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切掉電話,緊蹙的眉毛未曾舒展,望著彼此,無力的朝中間的床鋪走去。
「果然起沖突了。」彭裔恩無力的說著,「听說打得很慘。」
「我這邊的人說是你的人先動手的。」梁家銘也嘆口氣。千交代、萬交代,還是捅出這種簍子。
「別先指向我這邊,吳宇倫說是你們先挑釁的!」她挑了眉,護著自己人。
梁家銘做了個深呼吸,認真的望向她,「我不跟你爭,打起群架來對我們都不好……我更不希望因為公司的事跟你吵架。」
「我……誰教我們是敵對的!」彭裔恩咬了咬唇,也露出為難的樣子,「我也不想這樣。」
他突然劃上微笑,輕柔的勾過她的螓首,就往額上一吻。「我喜歡你剛剛說話的表情。」他用食指挑著她的下巴,「很可愛!」
她頓時面紅耳赤,難為情的拍掉他的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瞎話!」她起了身,開始匆忙的穿衣服。
「我認真得很,我說的每句話都很認真!」梁家銘無辜的站起身,雙手一攤,「你剛剛的表情明明就是舍不得我嘛!」
「厚,閉嘴,快穿衣服啦!」她回首瞥了眼,又回過頭,「以後不要赤果果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
「不要告訴我你會害羞……」他帶著笑意,「我倒是不反對你赤果果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
伴隨著咯咯笑聲,他彎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身後一記枕頭飛來,正中他的後腦勺……哎唷,呵呵呵!
兩個人飛快地穿好衣服,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便趕緊準備前往警局。
「喂,我先問你,我的人說北二區有人在阻撓我們收款,是不是你干的?」彭裔恩臨出門前,想到最重要的問題。
真是怪,何秘書千交代、萬交代要問,她離開公司前也記得該問,怎麼一看見他就昏了頭,什麼都忘了?
「不是。」梁家銘回得直接,「我是想跟你們合作的人,我再做這種事也太白痴了吧!」
「但是吳宇倫他們斬釘截鐵的說是你們……事實上你們有絕對充份的理由。」她嚴肅的望著他,「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你不是真的打算讓我們信譽受損吧?」
她突然心生不安,如果是這樣,她還跟他維持這種關系,那豈不是……
「不是。」他上前一步,雙手捧起她的臉,「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我是不是故意引誘你讓你失去判斷力?答案是否定的。裔恩,我是真心要跟你們談大事,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手下去妨礙你們。」
「……」她心里已經脆弱的相信了他,「那會是誰?」
「我也想知道。」梁家銘眼里閃過一絲凌厲。打著他公司的名號找麻煩,這是非常非常不應該的事。「我會查清楚的。」
彭裔恩背起包包,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由她打頭陣,確定樓上非常寧靜,才招了手叫梁家銘出來。
兩個人極度輕柔的踏出玄關,推開紗門,然後梁家銘一溜煙的上了車,發動引擎難免有聲音,但至少歐亭岑要下樓查看也來不及。
「等等……」彭裔恩一上車突然想到關鍵,「所以你們收款沒有被阻礙?」
他正在熱車,目視著前方,緊抿著唇,沒有立即回答。
「梁家銘?」他的沉默讓她擔憂。
「沒有。」他嘆了口氣,誠懇的望著她,「不但沒有,而且有人似乎在暗中幫我們,讓我們帳款回收得非常迅速。」
彭裔恩瞪大了眼楮,用帶著憤怒與質疑的眼神看著他--他剛剛還敢說得這麼大言不慚!
