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炮似的說完,她雙手擦腰等著他尖叫出聲,或是將她甩開,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如平常一般,面無表情地睇著她。
倒是敖箏先忍不住了,伸指戳戳他的胸膛,「喂!你干嘛沒反應?」
「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
「你可以來個三跪九叩,說‘公主金安’呀!」她粲笑著道。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她心頭的擔子終于放下。管他信還是不信,反正她已把事情全都告訴他,她並沒有撒謊。
任劍飛輕輕一哼,手指在她的女敕頰上滑動。
「箏兒,你說過,多听故事會讓人想像力大增,看得出你八成是從小天天听故事長大的,不過,說實話,你編的這個故事比原先我所預期的要好得太多了。」
「笨小飛!」敖箏咬咬唇,有些泄氣了,「你不相信我?」
「你現在再變回那條大魚我就信。」
「不行的,我還是沒弄清楚變回身的咒語,這麼一變,又得乖乖回龍宮里去了,我要是一回去,爹可不會再允許我出來了。」
「那麼,傳說神龍都能呼風喚雨。」
他嘴角噙著淺笑,像是等著看她一層身手。
敖箏笑得有些尷尬,「傳言有誤,並不是每個神龍都會的,再說,我是雌的,功力就更有限羅。」
「七公主,您的借口還真多。」
「這才不是借口,我……你……其實……」
「好了,我不想听那麼多了。」
任劍飛忽地將臉湊到她面前,兩人分享著彼此的氣息。
他的眼里燃著烈焰,讓彼此都不再感到寒冷。
「我只想問,七公主,你剛剛說了是來報恩的是嗎?」
她被他的眼神震懾住,除了點頭之外,已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那就表示我可以向你索求報酬羅?」
「你……」她下意識地吞咽口水,「想要什麼?」
他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嗓音低沉,再也不像那個冷靜自持的任劍飛。
「這麼久了,你難道真的毫無所覺?傻丫頭,我要的……是你。」
她又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抬起頭,她原本想說所謂的報恩是不包含以身相許的,可是她剛張開嘴就讓他給吻住了。
她沒了聲音。嗯,她不得不承認,以身相許其實也不失為報恩的好方法,只是……微微掙扎,她暫時制止了他的吻。
「說到底,你是信還是不信?」不是她不喜歡他,只是這個答案很重要的,她得先問清楚,以免兩人事後後悔。
任劍飛在她唇畔發出低低的笑聲。
「你要我信,我便信,只是請你行行好,別在我們溫存了之後,變成一條戴角披鱗的大蛇躺在我身邊。」
「是龍!」
听她仍極力辯著,他忍不住又笑了。
她那微嘟著的誘人女敕唇魔咒似的網住他,他低下頭,再度品嘗她的滋味。
他的唇霸氣凌人,一步步侵佔著她的領域。
她的唇好香好柔,如他想像的甜蜜,讓他仿佛永遠嘗不膩。
他們漸漸忘了所有的一切,只在意著吮吻著彼此,品嘗著彼此。
兩顆互相慕戀已久的心,借著接觸而更加親密。
兩具同樣濡濕的身軀,牢牢地緊貼著對方。
低吼一聲,他再也按捺不住,手掌開始在她的身上悄悄滑動。
他的手愛憐地隔著濕衣撫弄起她胸前的豐盈,最後探人她的肚兜里。
那帶繭的指尖撫著她嬌女敕的蓓蕾,一道道快感同時竄過兩人的身軀。
他的唇移往她雪白的女敕頸,手更加恣意地游移,最後他撩起她的繡裙,往那神秘的幽境探去。
她覺得他的手指好熱,他的身子也是。
他全身火燙,可是敖箏沉浸在激情的氛圍里,並末察覺到這樣的熱度其實並不正常。
他靈動的長指讓她瀕臨崩潰,她埋在他頸間,全身輕顫,忍不住偏過頭咬住他的肩頭,還是抑不住低吟出聲。
忽然間,她見著了他身上的血。
尖叫聲由她口中溢出,也終于澆熄了兩人高昂的。
「小飛!你在流血!」
「別告訴我……是被你給咬的。」回到現實中,任劍飛終于肯承認自己的虛弱了,但還是戲譫地道。
「別鬧了,你的肩膀的傷口又開始冒血了啦。」
那沭目驚心的血跡讓她的聲音微顫,擔憂不已。
「還有一點,」他將頭枕在她的頸窩中,「我發燒了。」
敖箏又是一聲尖叫。
「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說了,你就不讓我盡情索償了。」
老天爺!都已燒得這麼厲害,他竟還有心情開玩笑?
