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得邱仲霖在心中為她大聲喝采。真是精彩絕倫啊!讓人直想錄起來收藏。
沈郡皓贊賞地望著梵築薰,他原本想教訓孟珍伶一番,沒想到梵築薰也不是省油的燈,堵得孟珍伶啞口無言,大臉漲成豬肝色。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惱羞成怒的孟珍伶舉起手用力打了梵築薰一巴掌,響亮的聲音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見她再度舉起手,沈郡皓首先從震驚中恢復,用力握緊她的手腕,阻止她再妄動。
「好痛!」孟珍伶驚呼。沈郡皓快將她的手腕捏碎了。
「如果你再放肆,我會打破不打女人的慣例,揍你一頓。」沈郡皓的聲音如地獄使者般寒冷,令在場的人不寒而栗。
「你……你放……放開我!」孟珍伶嚇得魂不附體,只求沈郡皓快些放手,保住自己的手腕。
沈郡皓不屑地冷哼一聲,甩開孟珍伶的手腕,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跑走。
「小薰,你沒事吧?」沈郡皓走近梵築薰,想看看她的臉頰。
如火灼般的痛楚在不久後傳入大腦,令梵築薰的眼淚在眼眶中徘徊。她卻逞強的不讓它落下來。
「走開,別踫我!」她一開口,扯動了痛處,不禁咧了一下嘴。好痛!
「小薰,別這樣,讓我看看。」沈郡皓眼中滿是心疼與不舍,他覺得自己好沒用,害梵築薰受了委屈。
「我討厭你,走開!」顧不得那令人暈眩的疼痛,梵築薰大喊出聲,捂住紅腫的左頰,跑進及時打開的電梯里。
沈郡皓失望地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感到一陣椎心刺骨的痛楚在四肢百骸漸漸擴散開來。他為自己感到失敗,更為梵築薰離去前的那句「我討厭你」感到沮喪。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邱仲霖感受到好友的心情,但他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傳遞一些安慰的力量。
第六章
「好痛!這個八婆是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用力。」梵築薰看著鏡中自己腫得像饅頭似的左頰,忿忿的說道。
「哎呀!」冰袋的低溫踫上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
這個八婆還真當她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啊!害她真想將听過的三字經罵出來發泄發泄。看來這一大片紅腫一時之間是消不了了。梵築薰無奈地看著鏡子,嘆了一口氣。明天又得請假了,她可不想帶著這副尊容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及好事者的追問。
真是的,自從遇上沈郡皓,她就沒再領過全勤獎金了。一下子重感冒住院,一下子被打腫臉,所有衰事都教她遇上了,她不想同情自己都不行。
就在梵築薰自憐自艾時,門鈴響了。
「誰啊?」她口氣極差地打開門。本來嘛,有誰會願意在半邊臉頰腫得不能見人時,還非常高興有人來按門鈴的?
「小薰。」沈郡皓滿臉歉意站在門外。
「你來干嘛?來看我死了沒有嗎?告訴你,這點小傷本小姐還撐得住,你不用在這里惺惺作態。」梵築薰看到他就一肚子火,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出聲大罵。
看著她將大門用力甩上,沈郡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走下樓,往停靠在路旁的車子走去。他坐在車內,看著梵築薰家的窗口,守了一夜。
當晨曦自窗口照在梵築薰的床上時,她便醒了。雖然有陽光,但秋天的些許涼意讓梵築薰死拉著棉被不肯起床。反正她昨晚已請小雅替她請假了,她可以繼續賴床。
可是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讓她放棄了賴床一整天的念頭。她下床隨意梳洗一番,決定不顧仍未完全消腫的臉頰,出去買早晨。沒辦法,民以食為天嘛。
一打開大門,梵築薰就看見沈郡皓站在門外準備按門鈴,另一手正提著燒餅油條和不斷冒著熱氣的豆漿。
「又有何貴事啊?沈先生。」盡避她早已餓得快受不了,但仍然要保留住尊嚴,絕不能讓一份早餐就收買了去。下一刻,沈郡皓就被她請進屋了。
沒辦法,美食當前,有誰能不動心?更何況是一個早已餓得暈頭轉向的弱女子。
「肚子餓了吧?快趁熱吃吧。」沈郡皓早就看出她肚子餓得鬧革命了。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梵築薰不客氣地吃了起來,而沈郡皓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她大塊朵頤。
「你不吃嗎?」梵築薰看他沒吃半口,疑惑地問。
「我不餓,你吃就好。小心點,別噎著了。」沈郡皓對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感到好笑。
「哇,好飽喔!」梵築薰拍拍肚子,發出滿足的嘆息。
「對了,你一大清早來干嘛?」梵築薰因為解決了「民生問題」,語氣也和緩了些。
「我來跟你解釋昨天的事,還有看看你的臉好了沒。還很痛,是不是?」沈郡皓心疼地伸手輕撫梵築薰的臉頰。
「廢話,不痛才怪!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真衰!」梵築薰不高興地撇撇嘴。
會罵人,就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那仍微腫的臉頰很礙眼就是了。原本白皙嬌女敕的臉蛋卻因為他而變成如此,沈郡皓不禁自責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沒錯,都是你,害人精。」梵築薰扮了個鬼臉。
沈郡皓寵溺地笑著揉了梵築薰的頭發。他愛極了她這柔軟烏黑的發絲,像塊上好的絲綢。
「是是是,我是害人精。」看到梵築薰滿意地點點頭,他才又再度開口,「不過有一點,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我不希望你胡思亂想。」
看他一臉慎重,梵築薰也跟著嚴肅起來。
「好,你說。」梵築薰煞有介事的坐直身子,準備洗耳恭听。
沈郡皓被她這難得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跟這個小妮子在一起,總能讓他心情開懷,笑意不斷。
「我跟孟珍伶真的沒有半點瓜葛,她是我父親硬塞給我的。昨天我會和她一起出現,是因為我跟她把話說清楚,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別再糾纏我。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真的,相信我。」沈郡皓說完,緊張地看著梵築薰的反應。
「原來如此。」梵築薰恍然大悟,「難怪她會惱羞成怒的甩了我一巴掌,說我是狐狸精。搞了半天,我還成了你這個花心蘿卜的代罪羔羊。」
花心蘿卜?沈郡皓很不喜歡從她口中听到這個字眼。天地可鑒,自從遇上她之後,他就不再處處留情了。
「那你相不相信我?」他仍堅持要听到她的回答。
梵築薰起身走向廚房,「我相信你啊。反正那是你的私事,我根本沒權利管你。放心,我很明理,不會無聊地爭風吃醋,我知道你們不喜歡麻煩的女人。」她不在乎地答道。有錢人家的少爺一向愛作怪,身邊沒有幾個紅粉知己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沈郡皓這樣出色的男人。盡避她的心因為想到沈郡皓身邊可能有其他女人而微微泛出酸意,可是打死她,她也絕不承認。
听到她相信自己,沈郡皓應該很放心才是,但他仍極板著一張臉,活像被人倒了會似的。
他寧願梵築薰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至少那證明她是在乎他的。可是她卻說自己沒權利管他。開玩笑,如果她沒權利管他,那世上就沒有人有權利了。哼,什麼不喜歡麻煩的女人?他倒是非常希望她能當個麻煩一點的女人。
「你怎麼了?我又得罪你了嗎?」梵築薰為他倒來一杯茶,看到他繃著一張臉,不解地問道。
「沒事。」沈郡皓慢吞吞地說出違心之論。反正這個遲鈍販女人根本不在乎他,跟她說了也是白說,浪費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