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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 第15頁

作者︰娃娃

即便是她那短得不象話的頭發,在這個時候也比較不那麼刺眼了,利落短發完美襯托著她心形的小臉蛋,讓她看來脆弱得像個孩子。

一個有些不安的孩子。

還有她的身材,雖然仍是那件寬寬松松的T恤,但底下不再穿著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了。

她好瘦,瘦得像只細瘦孤傲的小鳥,讓人不由得想恣情疼寵的小鳥。

她不安,是因為卸除了偽裝吧?

他緩緩走近她,嘆了口氣。

他是為著將來在思念時,不需再以個模糊不清的影像來想象,所以嘆了氣,寧夏卻在听見後挑高了眉。

「你干嘛要嘆氣?」

她的神情有些戒備,雖然她還不願意承認,承認他的認可與否牽動了她,但事實上她是的,所以才會因為他的嘆氣而全身緊繃。

「因為開心。」

夏天沒法解釋得太多,有些情緒是無法單單用語言就能夠表達清楚的。

「開心也會嘆氣?」

他盯著她,小心的斟酌字句,「小靜,妳變得多刺且多疑了。」

她防備似地紅了臉,「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樣子的,才是真正的寧靜?」

「那不是妳,寧靜。」他搖搖頭,「那一年夏天的寧靜,那個會爬進鬼屋里撿棒球,那個會為了鼓勵一個瞎眼男孩走出鬼屋而千方百計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的寧靜。」

「別說得好像什麼都懂得的樣子……」

她用輕蔑來武裝自己,他說得沒錯,她變得多刺,但那是她唯一懂得可以保有自尊的方法。

「你什麼都不懂,除了自以為是。」

「如果我真是自以為是……」他毫不在意她渾身的刺,「那麼給我機會,讓我重新認識妳。」

「我不要,也沒興趣。」她的眼神像頭不馴的野貓,「夏天,你千方百計說服我跟你回來,還答應我只會當我是妹妹一樣地照顧著,可剛才你卻在記者面前亂說話,你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我沒有亂說話。」他緊盯著她,「小靜,我等了妳那麼多年,在心底始終當妳是我未來的妻子,除了妳之外從來不曾有過別人,從來沒有,我會和妳妥協,是因為知道如果我不先答應下來,妳根本就不肯跟我走。」

「好笑!你當我只有三歲嗎?騙回來後就不會再自己偷跑?」她冷嗤道。

「小靜,如果妳在我身邊過得不快樂,如果妳無法體會出我對妳的用心,我不會強迫妳一定得留在我身邊,但在那之前,妳能不能听我的,敞開心胸,給我也給妳自己,一個開啟新生命的機會?」

「小天……」她終于放下刺,替換上了悲傷的表情,「你有沒有想過,你硬要將我拴在身邊,難道就不怕那些狗仔記者遲早會挖出你的未婚妻曾經殺過人、曾經坐過牢、曾經擺過地攤的事實?」

「如果妳是因為這樣才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他的眼神里有著堅決,「我可以退居幕後,這樣我們將會承受的外在壓力就會減少了。這幾年我陸續嘗試過編曲及寫詞的工作,我的收入絕對足以養活我們兩個。」

「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小靜,人生很短,我們之間已經浪費了一個十年,我們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了。」

「你真的瘋了……」

她悲傷地睞他,嗓音苦澀。

「小天,我憑什麼要你為我而犧牲?你難道不怕,是你心中過于美好的思念讓你混淆了對我的感覺?你對我的感情或許只是感激、只是同情、只是一種年少懵懂的憧憬,等憧憬成真,等現實替代夢想,一切都會很快煙消雲散的……」

她沒能再往下說,因為夏天已經以吻封緘,鎖住了她的所有聲音。

他的吻燃著烈焰及火氣,徹底瓦解了他向來給人的斯文形象。

「如果妳不信,那我就直接用行動來證明。」

他將她摟進懷里,連一秒鐘都不讓她再有時間想,低頭再度用力吻住了她。

寧靜瞪大眼楮,先是被嚇住了再是掙扎,她拚命捶打他,卻怎麼也阻止不了他的熱吻。

夏天的吻里有著狂肆的火氣。

別人或許可以貶低她,但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還有,她怎麼可以懷疑他對她的愛?

在他刻骨銘心地思念了她十年之後!

他吻得好用力、好生氣、好不甘心!

他吻得她無法抗拒,他用結實的雙臂將她緊箍在懷里,強迫她柔軟的曲線每一寸都必須與他緊緊相依,因為不僅是他的唇思念著她,還有他身上的每一處也都是的。

他只恨不能將她揉進體內,化入血管,讓那所有曾經強烈思念過她的地方,都能因此而得到慰藉。

而她,還要以為這樣強烈的感覺叫做感激?叫做憐憫?叫做年少時懵懂的憧憬?

他的舌強力掠奪著她的甜蜜,甚至還吮疼了她的唇瓣,他用最最直接的方式來控訴她對于他的不公平及冤枉。

寧夏先是抗拒著的,先是恐懼著的,但卻逐漸被他吻中強烈的情緒給征服,無力再做掙扎了。

他想念著她,她又何嘗不是?

媽生前常說她少了根筋,她的確是的,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愛上夏天了。

他不告而別時,她只知道自己很難過,後來父母雙亡,她開始瘋狂地思念著他,雖然身邊有干爹、小毛等人,但那種椎心刺骨的痛她只能與他分享,但那時候她仍不知道這種強烈地想要分享的感覺,那種只有他才能夠撫平的傷懷就叫愛。

是直到她失手殺了堂叔時,她才知道自己是愛著夏天的。

當堂叔那猥褻的大手撕裂了她的衣裳時,她哭喊著要夏天來救她,在那惡心的男人赤果果地壓上她,甚至在她逃到廚房捉起一柄水果刀刺向堂叔時,她所想念著的、意圖求援的,依舊是夏天。

而在她驚駭地知道自己殺了人時,那唯一支撐著她沒有自殺的原因,也還是他。

她好想他!

就算只見一面也好!

如果堂叔死了,她被判了死刑,她會提出的最後一個要求就是見他一面,但她沒死,出了獄後這種奢念反倒不敢再踫了,他登在報上的尋人啟示她看過,卻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但她沒想到的是,他卻依舊固執地在尋找她,並在找到之後一再以行動來表明真心。

他在夜市里叫賣、在記者們面前坦然告白,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那已然硬化且生了刺的心,不得不悄悄地軟下了。

既然他愛她,她也愛他,那為什麼不能敞開心胸,如他所言,給他也給自己一個開啟新生命的機會?

她哭了,眼淚撲簌簌直落,滑到了他臉上。

她的眼淚讓夏天倏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竟因著憤怒而強吻她。

雖然她的滋味果真如他多年來的想象般妙不可言,雖然她唇香如蜜,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立刻終止。

「對不起!小靜,對不起……」

他心慌意亂喃喃道歉,她卻只是緊閉著眼楮微僵著脖子,突然一個使勁,化被動為主動地將他的頭拉低靠近,要他繼續吻她。

也許可以的,她心底生起期盼……

他是夏天,是夏天,他對她的意義不一樣,也許可以……

寧夏逼自己放松,感覺自己彷佛被圍簇在一座溫暖的城堡里,由著這座城堡為她擋去了現實的風雨。

「我愛妳!小靜,不是虛無幻覺……更不是年少憧憬……而是隨著年月逝去卻無能為力、無法戕阻的情感堆積,十年前……我就已經想要吻妳了……」

她喘不過氣,她沒有了聲音,因為他那輕烙在她耳畔的深情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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