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到!」
一把霸氣男音毫無忌憚地打斷了卡洛基的話。
隨即,眾人如同摩西過紅海地被排開成為兩邊,一個高大而滿臉桀鷙不馴、噙著邪肆冷笑,濃濃剽悍氣焰卻又俊美難言的男子,走向卡洛基。
眾人先是吃了一驚,繼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們很快就認出了一臉不友善的來人,因來人常出現在時尚名流雜志里,
一頭東方黑幫世界里的猛虎,一個雖是聰明卻又總是濫愛著的男子。
奈奈子呼吸乍止,向來不擅于掩飾的清麗大眼里,冰霜破除,痛楚襲上。
是他!
他為什麼要出現?
在她終于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在她終于想通了決定要為自己活下去的時候?
卡洛基瞇瞇眼楮輕咳一聲,端起了主人架子,試圖在這一臉狂肆的小子面前奪回控制權。
「客?印象中我們似乎沒見過面吧?」
「見沒見過不要緊,今日我來,一個目的是要還你屬于你的東西,另一個,是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哼!」卡洛基撇唇冷笑,「年輕人,眼楮放亮點,瞧清楚外頭一列接著一列的卡賓槍,是什麼讓你以為能夠如此大聲大氣,在這里旁若無人地來去自如,凡是屬于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誰也無權……」
卡洛基話還沒完,便見迎面一道激燦流光送進懷里。
瞬時,他原是威脅中的嗓音改成了驚聲尖叫。
卡洛基用雙手顫危危地接下伊虎扔過來的東西--「無聲人魚之淚」,一個數百克拉的天然美鑽,一個價值上億的寶貝。
Shit!
他瞪大眼楮不敢相信這小子竟把它像扔石頭一樣毫不在意地拋出,這寶貝若是有半點損傷,他一定會砍人的。
不過,卡洛基一邊將寶貝緊揣在掌心,一邊斂眸竊笑,嗯,松鳩這老鬼倒是沒有誆他,只要和老鬼攜手合作,就能讓他的寶貝回家了。
「你拿你的寶,我拿我的……」伊虎看也不看卡洛基,傲冷的眸子熾燃地盯著他身旁的奈奈子,「誰也不欠誰,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在卡洛基尚未回神之際,伊虎已伸出了手,一把箝緊奈奈子,他意圖拉她往外走。
「放開我!」
奈奈子咬牙用力掙月兌,甚至還毫不文雅地撩高了曳地長裙,抬腳踹人。
「妳不走?」伊虎冰冷回首,瞇緊的眸子掃了眼卡洛基,「別告訴我,妳就為了他是個有溫度的男人,而真的愛上了這個色老頭。」
仍是沉浸在歸寶喜悅中的卡洛基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色老頭?
向天借膽了,這小子!也不看看他的腳,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果然夠邪、夠狂,有膽!
