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是讓人擔心死了!」白玠恆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事了!」
瓔珞從外頭把頭探了進來,掛著淺淺笑容,「恢復了?」
「嗯!」白玠恆伸手,她立即乖乖的偎到他身邊,「我想是山楂樹精的緣故,他剛剛撞上樹根呢!」
「樹根?」經瓔珞這麼一提,白玠廷撫了撫後腦勺,剛才好像真的撞到什麼東西。
「這樣裔恩就可以回來了,我看她愁眉不展的,你公司的事讓她壓力很大。」
「最好是跟我有關,彭裔恩自己心里有事。」他剛恢復視力,眼楮略有酸澀,用力閉了閉,「還是讓她繼續代理好了,我暫時不打算出面。」他揉揉雙眼,很明顯在盤算別件事。
白玠恆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現在他恢復了視力,一切看得更清明,對于要找出誰在他水里跟車上動手腳就更容易了。
「亭岑怎麼了?」這句話是問向瓔珞的。
「沒什麼大礙,只有衣服被燒到,背部有些地方起了小水泡,其他部份都很正常。」瓔珞還滿佩服歐亭岑的舉動,「她剛有喊痛,上藥後好多了,我出來時已經睡著了。」
呼……白玠廷明顯松了一大口氣,「沒事就好……」
「她真拼命,二話不說就撲到你身上護著,炭火都燒上衣服了也沒閃。」白玠恆露出淺笑,「那女孩對你太有心。」
「那已經到蠢的地步了,她很習慣為人付出,過度付出。」口吻里其實帶了自己不知道的憐惜,「只要對她好一點,她就會這樣義無反顧……」
「甚至以身保護你?」白蚧恆有些存疑,「這應該超出了普通付出的界線吧?明知有危險還願意為你擋下炭火,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迷戀了!」
「對!你應該看看她是怎麼看你的。」瓔珞也微微一笑。
白玠廷蹙眉。「看我?」
「拜托,連剝蝦子時都掛著微笑紅著臉耶,而且不管我們在場,望著你的眼神超、熱、情!」瓔珞還模仿起來,一骨碌蹲到白玠廷跟前,托著腮仰望,「就像這樣……」
她雙眼瞬也不瞬的凝視他,他卻不耐煩的挑高了眉,大掌罩住她整張臉,「被你這樣看我不舒服。」
「喂!」瓔珞抓下他的大手,「你這家伙怎麼這麼沒禮貌啦!」
白玠廷徑自輕笑。亭岑是這樣望著他的嗎?他這樣一個失明的男人,也能吸引她的注意?
「你也很在意她,裔恩說你對她的關懷超出平常。」白玠恆趁機補一刀,「就不要裝了。」
他斜瞪了哥哥一眼,卻沒否認,「就是很難不去在意,因為她太傻太蠢……對了,我恢復視力的事別跟她說。」
瓔珞哦了一聲,挑高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賊賊的瞅著他。「真是壞心眼,要繼續裝瞎博取同情呴?」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白玠廷板起臉來,站起身,「我要去看她。」
她泛出看熱鬧的笑容。真想不到啊,天霸王也會喜歡上干癟貧乳女啊!她見過白玠廷身邊那個李雪妙,妖嬌美麗、體態豐滿、艷若桃李,可是歐亭岑呢?她可是瘦小吧癟、長相普通,就只有那雙大眼楮還算可愛,平常在家穿著打扮極為隨性,就像個鄰家女孩。
「二少爺!」白玠廷一走進歐亭岑房里,床邊的彭裔恩立刻站了起來,「我很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
「裔恩。」他立即伸手示意她別再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怪罪誰都于事無補,你幫她擦了藥,她也沒大礙,這樣就好了。」
「二少爺……」彭裔恩擰起眉。凡事要求精準的她無法承受這樣的錯誤……即使沒傷到他,也不該傷到別人。
打小一起長大,他不會不知道她的個性,所以白玠廷上前,攀住她的雙肩,逼她直視著他。
「我說沒關系就是沒關系,不許再追究這件事!」他的口吻近乎命令。
「可是我……」彭裔恩話到這兒梗住了。等等……白玠廷對焦也對得太準了吧!「你的眼楮?」
「看得見了,還在適應中。」他勾起微笑。
她簡直喜出望外,伸出手左搖右晃的,被他不耐煩的打掉,她才確定他真的看得見了!
