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杰說得沒錯,咱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你穿裙子,穿一次給我們瞧瞧嘛!」
「二愣子,你說得真好。不要說穿,我怕小舞搞不好連裙子都沒見過!」小狽子閑閑的加上這一句,頓時山寨大廳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小狽子,你他媽的給我閉嘴!老子穿不穿裙子關你什麼事?你有本事去掀別家姑娘的裙子,別老垂涎我!」段雁舞冷哼道,嘴里仍不斷的啃著花生。
「誰垂涎你啊!」小狽子老羞成怒,他追段雁舞不成早已是寨里公開的笑話。「我怕你連‘垂涎’兩個字該怎麼寫都不會,只會空口放響屁!」
「你他媽的有種再說一次!」段雁舞朝桌子用力一拍,桌子上的茶水霎時飛了起來,噴了段一豪滿臉。
「說就說,怕你不成?」他豁出去了。「垂字你會寫嗎?涎字你會寫嗎?你要是會,現在就寫來瞧瞧!」
這下子眾人的眼光全往段雁舞身上擺,彷佛在問她到底會不會?
「我……唔——」真他媽的!小狽子這人真壞,明知道她大字也不認得一個,偏偏硬逼她當場表演,分明是要她出糗。
「不會吧?哼!」他早料到她根本是文盲一個,憑什麼跟他斗?
「雁舞,你爹也是為你好嘛,你就穿穿看,又不會死人。」楊桃大叔看不過去,出面當和事佬。
「是嘛,我們也很想看你穿裙子的模樣哩,你就為大伙犧牲一次嘛!」啟杰再次慫恿,還對著大伙擠眉弄眼要他們幫腔。
「是嘛,是嘛。」
「你就穿吧。」
「穿吧。」
「穿、穿、穿、穿……」
最後竟演變成全體大合唱!連她那無情的老爹也軋了一腳,甚至當起總指揮來!
「好啦!我穿!」段雁舞大吼一聲,巨大的聲音使得現場突然安靜下來。「你們這些叛徒給我記著。」她邊罵邊走進大廳側門旁的小房間,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裙子套上,悻悻然的走出來。「怎麼樣?好看吧?」段雁舞滿臉得意的看著眾人驚艷的反應,心中雀躍不已。
她哪里知道他們不是「驚艷」,而是被「驚嚇」,她竟連裙子穿反了都不知道!
「這真是……驚人哪!」啟杰第一個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用手揉揉自已的眼楮。
「可不是嘛!」段一豪挫敗的大吐一口氣,舉高雙手贊同啟杰的話。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好象看見低能兒一樣?「我可是按照你們的希望行事了喔!好歹也給我一些批評嘛!」
「段雁舞,你是白痴啊!你裙子穿反了知不知道?」小狽子惡毒的捧月復大笑,惹得大伙兒也忍不住苞著大笑出聲。
「哈、哈、哈……」
此起彼落的嘲笑教段雁舞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穿反了?怎麼會?扣子不是應該擺在前頭的嗎?難不成她弄錯了!
「笑什麼?不準笑!」段雁舞終于被這巨大的嘲笑聲惹得發狂,失聲叫罵。
「為什麼不能笑?天底下要找出幾個像你這樣連裙子都不會穿的‘女人’,恐怕不太容易。」小狽子再給段雁舞最後一擊,擊得她失去理智。
她當場就把裙子解下甩到小狽子的頭上,趁著他還來不及反應,「啪」一聲整個人撲向他,將他撲倒在地上,狠狠的揍他。
「你他媽的敢笑我,我要打死你!」左一拳、右一拳,她就這麼跨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開打起來,這姿勢實在……
唉!段一豪認命的一手抄起段雁舞張牙舞爪的身子,把她甩向大當家坐的目椅里。
「哎喲,」段雁舞揉揉被她爹摔疼的肩膀,皺起眉來大聲開罵,「爹,你想摔死我啊!很痛耶!」
虧她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品德教養卻鄙俗得不如一名村婦!段一豪頓時無話問蒼天。
她是需要找人好好教她一般的應對進退禮儀了。放眼凶匪寨,除了禹宣之外,沒一個有能力擔得起這工作。而他此時卻又出遠門去了,搞不好半年、一年都不回來,這可怎麼辦才好?