「你管我愛誰!不管我再怎麼愛東愛西就是不會再去『礙』著你就是了。」
「我不許!」伊虎蠻橫怒吼。
「不許?」奈奈子冷笑,「你憑什麼不許?」
「憑我是妳的未婚夫。」
「是『前任』的吧?」她冷冷提醒他。
「不!」他定定睞她,「是永遠的。」
奈奈子搖搖頭,然後她目露惋惜伸出另一只小手,測了測伊虎額頭溫度。
「你病了,病得不輕,病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是的,我是病了,自從認識妳之後,我的病就不曾痊愈過,我的病……」他的語氣里,帶著沉沉的憂郁。「叫做相思。」
她先是一愣,再是大笑,瘋狂的大笑,甚至笑到眼角出現了淚水。
她一邊笑,一邊不經意地拭掉水漬,語帶憐憫。
「你不是病了,你根本是瘋了。」
他嘆口氣,目光緊盯著她,「不管是病是瘋,都是為了妳。」
她冷笑,「嘿,知道嗎?前未婚夫,有個專治瘋病的辦法,我不介意為你試試!」
話沒完,她一個巴掌摑去,在眾人膛目吸氣的安靜里,伊虎的臉上瞬間多了五指紅印。
她挑釁地抬高下巴睨著他,等著想看惡虎發飆,但他卻只是深情低語。
「如果一個巴掌就能減了妳些許恨意,我甘心領受。」
她冷笑再揮了個巴掌過去。
很好,她目露滿意,一邊一個,很是公平。
她的巴掌一點也不輕,空手道、劍道、柔道她樣樣拿手,又是黑幫大哥的女兒,是尋常女子十倍的力道,再加上她對他深沉的恨意。
伊虎沉默領受,只是,他目露憐憫。
似是憐憫著她得用這種方肯才能出氣。
奈奈子咬牙加重力道再送去了一個巴掌,終于見到了他的嘴角,勾出了一線血腥。
回手!回手!阻止!阻止!她在心里怒吼,他卻只是動也不動地由著她繼續再送過去幾個巴掌。
咱咱咱咱不歇的掌音讓屋里的人紛紛往後退開,深恐遭到池魚之殃。
而卡洛基則是瞇眼兼挑眉。
只見那巴掌一下接著一下不中斷,他忍不住要為那正在挨打的男人感覺到痛,要命,既紅且腫又顏面盡失,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小子,是怎生忍得住的?若換了是他,非找人開槍轟了這丫頭的腦袋不可,反正女人嘛,只要有錢,哪里沒有?
卡洛基搖搖頭滿臉不解,揣緊「無聲人魚之淚」退開幾步,就伯這黑道大哥的女兒打上了癮,突發奇想用他的寶貝兒去砸那小子。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打到最後,乏了力的反倒是打人的那一個,奈奈子改為握拳拚命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
「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到底……」
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小拳不歇,力道卻已乏了。
她好累,真的好累。
「想把我害到怎樣的地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你知道我是花了多久的時間,耗了多少力氣,才能逼得自己……不要再想你的……才能讓自己……不要再哭了……如果再哭……我會瞎的……會的……」
「小可愛!」伊虎目中漫生了霧氣,他動容地將哭泣中的心愛女子圈緊在懷里,「不是我不想放妳,而是我放不了,因為妳,從來也不曾放開過我。」
「你騙人!」
她在他懷中抽抽噎噎。
「自從你說我得?開一個男人的胸口才能得到他的心後,我就放手了,我再也沒去吵過你了。」
「人沒有,魂卻有,小可愛,我的心從沒一刻忘了妳。」
「你又在騙人了!」她哭得鼻子紅通通,有點丑,卻有更多的可愛稚容。「你明明說一點也不喜歡我的。」
「是的!」他將頭降低,溫柔地用額緊抵著她,如以往一般。「我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妳……」
靶覺出她在他懷里全身繃緊,他微笑繼續說︰「那是因為,小可愛,我根本就是愛慘了妳!」
她抬高被淚水洗得晶亮的眸子認真地看著他,想要相信卻又無法壓下心頭忐忑不安的疑慮。
「你是……真心的?」
「如果不信,我建議妳回家去拿武士刀,剖出我的心來好好檢定。」
「你……」
奈奈子抽抽鼻子,方才摑人時的蠻勁全不見了,她臉上,是迷途孩子似的楚楚可憐。
「你這回……準備要對我好多久?會不會又在我相信了你的話之後,突然就變了個人,用忙來打發我?用要我懂事來搪塞我?用不斷的緋聞來傷害我?用一些……」
她的聲音消失了,因為小嘴已讓伊虎給用力吻住了。
這個吻,至少超過了五分鐘,因為已經有人捱不住餓,跑到餐台旁捧了盤食物再端了酒過來,還有人準備去拉沙發椅了。
「嘿!你瞧瞧,人家多會吻呀,哪像你!」一個女人沒好氣地用力捶著身邊男伴,「每次都吻得像是野狗在舌忝盤子,一點美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