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那兒查不到消息,出入境那兒也是一筆爛帳,這丫頭似乎是鐵了心要讓人找不到的。
他不信邪,派出了大批手下就為了天涯苦尋一只小綿羊,歐美非大陸,甚至是大洋洲那兒,他都派了人去,偏偏三個月過去了,還是無消無息。
所以最近他的心情才會他媽的,壞得非常非常徹底!
以往他覺得再有趣的事情,都已經不能勾起他的興趣了。
伊豹提起腿,狠踹一記那已然垂倒的水晶雕花屏風,「 哩啪啦」藍色水晶散落滿地,另一只腿本想再使壞的,卻猛然打住,只因那散落的碎水晶,竟有些像他藍眸情人的一雙無辜澄澈大眼楮。
他踹不下去了,閉上眼楮,伊豹掩面嘆息。
第九章
好吧!依莎貝爾咬咬唇辦。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了,當朵溫室小花真是她最駕輕就熟的工作。
來到香港已經兩個多月了,卻發現即使名為「東方之珠」,還是有它藏污納垢的地方。
以往豹老愛笑她過于天真,笑她是白痴天屎女——哼!當他說時,可不知她听得懂中文,所以她全听進耳了,就算真不懂意思,她還能回去上網查字典——她不服氣,總以為那只是因為沒有機會予以證明,現在可好,一大串的失敗經驗,還真是夠拿來當作證明了。
因為乏人照料,她過得很慘!
為了不想身分曝光,她只能去找些不用護照的工作,例如,三流小酒吧的鋼琴師。
可即使她只是個鋼琴師,還故意剪短了頭發改穿男裝,居然也能引來男同性戀者的垂涎覬覦?
在三個男人為她大打出乎毀了小酒吧,才發現她根本是個女人時,她被控欺騙感情,也被老板趕出了酒吧!別說酬勞了,她還得付錢當酒吧重新裝潢的費用。
接著,她接了個家庭英文教師的工作,做了十天還沒和孩子混熟,那單親老爸就每天晚上找借口逗留在她房里聊天不肯走。
那天,她半夜里醒來,發現房里居然多了個沒穿衣服正想要霸王硬上弓的男人,她嚇得除了睡衣和一件外套外,什麼都來不及拿就逃出那戶人家。
這次的經歷比上次的更慘,她所有的錢和行李都留在雇主家里了,所幸,護照是放在口袋里的。
要回去拿嗎?她可不敢。
雖然已過了一段時間,但她每回只要一想起那肥男光果而婬笑的臉,還會想吐。
接著,她還當過面包店店員、超商店員、發海報人員……等,但都因為她不是本地人,要不受到排擠,就是被誆騙了工錢。
也曾有人笑咪咪說她上鏡,想找她去當模特兒拍些平面廣告,她想都不想便拒絕了,一方面她從沒想過用自己的臉來掙錢,二方面,那家伙婬笑的臉讓她想起家教學生的色老爸!
