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帕斯文自己,七天里身邊換了七個不同的女伴是常有的事情。
但可別因此就說他濫情喔,有很多時候,還不是因為艷福自動送上門,他不好意思掃人家女生的興嘛!
事實上不少會選擇到海灘上工作的男人,不也都是貪著這樣的福利嗎?
呃,不過仍有例外的啦,好比是範!
別看他總是微笑親切地應付所有棘手客人,也別看他身旁老是環簇著自動黏上來的海灘女郎,但他從來不跟女人玩那種一拍即合的速食愛情游戲的。
以前帕斯文總覺得範太傻,但從今天這情況看來,敢情範的不與女人玩愛情游戲,竟是為了這只東方小貓?
「達令範!你今天是不是終于有空教人家騎水上摩托車了呢?」
嗲聲嬌音伴隨著撲鼻香氣往櫃台奔了過來,並硬生生地擠開靠在櫃台旁的帕斯文及萊希亞。
扁听聲音男人們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是自認為「卡瑪利之花」,有著雄厚F女乃本錢,在海灘上開設飲料吧的梅杜妮,一個倒追了範兩年多,始終沒打算死心的義大利熱情女郎。
就在帕斯文和萊希亞暗暗竊笑,等著看範以招牌的微笑拒絕讓「卡瑪利之花」踫一鼻子灰時,卻跌破眼鏡地看到,那方才始終低頭忙著記帳的男人,居然站起身,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開口——
「OK!」
這一聲OK不但讓兩個男人伸手掏耳朵,就連梅杜妮臉上也出現了痴呆的表情。
他們……是不是听錯了?
兩男一女甚至還面面相覷,交換寫著相同想法的眼神。
但不容梅杜妮再有時間消化她的震驚,那讓她垂涎了兩年多的東方帥哥,伸手由抽屜里取出摩托車鑰匙,拖著她往海邊而去。
***獨家制作***bbs.***
好過分!
他真的太過分了!
那只緊抓著行李的白女敕小手出現顫抖,並不是因為發酸,而是因為生氣。
在她看見不遠處的海面上,範繼書與那名有著一頭紅色鬈發、超大胸脯的異國女子,共騎一台水上摩托車,在水面上呼嘯來去的時候。
那女人肯定很樂。
即便隔了段距離,範彤彤仍可看見那女人借著摩托車急速轉彎時,將胸脯用力抵著範繼書背脊的動作,並且听見了她的得意嬌笑。
那很過分的男人也肯定很樂,否則他臉上就不會始終掛著淺悠的笑容。
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想藉此叫她知難而退嗎?
是想叫她看見他已在此處安定下來,不但工作愉快,還有了個大胸脯的熱情女友了。
他想要藉此告訴她,他喜歡的是像那紅發女郎那樣的異國狂野風情,而不是像她這樣的青澀小女敕豆?
他要藉此告訴她,他既不屑回去當範家少爺,更不希罕回去當範家孫姑爺?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和所有姓範的統統劃清界線?
死盯著在海面上持續上演的男女調情戲,範彤彤先是鼻子酸了,接著眼楮不爭氣地泛起了霧。
在她想起了長達三年的思念追尋,還有一得到他消息後便馬不停蹄萬水千山飛行,卻是得到這樣回應的時候。
不許哭!不許示弱!不許讓人瞧不起!
你如果敢像個膽小表似地掉眼淚,我就一拳把你打進愛琴海里喂鯊魚!範彤彤在心底怒斥著自己。
在來之前你早該有了心理準備,是你自己執意要來的,不是嗎?
