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著好夢的天養,邊睡邊傻笑,沒听見腳步聲,更沒看見眼前來了個熟人。
「咦,天養怎麼會躺在這里睡覺呢?是因為帳里人太多,太悶熱了嗎?」
天道存訝然地看見師弟不但窩在湖畔草叢間,且還好夢正酣,原想過去將他推醒,卻突然听見不遠處傳來的水聲。
那是什麼聲音?
是到湖邊喝水的野獸嗎?
好奇心讓他暫時忘了正酣眠的師弟,悄無聲響地走向湖邊。
愈往前走愈覺心悸,愈看清楚愈覺得害怕,天上月娘探出笑臉,他總算看清楚了立在水中的「東西」了。
那是一個有著純美女性豐肌凝脂、天真容態的果女!
若只是一般的果女還好,他之所以會感到害怕,是那果女居然……居然和他朝思暮想的杜盼盼生得一模一樣!
懊死!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嗎?
虧他半夜三更不睡覺,就是想來吹吹夜風,讓自己清醒點,別再整日惦記著盼盼,沒想到在繼幻覺,幻听、幻味覺之後,他居然還可恥地、齷齪地幻想起了一個沒有穿衣裳的盼盼?!
天道存看傻了,即便他心底認定眼前若非是幻覺,就是某山林女妖,幻化成人類心底最深處的渴望,變成了盼盼的模樣來迷惑他,但想歸想,他就是無法移開眼,也移不開腳。
只見月光灑落在那水妖似的人兒身上,嬌軀玲瓏有致且圓潤鮑滿,白皙的肌膚上泛著珍珠般的柔光,細白柔女敕的頸項,精致可愛的鎖骨,豐腴的胸脯頂上嬌嵌著兩瓣櫻蕊,縴細如柳的腰肢,沒有一處下魅惑著誘人光芒。
幸好水深及腰,他見不著她腰部以下的春光,快閉眼!快逃開!當心成了水妖果月復用的夜消!
天道存不斷在心底對自己叫著,並逼自己邊冒汗邊默背起「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太上靈寶消災護命經」、「太上靈寶攘災度厄經」、「太上救苦拔罪經」等等,但無論他端出哪一種經,就是無法讓眼前幻影消失。
不但沒離去,那水妖似的人兒甚至還悠閑自在地清洗起及腰長發,頓時只見一層薄薄的泡沫,誘人地、緩緩地飄浮開來。
接著水中人兒自水底抬超一條粉女敕如藕的長腿,腿兒之間的密林匆隱匆現于水面上,讓他看得更傻愣,更痴呆了,天道存突然覺得全身火熱口好渴,渴到仿佛可以喝下眼前的湖水。
卻在此時,一陣由不遠處傳來的人語嘈雜及腳步聲,讓水里的她和湖邊的他,都僵愣住了。
「晚好熱呀!悶得睡不著,幸好小六提議來泅水解熱。」
「說好了喔,先跑到的人贏十兩銀子!」
「見你的大頭鬼!我說的是要比泅水,誰說要比跑步了?咱們水底見真章。」
「見就見,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浪里銀條、水底小白龍’嗎?」
「誰理你小白龍還是小白貓,哼!拿來嚇人的綽號誰不會取?」
「快快快!跑跑跑!」
不必細數說話的聲音有幾把,光是听那些雜沓足音,就知道至少有十來個年輕男子,正往湖邊跑來了。
怎麼辦?
終于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天養,發出了貓兒被成群惡狗圍攻般的瘋狂貓叫。
怎麼辦?
