你回去成親。」她一點也不認為事情能這麼容易解決。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皮。」秋飛朝「魔鬼四人組」使了個眼色,大伙兒瞬間面露「同謀」的笑容。
「我才不會賴皮呢!」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有被「出賣」的感覺?
「你要怎樣幫禹宣?」死牢頭滿臉的神秘莫測彷佛要生吞禹宣,段雁舞不禁為她的生死之交捏了一把冷汗。
「這你用不著管,只要等著看就行了。」秋飛輕輕松松的回答她,繼而說出令大伙會心一笑的謎題,「應該擔心的人自然不會過得太輕松。」
禹宣大概是在場唯一發愣的人。
※※※
經過昨日長安大街上的刺激之後,禹宣有個預感,他能再待在胡府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真感謝小舞的鬧場,昨天夜里可兒死捉著他不放,深怕他會平空消失。從另一方面說,小舞的出現反倒成了一種催化的力量,讓他和可兒更加確定彼此的心意。
但就算能確定那又怎麼樣?無論他倆再怎麼相愛,也改變不了他是名山賊的事實,而這個事實卻要命的阻斷了他們未來在一起的可能性。
這就是成人世界的情愛嗎?小舞是否也有同樣的困擾?
原來那個有著秋水般眼楮的英俊男子就是清靈寨的秋飛啊。他曾听大當家說過,整個益州的山寨當屬他最有教養,人也長得沒話說。事實上大當家一直想將小舞嫁給他呢;沒想到大當家的願望竟能成真。
從不做賠本生意的大當家果真有過人的本領,硬是能將粗魯的小舞和文質彬彬的秋飛湊成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