突然間他的腦中閃過一個人的面孔。對了!清靈寨的秋飛還欠他一個大人情沒還;他號稱「山賊中之君子」,禮儀、讀書樣樣行,雁舞若送給他教一定沒錯!包何況……嘿嘿嘿,搞不好禮儀學完了還可以順道撈個女婿回家,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麼辦!這真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他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大智大慧來。
「雁舞,你明個兒收拾好行李,給我上清靈寨去學禮儀和習字。」段一豪一面下令,一面也跟著啃起花生來。
「你要我去當尼姑?」段雁舞條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瞪向她老爹。
「小舞,你少土了好不好?清靈寨跟咱們一樣是土匪窩,不是寺廟。」啟杰最了解她思路的運作,她八成只听到「清靈」兩字就認定她老爹是要送她去當尼姑。
「喔!」好怪喔,哪有人將土匪窩取這種名字的?那里住的一定全是些怪人。
敝人?那她才不要呢。光听名字也想得到那個山寨一定死氣沉沉像墳墓一樣。她抵死不從。「我不要!」
「由不得你!」段一豪鐵青著一張臉瞪向女兒。
段雁舞被她老爹那難得的嚴厲給嚇得連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啟杰,給我拿笨和紙來,我要先寫封信給秋飛。」
秋飛?這就是她未來夫子的名字?
奇怪的山寨住著奇怪的人。她忐忑不安的注視著那條被她甩在地上的裙子,內心煩惱不已。
「雁舞,那條裙子也給我帶去,听到沒有!」
段雁舞收回思緒,恨恨的瞪著身上這件粉紅色裙子,心中詛咒了一千回。
什麼生日禮物嘛!般得她雞飛狗跳。害他和小狽子打架不說,還被老爹踹到這兒來接受死牢頭的虐待,簡直是千年大禍害。
「小姐,你要拖到幾時?」秋飛沉著一張臉問段雁舞,他已經多等了她一刻鐘。
「來了啦!」她渾身不自在的大步前進,由于踩的步伐過大,差點讓裙子絆倒。
這小魔頭顯然連一點常識也沒有,身著裙子居然還踩著男人的步伐,看來他得好好教教她如何走小碎步才行。
看著那條艷得可怖的粉紅色裙子,秋飛實在不敢說那是條漂亮的裙子。說實在話,他一輩子也沒看過那麼俗氣的東西,大粉大花的毫無格調,充分顯露出購買人的粗俗品味。
「你……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我知道這條裙子很漂亮,但你老盯著我看,我會很難為情耶。」看他那羨慕的眼光就知道他有多喜歡這件裙子,老爹的眼光真不是蓋的。
漂亮?虧她還說得出口!他差點忘了段一豪以眼光差出名,唯一的例外是擒了個美艷絕倫的老婆。
幸好段雁舞長得一點也不像段一豪,听說她就像是她母親的翻版。
當初接到段一豪的來信時,他以為自己將會看到一個丑陋不堪、粗魯骯髒的小表。結果他所看到的段雁舞並未讓他失望,粗魯有余,但丑陋嘛,則一點也稱不上。
事實上除了襲人的老婆之外,她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總是泛著紅暈的臉頰和雪白的肌膚完美的契合著,就像一粒飽滿的水蜜桃。靈秀的大眼水波流轉,充滿了精神,令人不禁沉淪其中,不知不覺的追隨著她的眼光。但最該死的要算是她那小巧卻飽滿的嘴唇,嬌艷欲滴,誘惑著男人蠢動的心,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喂,你干嘛老盯著我的嘴唇看啊?」段雁舞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有些火大地想罵人。真糟糕,怎麼想著想著,動作和思想竟然走同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