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倉皇驚恐地將赤果身子往水里藏的杜盼盼,在心髒意亂地往湖岸邊瞧去時,看見了一個更大的驚嚇在等著她——
一個呆呆瞪著她的天道存。
第六章
跋在那群如狼似虎,邊笑邊叫邊剝去上衣的男人跳下水前,天道存連衣服褲子都沒月兌,就撲通一聲跳進水里。
接著他游近那已呈痴呆狀的杜盼盼,快速月兌掉上衣,緊緊包住了她。
就在她的眼神先是被嚇傻,繼之轉為求救害怕時,他便認出她了。
她是真真實實的杜盼盼,而非幻影,更不是什麼可笑的水妖。
他認得出她的求救眼神。
在她五歲時不小心打碎了父親心愛的花瓶,在她七歲時忘了準備私塾老師交代的作業,在她十歲時因為貪玩,在父親為縣太爺丈人準備的上好棺木上,刻了首打油詩的時候,他都曾經看過她這樣的目光——
救我!木頭!
他接收到了她眸底的害怕,感覺出了情況緊急。
于是他直接跳過了去想「盼盼怎麼會出現在這?」、「盼盼沒穿衣裳,我又怎麼能夠接近她?」等等會讓他腦子打結的問題,直接采取動作——
包緊她並掩護住她,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沒穿衣裳的模樣,誰也不可以。
他或許木訥憨直,或許反應慢人一拍,但存在于男人體內,因為鐘愛而只想獨自珍藏的佔有欲,他不但也有,且還伴隨著他終于明白了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後,持續地加深。
天道存感覺到她縮在他懷里的不安輕顫,還不及開口問就先听見身後,那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撲通落水聲,以及一大群人競相比賽時所發出的喧鬧。
「咦,那邊好像有人……嘿!好像是烏龍觀的天三少俠耶……」
「真的是耶!氨首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我們會來這里泅水,居然先到了。」
听見身後逐漸逼近的劃水聲,天道存自知躲不過了,只得吸口氣轉身。
長這麼大他還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能夠再高壯一點,也才好將盼盼給完完全全護守在身後。
在轉過身的同時,天道存與游到他眼前不遠的令狐狡,眼神恰恰接了個正著。
「真的是你!真是沒想到。」令狐狡臉上出現了訝然及吃味。
不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年輕人之間,總免不了會有想要暗中較勁的傾向。
就是因為感覺到天道存這副首,居然比他更有人緣,是以令狐狡才會听從兩個好友的建議,跟著眾人來夜泳,聯絡感情,沒想到這木頭小子像是有先見之明似地,居然比他們先到了。
「呃……嗯……欸……喔……」天道存冷汗直冒地開口,「我……我也沒想到。」
「哇!氨首!」又有人游近了,夸張地大喊︰「天氣雖然熱,湖水卻冰涼,你居然還會冒汗!」
當然要冒汗了,在他身後躲著個只穿了他衣裳的小女人,而他又不擅撒謊的時候。
心一橫,牙一咬,在更多的人游過來,情況即將失控前,天道存決定先采取行動。
「來吧,我們來比賽,看誰能先游到對岸的那棵楊柳樹下。」
話說完,天道存率先轉身投入水里,並乘勢將杜盼盼一起壓進水里,再抱著她一起朝他所指定的方向,加速游去。
是他憨直了,若換了其它腦筋動得快的,譬如他大師兄或二師兄,肯定會故意大喊目標在左邊,然後自己趁亂往右邊游,再登岸逃走。
但這老實人既說了要比賽就會當成是比賽,不要命似地迅速劃水游去。
但他可沒忘了杜盼盼是不會泅水的,所以一有空就得趕緊以嘴將他的氣過渡給她。
這是一場絕對不能輸的比賽。
這是一場輸了會要命的比賽。
最後,天道存就在令人無法相信的極短時間內,在眾人佩服、令狐狡妒怨的眸光里,與眾人隔了一大段距離,跳上了岸。
但贏了比賽的天道存,可沒時間享受勝利成果,他一上了岸就溜沒了影,連聲招呼都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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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存從不認為當個副首有啥好處,但現在他知道了。
那就是他能夠擁有獨立帳篷,不必與別人分享。所以當他抱回了個半果的女人時,不必想著該如何遮掩,又該如何解釋。
他使出輕功將杜盼盼抱回他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