「別太相信自己的眼楮了……」
一把說著英語的男嗓在她身後響起,範彤彤轉過視線,看見是曾經和她打招呼,卻讓她以凶惡目光給逼走的潛水教練。
「這並不是範平常會做的事情,在你沒來之前,他幾乎不曾載過女人騎水上摩托車,除非是店里臨時缺少幫手。」尤其對象還是那個大女乃梅杜妮時。
範彤彤先冷瞪對方一眼才開口,但因為不習慣和男人和平相處,更因為喉間還有著哽意未消散,她只能借著凶惡的語氣,不讓人听出她的脆弱。
「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麼?」
帕斯文笑笑的聳肩,「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對于範,有著很特殊的意義。」
可笑!這叫什麼特殊?特殊到以讓她難受難堪為樂嗎?範彤彤將無法相信的眼神,重新轉投回海面上。
「其實你還有一個能夠更快速測出他心意的方法……」帕斯文在她身旁笑嘻嘻的建議,「就是和我也去騎上幾圈,看看他的反應怎麼樣。」
無聊!範彤彤懶得理會他。
這家伙是因為不知道她的「蔑男癥」有多嚴重,所以才敢做出這樣的建議。
如果她真的被他激得和他去騎水上摩托車,根本不用等到範繼書表態,她鐵定會先受不了地將這男人給狠狠一腳踹落海去。
普天之下她唯一能免疫,唯一能任由他接近自己的男人只有範繼書。
見她不理不睬,冷顏對待,自討沒趣的帕斯文模模鼻子離開了。
身旁再度安靜下來的範彤彤,在陽光下不屈不撓地繼續她的「罰站」。
她咬牙撐過了他和別的女人在海面上的調情,撐過了被他視作空氣的不理不睬,撐過了人來人往時,諸多異樣眼神投射在她身上的一整個下午,最後在黃昏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她依然撐著任由雨淋。
海邊大雨來得既快且急,方才還躺滿海灘的觀光客瞬間跑得一干二淨,也讓眾家店鋪決定要提早打烊。
範繼書讓帕斯文等人先行離去,他則留下來關店門。
人家還在等你呢!
當萊希亞越過範繼書身邊時,他看見那名希臘少年眸底的不諒解及提醒。
當四周除了雨聲再無其他,當兩人眸底只剩彼此再無他人時,他終于再也無法佯裝無事了,咬牙怒瞪著她,低吼出聲。
「你還不快點進來!」
他心疼地看著雖然戴著大草帽,卻早已讓雨水給打濕得像只狼狽落水狗,固執地站在店門外的範彤彤。
「我不進去!」
佇立雨中的範彤彤昂首回視他,明明是該顯得狼狽的小人兒,卻因為性子倔強,神情堅定,竟讓人生出見著了狩獵女神雅典娜的錯覺。
懊死!他都已經退讓了,她到底還想要他怎樣?
一怒之下範繼書也走出店門,站在她眼前。
OK,喜歡淋雨是嗎?那就大家一起來吧!
他怒吼︰「你到底在拗什麼?」站在人家店門口一個下午,逼都逼不走。
她大聲控訴,「因、為、你、不、相、信、我!」
澄澈的眼眸讓雨水一次次地注滿,又一次次地流出,讓他無法分辨出那些水,究竟是雨水還是她的眼淚。
但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是個性好強的她的淚水時,範繼書的心就更揪疼了點。
「先進去再說。」他伸手拉她,卻被她狠狠地甩開來。
「我不進去,除非你相信我。」
「事已至此,相不相信真有那麼重要嗎?」
「對我很重要!」
「好!」他嘆氣的退讓了,「我相信你,我相信那一夜並非任何人的設計,而是一個小笨蛋擺了一個大烏龍而已。」
她眯眼瞪著他,「你說謊,你只是在敷衍我。」
他幾乎要舉手求饒了,「現在換成是你在不相信我了。」
也就是說,這樣的雨中罰站還得繼續下去?
他不擔心自己,卻舍不得見她這樣淋雨呀!
「活該!就讓你嘗嘗被人懷疑是什麼感覺也好。」
「我道歉好下好?」他無奈地長嘆口氣。「小彤,你饒過我吧……」
如果方才她的眼眶變紅,有過半的原因是讓雨水給逼出來的,那麼此時,在經過了長久的分離才終于再听見這聲親匿稱呼時,她眼里的泛紅,就全是因猛然沖上鼻頭、沖上腦門,想要嚎啕大哭的委屈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