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真的愛她,否則我又何必這麼痛苦又垂頭喪氣的?」沈郡皓急急辯解。
「那不就成了?拿出你在商場上的耐人和毅力,勇往直前,不要再擺出這副鬼樣子了。」唉,愛情真是會讓人變笨。看到好友著了「愛情」的道,變得有點白痴,邱仲霖很慶幸自己沒有跟進,依然過得自由逍遙又快活。
沈郡皓仍遲疑著。那天梵築薰平靜而決絕地說出那番話,讓他很難有勇氣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他不希望自己成了死皮賴臉的人。
邱仲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顆大頑石怎麼說不通呢?
「我最後奉勸你一句,既然舍不得放棄,就把那些什麼狗屁面子、驕傲全仍了。既然抱得美人歸是你的最終目的,何必管那麼多?如果你要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我也不反對。」邱仲霖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才走出辦公室,留下仍若有所思的沈郡皓。
拉炮聲此起彼落,將原本就熱鬧非凡的婚禮襯托得更加喜氣。在場的每個人眼角、嘴角都掛滿笑空,忙不迭的向這對新人祝賀,笑鬧聲充塞在會場里,顯得和樂融融。
「呼,快累死我了!」好不容易偷閑坐在休息室的俞怡凡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發牢騷。
真是的,沒想到結婚這麼辛苦。光是應付那一堆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就讓她忙得暈頭轉向,更別提身上這些繁重的「累贅」了。拖著重死人的婚紗到處走,真不是普通的累,再不休息一下,她肯定會昏倒的。
「嘿,這樣就叫累,那接下來的喜筵怎麼辦?你打算讓你的木頭新郎單槍匹馬上陣嗎?」梵築薰坐在一旁,好笑地看著俞怡凡那一臉累得快倒下去的表情。之前不知道是誰還跟她發過一頓牢騷,認為自己的婚禮卻連一點參與感也沒有;而此刻說那番話的正主兒,卻因為「太有參與感」而大呼受不了呢!
俞怡凡認命地翻翻白眼,「我當然也得出席?!我發誓,絕對不要再結第二次婚,一次就讓我吃不消了。唉,結婚結婚,真是結了就‘昏’哦!」
「原來你還曾想過第二次婚啊!我要去告密,叫木頭新郎把老婆看緊一點,免得不久後就得戴綠帽子?!」梵築薰一臉戲謔的捉弄俞怡凡。
「去你的!我剛剛是說‘絕不要再結第二次婚’,你少亂造謠言,破壞我和偉軒。我知道你是在吃味,對不對啊?」俞怡凡打量著好友。
梵築薰哈哈大笑,「別說笑話了,無緣無故的,我干嘛吃味?而且也沒有人值得我吃味啊!」
俞怡凡指著自己,「本新娘就是讓你吃味的人啊。因為你看到我如此幸福,即將要和最愛的人長相廝守,忍不住羨慕起來,想要效法我,找個男人步入禮堂。對吧?」她愈說愈像有這麼一回事。
看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梵築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對,白痴才和你做同樣的事。本人又不是白痴,當然不會隨便抓個男人去結婚。」
「話先別說得太滿哦!小薰,我現在開始相信‘姻緣天注定’這句話了。雖然在你的字典里找不到‘結婚’這兩個字,但是該來的你是怎麼也擋不住的。」俞怡凡儼然是專家的口吻,對好友「說之以理」。
「你不會是累得‘秀逗’了吧!淨說些顛三倒四的糊涂話。你今天是興奮過頭了嗎?」梵築薰疑惑地問道。
「才沒有呢,我是說真的啦!對了,今天來了好多單身漢,他們都對你這個美麗動人的伴娘有興趣,頻頻向我打听你的消息?。你有沒有看中意的?」那一大票人的一大串問題,都快把她的腦袋撐破了。
梵築薰意外地看著她,「喂,你又重操舊業,當起媒人來了啊?你不是早已放棄替我介紹的男朋友,怎麼又突然提起這件事?」
「別提了。要不是那些人的口水都快淹死我了,我才懶得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呢!不過……」她忽然傾身欺近梵築薰,小聲地說︰「反正你和沈郡皓‘好像’也分手了,趁現在可以找個後備的啊!怎麼樣,這主意很棒吧?」她為自己提出這個建議而沾沾自喜,完全沒注意到梵築薰因為听到這番話,身子明顯地僵硬起來。
他們算是分手了嗎?自從那天她說了那麼絕決的話之後,沈郡皓便從她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是不是放棄了,不再要她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莫名的失落感立刻涌上她的心頭,令她的心好痛。是她自己要用那麼尖銳無情的話語將他逼走的,他如果從此打退堂鼓,不再糾纏,她應該高興才對,何必難過呢?更何況,這正是她盼望已久的結局,她應該為他的放棄而額手稱慶啊!她不斷地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卻不知道這完全是自欺欺人。
「回魂啊,梵築薰。」俞怡凡見她像失了魂一般兀自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搖晃,希望能拉回她的注意力。
「呃,什麼?」梵築薰回過神之後,仍有些「霧沙沙」。
看她那副茫然的表情,俞怡凡又好氣又好笑。「我叫你回魂啦!想什麼這麼入神啊?該不會是在想某個男人吧?」
「才……才沒有呢,少瞎猜了。我是在想晚上要怎樣鬧你們的洞房啦!」梵築薰立即否認,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是嗎?」俞怡凡很懷疑。「你該不會是對沈郡皓還念念不忘吧?對了,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後來他都沒來找你呢?難不成被我猜中了,你們真的分手啦?」
「大概吧。」梵築薰不起勁地答著。
「唉,我說小薰啊,連這麼好的男人你也讓他飛了,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明明還惦著他,為什麼不去為自己爭取呢?」俞怡凡替好友感到可惜。
「我……」梵築薰一時啞口無言,努力地思索著該怎麼拼湊出自己想說的句子。「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那樣啦!」最後她仍是語焉不詳。
俞怡凡將好友的懊惱看在眼底,不疾不徐地開口,「別勉強自己了。等你理出個頭緒,或是有什麼疑惑,再來找我談,我隨時等候你大駕光臨。不過得等我度完蜜月,你可別打擾我和偉軒的兩人世界哦!」最後,她仍不免露出「見色忘友」的一面。
「知道啦,我不會不識相的。更何況你們打算跑到遙遠的歐洲去,我再神通廣大,也肯定找不到人,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梵築薰笑嘻嘻地答道。
「放心,我一定會帶禮物回來犒賞你的。」
「知道就好,可別忘了。喂,你也休息得夠久了,快出去吧,免得到時候大伙兒為新娘子被我拐跑了,你的‘阿娜達’突然拿把開山刀沖進來找我要人,那我豈不完了。」梵築薰扮了個鬼臉說道。
俞怡凡優雅地站起身,笑著說︰「你少夸張了。偉軒又不是恐怖分子,瞧你把他形容得像是流氓頭子似的。」
「說不定哦!反正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梵築薰幫俞怡凡理理禮服。
「唉,又要出去見一大堆親朋好友,真煩人。」俞怡凡想到外面那一大票人就忍不住頭疼起來。
「認命吧,小怡。」梵築薰有些幸災樂禍。
是啊,不認命又能怎麼辦?俞怡凡無奈地為自己嘆息。還好這種狀況一輩子只有一次,不然的話,她肯定會痛苦得送醫急救。
街道上,情侶們正興高采烈地慶祝著屬于他們的節日——二月十四日情人節。無視于冷風不停的吹襲,他們之間的熱情足以抵擋凜冽的寒風,讓他們依然有興致與另一半逛街、吃飯、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