「那不是我指使的!」梁家銘飛快解釋,「你不能單就片面事實來下定論。」
「我們公司現在被搞得收不到帳款,你們還飛快!」她氣得咆哮起來。
梁家銘倒了車,往漆黑的大路上駛去,「那不是我造成的,我不知道是誰……喂,你要冷靜分清楚……」
吵架聲越來越遠,車子逐漸隱沒在森密的大樹與黑暗中,再也看不見。
樓梯暗處緩緩站出一個身影,看不見人的白玠廷靜靜的佇立著,長指在扶把上點呀點的。他看不見人卻看得見鬼,至少知道剛剛有兩個人離開裔恩的房間。
而且他只是看不見,還沒有聾,剛剛的對話他都听得見……說什麼不清楚,但是至少知道--裔恩房里有男人過夜啊……喔呵呵!
真是傻子,真要隱瞞秘密,車窗應該要記得關上才是嘛!
第7章(1)
兩大敵對公司的頭「連袂」出現在警局,讓兩家員工的火爆氣氛瞬間被澆熄,盡避誰也沒說是「一塊兒」來的,但他們一起走進警局時,每個人都錯愕非常。
梁家銘甚至還先開車到白家樓下,開自己的車出來,讓彭裔恩重掌方向盤,一前一後的抵達警局;進入警局前兩個人已經有共識,他們的事誰都不能說,就只是「剛好」一起到而已。
事情會發生是因為兩家公司的員工剛好在同一家海產店續攤,誰不認識對方?瓶子倒了就當挑釁,芝麻蒜皮大的小事被解釋成故意,最後誰比較沖動先出聲就打了起來。
彭裔恩跟梁家銘各自處理,壓制他們的沖動。互毆這件事雙方都有錯,吃個宵夜、喝個酒,打什麼架?酒瓶擱在地上本來就很容易撞倒,算什麼挑釁?
幫大家一一交保後,她還叫出租車送他們回去。
「彭董事長。」
梁家銘突然來到她身後,她听著這稱呼怪不習慣的。
吳宇倫怒目瞪視著他。這嘻皮笑臉的小白臉樣,看了他就火!
「梁先生。」彭裔恩客套的回身。
「今晚的事我相信雙方人馬都有一定的誤會存在,希望不要造成太大困擾。」話是說給吳宇倫听的,「我知道先挑釁的是你們,我的人也忍你們很久了。」
「梁家銘。」她高昂起頭,「你是來繼續找架吵的嗎?」
「我說真的,吳宇倫一直帶人找我們麻煩,說穿了就是認為我們在礙事對吧?妨礙收款真的不是我們的人,若是你舉得出證據,我就服。」
彭裔恩深吸了一口氣,還在警局門口,梁家銘就單刀直入了。她就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很想各揮一拳要他們冷靜的坐下來談。
「證什麼據?那個人連名片都拿出來了!明明就是你們!」吳宇倫沖動的想要沖上前,她單手抵著他。「彭裔恩,你不要听他在那邊胡扯!」
「名片?」梁家銘一皺眉,朝他伸出手。「名片借看!」
「誰拿那個名片啊,會倒霉的!」他咆哮起來,「反正他們就說是‘必討’的人,擺明就是要讓我們收款天數增加,讓銀行失去信心的!」
「不許你再往前!」彭裔恩一把將吳宇倫往後推,「都幾歲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想用武力解決,喂,你們!」
她厲聲吼著,其他的員工趕緊上前把吳宇倫給架住。難怪二少爺不願將公司的暫代權交給他,這家伙太沖動了!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梁家銘下一句話更機車,惹得彭裔恩無盡白眼,「不過我答應過彭董事長,我一定會查清楚。」他這句話是低頭朝著她說的,嘴角還挑了抹笑意。
她不悅的用眼神警告他,少在這邊露出那種曖昧神色,這里絕不是絕佳場合。
出租車陸續抵達,梁家銘及彭裔恩一一交代司機將員工安全送到家,也禁止他們再鬧事,今晚的事沒被媒體報導已經很幸運了,千萬不要沒事找事做。
「吳宇倫,我跟你說真的,不要再鬧事了,否則就算你是股東之一,我也會把你開除。」她最後趴在車窗上警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