「怎麼發生的?」
「瓔珞說是撞擊到某棵樹的樹根。」白玠廷簡化得很過份,瓔珞在後頭大聲糾正是山楂樹精!「這件事,不許對這家伙說。」
他轉向趴在床上沉睡的女孩,她受到燙傷跟驚慌後,身心俱疲的沉睡著,之所以不怕她听見,是因為他非常熟悉她的睡相。
不是只有她會望著他的睡顏。黎明未現時,魍魎們囂張又吵,加上意外後他始終睡不深沉,天亮前極易轉醒,某次睡不沉的他來到她房間,曾想挖她起床唱個兩首歌,但是叫了老半天毫無反應後,他就明白,她睡覺時根本是死豬一尾。
可是從那次之後,他每次只要睡不著,就會到她房間靠著牆,靜靜的望著她。
彭裔恩聞言,狐疑的眨了眨眼,「二少爺,你對她……」
「閉嘴。」他不悅的說著。
「你看得見後,麻煩看清楚,我也覺得她傻得可憐,別傷害她。」她倒是沒鳥他的喝令,「她跟你平時來往的女人不同。」
「還用你說!」他竟揚起自負的笑容,「好了,你……你們都出去吧!」
門邊一雙男女連同彭裔恩都交換了眼神。要他們出去?難道他想跟無抵抗能力的柔弱女孩獨處嗎?
沒問題!白玠恆立即上前拉走彭裔恩,他知道她一定投反對票。
「可是……」
「你當玠廷是禽獸嗎?走了啦!」他死命拖她離開,瓔珞還貼心的幫忙關門。
終于落得一室安靜了。
白玠廷滿意的環顧四周,雙眼視力恢復後,另一雙眼似是關上了,他再也看不見魍魎鬼魅,也听不見,清淨多了。
歐亭岑正趴在床上睡著,她的衣服被剪開,露出果背,肌膚呈現淡粉紅色,那是被燙傷後的色澤,有兩處地方貼上了紗布,其他部位則敷著厚厚的蘆薈凍。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見陪了他兩個月的女人。
怎麼會有人的身形這麼瘦小,活像個紙片人似的;平常握著的手腕如此的細,等看清楚後才發現那根本是營養不良;臉很小,臉頰瘦削,五官也稱不上美麗。
不過……他以長指撥動著她適中的睫毛,看清楚她的樣貌,跟他想象的竟然差不多。
他曾摟過她的身子,早知道她有多瘦小,捧過她的臉,也知道她的臉蛋有多小巧,只是沒有仔細撫過她的五官,不知道是這樣的普通。
但這樣的普通,卻造就了不平凡的歐亭岑。
白玠廷輕柔的撥開她紊亂的半長發,將發絲都撩到耳後去,攏成一落,不讓頭發遮掩住她已經很小的臉龐,樸實無華,既不美艷更不妖冶,她就是個走在路上,人人都不會注意的女孩。
換作是以前的他,根本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但是因為他看不見,才能感受到這樣的女孩,有著比外貌更讓人牽掛的一切。
她唱歌很好听,或許不能參加超女比賽,但是聲音清亮空靈,姑且不管那群妖鬼听了多討厭,至少听在他耳里,就是覺得舒服,五髒六腑、每個細胞都被音符熨得服服貼貼,所以沒事他也會讓她哼上兩句。
她做事很認真,認真到一種超乎想象的地步,短短時間內模清他的喜好,有時候他以為自己一個人在「听」電視,習慣自言自語的說喜歡哪個、討厭哪個,她竟記得一清二楚,還會設法弄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