「小飛,別說了,我們快點回去找萬里,要他快去找大夫好替你治傷。」
「箏兒,」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你的報恩,不會是只有一次吧?」
她咬牙惱了,惱的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沒早點發現他傷得這麼嚴重。
「等你身子好了,想要幾次都可以!」
「你說的?」
「我說的!」
任劍飛狀似無力地倒在她的肩上,眸底卻滿是得逞的笑意。
第五章
即使再駑鈍的人也感覺得出,他們的主子不一樣了。
這是任家堡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他們那向來不苟言笑,行事中規中矩的主子,這陣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他變得能忍受下人的小餅錯,采納別人的建言,還有,他的唇角常會情不自禁地掛著微笑。
這樣的轉變眾人欣然樂見,畢竟他們的少爺只有二十五歲,並非五十二歲的嚴肅老頭子。
他這樣的轉變來自于誰?眾人心知肚明,不就是那個當街攔轎嚷著要賣身葬兄的小丫頭?
近日,任家堡里人人眉開眼笑,爿︰竊竊私語著,堡里很快就要有個主母了。
連姜萬里也對敖箏改變了態度。
他仔細調查過,這丫頭雖來歷不明,但和武林中或少爺生意上的對頭壓根沒有關系。
再加上少爺明顯是因她而改變,不論她是打哪顆石頭里蹦出來的,他都對她再也無可挑剔。
她愛惹禍無妨,有不怕麻煩的少爺替她收爛攤子就行了。
受傷後,任劍飛便足不出戶,待在房里養傷。
雖然哪兒都沒去,他也不覺得悶,因為有個調皮搗蛋,時時有奇怪想法的敖箏陪在身邊,他根本不可能感到無聊。
待傷痊愈之後,他的身邊已經再也少不了她了。
無論是出外收帳,或和人淡生意,還是交際應酬,敖箏都像只小蒼蠅死黏著他,趕也趕不走。
她老愛跟著他,他則總是對她笑,在旁人眼里看來,兩人完全是一對蜜里調油的小情侶。
閑言閑語傳得快,不出十天,不止任家堡附近的人們,舉凡和任家堡有生意往來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許多原本有心讓任劍飛成為乘龍快婿的人全都搖頭嘆息。原來這素以冷情出了名的任家堡少主,並不是真的不動情哪!
數日後,華陽門的掌門人風紆肅親自登門拜訪。
「表舅。」
由于兩家是世交,即使父親不在了,即使他來這兒向來沒好事,但禮數總不能少,任劍飛立刻遺人將上好的茶端來。
將茶端來後,敖箏卻沒打算退下,一副想听他們說話的表情。
風紆肅輕輕咳了咳,睇了任劍飛一眼。
「劍飛呀,最近你堡里的下人好像愈來愈不懂規矩了。」
任劍飛只是淡淡地一笑,向敖箏擺擺手。「箏兒,你下去吧,順便將門帶上。」
偷偷扮了鬼臉,敖箏不情不願地抱著托盤退出書房。
風紆肅搖搖頭,再咳了一聲。
「劍飛,別怪表舅多事,任家堡家大業大,打理不易,除了萬里,你更需要的是個賢內肋,否則遲早會讓家里的耗子給爬上頭頂。」
近來屋里耗子並未增加,倒是織網的小蟲多了不少。任劍飛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