幸好香港還有不少餐廳小陛常會缺少臨時洗碗工,而這最後竟成了她用來填飽肚子的工作了,但整日流落街頭畢竟沒有安全感,她渴望一個可以安心歇腳的地方。
這一天,依莎貝爾來到一家剛開不久的館子前,外頭貼著「征人」的紅字條,里頭散發出柔勻的暈黃,就是這道暖光讓她鼓起勇氣走進店里的。
門甫開啟便「叮咚」一響,依莎貝爾怯生生的走了進去,幸好不是用餐時間,里頭並沒有人來人往。
見有來人,櫃台後方一位胖嘟嘟的老婦人,連忙笑咪咪的迎了上來。
「小姐,吃飯?哦!你不是華人?You……engliSh?」
依莎貝爾趕忙搖頭,「你好,我會說中文的。」
「哦!」老婦滿目訝然,「小姐,你的中文說得很好耶!」雖然不掩洋腔。
「謝謝你,我……是想問問你們……是不是……缺人?」依莎貝爾赧紅了臉。
「是呀!我們是呀!」老婦上下打量依莎貝爾的狼狽像,換上了了然的親切笑容,「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依莎貝爾點點頭。
「在外地討生活是這樣子的啦!想在一個非同文同種的環境里生存,其實並不容易。」
老婦溫暖而貼心的話語,惹得依莎貝爾眼眶一陣潮熱。
「!小泵娘,你要來咱們這里做事可以,但咱們這里是餐館,請的人如果髒兮兮的,可是會惹客人反胃的喲!」
依莎貝爾急得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是很愛干淨的,會弄得髒兮兮是因為……」
「是因為怕惹麻煩?」
老婦笑嘻嘻的幫她接完了話,繼之肥肥老手一揮,叫來那原是緊盯著電視足球轉播,兩名一胖一瘦看來有些凶神惡煞樣的男子。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別瞧他們長得不好,其實心地都很好的,這兩個才是咱們館子的老板,胖的叫夏蛟龍,瘦的叫潘郊擎,而我呀!是夏蛟龍的媽,你叫我夏大媽就成了,你只管安心在咱們這里住下,只要你認真做事,夏大媽是不會虧待你的……」
暈黃的燈光更顯溫暖,兩個看來凶神惡煞的男子分別綻出了憨直的笑容,後來听夏大媽說,依莎貝爾才知道,他們並不是真凶,是職業病,用這種惡像來嚇人的。
職業病?
是的,他們之前是在一個黑道大哥底下當小弟,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久,還听說他們的老東家挺照顧下面小弟的,這「擎天雙餃」小陛就是由他出資來協助開鋪的。
一葉小舟滑進了港灣,依莎貝爾終于覓到了她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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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豹!」
門外傳來拍門聲,沒見到反應,對方仍不死心。
泡在水里的伊豹連理都沒理,專心轉動手上的智慧方塊,這一陣子豹園幾乎取代獅苑成了禁區,門外人除了老媽,不做第二人想。
屋里有個好大好大的水族箱,里頭沒養魚,只有一頭正在泡水的豹子;一頭在水里玩方塊的豹子,這是種挑戰,一邊考驗他的肺活量,一邊考驗他在水中思考的能力,完成一面才能上去喘氣一次,完成不了,那就等著當頭被淹死的豹子。
「小豹!我知道你在里頭,有通緊急求助電訊,是夏蛟龍從香港打來的,听他的聲音好像很急,你爸和幾個哥哥們又不在……」
夏蛟龍?
伊豹在水里沒動沒靜,意興闌珊得可以。
吧嘛,他和潘郊擎的餃子館開幕時,他只遣人送了兩籮筐田鼠過去,比起小妹的一卡車鱷魚,他算是非常客氣的了,他還在不滿足什麼?
幾分鐘過去,完成了的智慧方塊被扔出水面,玩膩了的豹子破水而出,看見牆壁上的通話警訊燈依舊亮著。
有耐性!他眯眯眼按下掣鈕,一方視訊螢幕由天花板緩緩降下。
這是上回他砸光了屋里設備後,重新設計過的系統。
老媽特意囑咐二哥,弄套砸不爛的,所以他現在所有的用品幾乎都藏在天花板或是牆壁里。
畫面開啟,一個胖子登然入目。
「四少爺、四少爺!請你快幫忙,救救命哪!」
螢幕上只見胖胖的夏蛟龍整張肥臉把畫面佔滿了,惡心的是,那肥肥的油臉上還有兩管黃澄澄的眼淚鼻涕。
嘔!
「長話短說!」這是唯一可以讓他不吐出來的方式。
「是這樣的,兩天前黑風盟老大來到我店里……」
黑風盟的老大黑寺風?
伊豹挑挑眉,想起他曾搶了黑寺風情婦珍娜的事,才搶兩天他就後悔了,那珍娜是個騷貨,需索無度,他用這種方法來修理黑寺風,根本是在救他。
「怎麼?有大哥來關照你生意,還不滿意?」伊豹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