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綠綠由著他的大手去解繩子,她沒動作,也始終沒說話,但眼神卻離不開眼前那一身利落獵裝,下顎還微生了些胡碴的男人,心底冒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覺。
真是他?真是她彷佛思念了一世紀的男人嗎?
「跌傻了呀!你這個大白痴!」藍韶安伸指用力捺她的額心,沒好氣地說︰「這麼既不罵人又不揍人的範綠綠,我可真是陌生得緊。」
沒理會他玩笑的語氣,她依然目不轉楮的瞅著他,「韶安,你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說!誰讓你那麼笨,居然沒猜著!」他噘嘴不悅,「不過你也別擔心,雖然不說,但我會直接用‘做’的方式,來讓你知道的。」
做什麼?
她沒做聲,只是用著微痴微憨卻載滿著思念的依戀眼神,緊瞅著他。
就像以前一樣,她從來都不用嘴巴說的,只是慣用動作、用眼神來表達,卻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全然地牽制了他。
她依戀的眼神讓他的自制力潰堤了,藍韶安發出一聲低低咆哮,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將她扯進懷里,而在抱緊她的時候他才發覺到,自己向來堅實穩固的雙手,居然是微顫的。
天知道他愛了她多久!天知道他思念了她多久!天又知道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又是多麼可怕的好!
範綠綠在他懷中毫無掙扎,即使闊別多年,她依舊牢記著他懷中的每一個線條,雖然和當年比較起來,他的肌肉變硬、變壯,也變得更加男性了,她依然會怦然心動,她閉上眼楮伸長手臂纏掛上他的頸項,將自己的重量全部交給他,連同她的心。
她從未有過的柔順反應讓他全身因強烈期待而緊繃,逼得他必須用玩笑話來沖淡氣氛中的詭怪。
「原來多年不見,你已不再是個大白痴,而是個小妖女了。」
他在她耳邊輕聲笑語,說是這麼說著,卻在她不悅地想收回手時不放開她。
他當然不許!
這次他是鐵了心要回來逮住這個擅逃的獵物,而且再也不會松手了,他動作野蠻的將她摟在懷里,像是獵人緊捉著他最珍貴的獵物,絲毫沒有商量打折的余地。
良久後他才終于肯松開她,低下頭以深情的輕吻,輕輕地滑過她的額、鼻以及羽睫,最後才落到她微微張啟,似是等待已久的紅唇上。
他們的唇一相觸便如天雷勾動地火,頓時野火燎原,無法收拾。
他的下月復急促充血,躁動難安,他甚至蠻力地撕破了她的衣衫,像只餓壞了的獸將大手鑽進她的衣里,著那從她十四歲起,便勾住了他的魂,纏住了他的心的女性柔軟。
「阻止我!否則我……」經過痛苦壓抑後的嘶吼在她耳邊咆哮著,「我怕我會在這里要了你!」
怎麼阻止?
範綠綠神思眩暈迷亂地想,在她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時候?
她從不知道原來在她過于自制冷靜的外表下,竟也潛藏著和他旗鼓相當的熱情,也有著和他一樣瘋狂的需要,他們實在是分開太久太久了,別說是他想要她,其實她更需要他做點什麼好讓她安下心,好讓她確定他是真的在這里,是真真實實就在她的眼前,而不單單只是屏幕上虛幻的影像……
突然——
「呃,我听說這里發生了綁架案,所以特地來了解關心一下……咦,怎麼好像看起來快要變成妨害風化案了?」
好大的一桶冷水兜頭潑下,再不想醒也得醒了。
欲念全消的藍韶安趕緊將衣衫不整的範綠綠護擋在身後,然後回頭怒瞪那殺風景的父親一眼。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藍國強肯定全身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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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說了讓你開心,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如你一再要求的,落地生根了。」
「真的嗎?哈哈哈……喂!我先說了喔,我是不讓黑媳婦、白媳婦過門的。」
「放心吧,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叫綠綠的女人,她是黃種人。」
「所以你把工作給辭了?」
「沒,我很喜歡那個工作舍不得,也是為了它我才會拖到現在才能回來,因為我得先在工作上站穩了腳,現在我終于和公司方面達成了對大家都有利的協議,三個月飛去弄一個主題,一次搞三個月,而我留在台灣的時候,就幫林務局及其它研究單位擬寫水土保持、林相維護等等計劃案,協助實地勘察,針對保育類動物的護養及台灣山坡地的修復重整做項目研究,現在你了了嗎?」
「完全不了,不過沒關系,只要你老婆肯接受就好。」
「放心,你兒子我搞得定的。」
很溫馨的家庭對話,只可惜地點好像有點不挑。
藍國強邊跟兒子說話,邊感受到了身旁那兩道仿佛要殺人的凌厲眼神,遂停口將視線環繞了一圈,拍拍額頭罵自己少根筋。
「對不起、對不起!範太太,忘了這是你家,該先同你打聲招呼。」
何止是打招呼?辜明君以冷冽的眼神回答,在我面前討論這種話題?你們當我是死人嗎?兩位也太過旁若無人兼自說自話了吧?
被那眼神「凍」到了搔頭反省,藍國強好奇的問︰「忘了先問,你這些計劃已經得到未來岳母的許可了嗎?」
「努力中。」藍韶安先以溫柔眼神安撫那強持鎮定,表情緊張地坐在母親身旁的範綠綠,再瞥了辜明君一眼,笑嘻嘻地回答。
「啐!那不就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害他白白高興一場,差點興奮得要跑回去寫喜帖練字了。
「放心,老爸,很快就要撇好了,我會用我的誠意來感動範媽媽的,感動到她肯讓我喊她一聲媽。」
在來人進屋這麼長久的時間後,辜明君頭一回出聲,冷哼道︰「痴人說夢話!」
藍國強掃了未來親家一眼,眼神里出現了瞧熱鬧的壞笑,「兒子,我瞧你這場仗可不好打喔!」對手可是出了名的「灰屋皇太後」。
「放心吧,老爸。我曾經敗過一回,也因此遠避他鄉,但現在想想還是該感謝範媽媽,這段長時間的分離讓我和綠綠都有時間成長,也懂得了思念和珍惜,並且有時間先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沒讓兒女情長耽擱了夢想,但現在時間到了,該是我要專心地為我和她的幸福努力的時候了,既然我此生是非綠綠當老婆不可,又不想讓她因為覺得不孝而不安、不快樂,所以範媽媽的這一關,我是非過不可的。」
「你要怎麼做?」夠勇!阿爸給你精神上的支持!
藍韶安有恃無恐地微笑,「我要在‘灰屋’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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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做夢!
「灰屋」何時曾讓男人住進來過?只要她辜明君還有一口氣在,這個姓藍的小子就想都別想!
狠話雖掠下,但藍韶安卻是有備而來,拿出了一張也不知打哪里來的政府公函,硬說她這房子屋齡已久,且因為是自己蓋的,又恰好離水土復育區範圍太近,需要由專員評估考慮,確定不會有污染之虞後,這房子才可以繼續讓她們住下去。
「笑話!」辜明君憤怒的低吼,「這屋子我住了那麼久,怎麼從來沒人眼我提過這方面的事情。」
「這媽媽,您是深居簡出不知道,外頭的執政者都換過好幾輪了,這是新近才頒布的法令,為了重視國土復育。」
「專員評估考慮?而那個專員就是你?」可笑!
「不好意思,正是區區在下不才。」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