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會喜歡江君,那歐陽無忌當然也有可能。
「放心吧,他沒興趣對我做什麼,他是帶劉宛柔來讓我治療的。」若不是此時情況特別,她倒真想告訴恭成人,只有些目不能視的呆子,才會對她這種平凡容顏動了心。
抱成人伸手捉住她,觸模到她顯然是匆忙覆上的凌亂衣衫。「你治療他們了嗎?」
「當然。歐陽無忌有求于我,自然有助于我的復仇。況且,當時的情況也由不得我拒絕。」江君想推開他,卻不敢冒險做出讓自己泄漏性別的舉動,只得緊摟著雙臂,動也不動地任他抱著。
「你的身上有藥草的味道。」恭成人甫睡醒而粗啞的聲音拂過江君的下顎,他的大掌撫過她帶著水氣的臉頰。
「你先出去好嗎?我可不想著了涼。」江君故意打了個冷顫,身子卻依然繃得極緊。
「你在緊張什麼?」他的手撩開她的長發,吮干她頸側那寸沾著水氣的肌膚。
「我就是緊張你會做出這種悖離倫常的行為,我無法接受啊!」江君想拉開他的大掌,卻又不敢松開自己的衣領。
狼狽的她只得一手捉住衣領,以一手抵抗他的侵犯,而這並不十分劇烈的抵抗卻引來了恭成人的誤解。
「你言下之意是說,若我們性別不同,你就會接受我是嗎。說啊!」他輕易地捉住她抵抗的右手,激動的俊容直逼到她面前。
「不是……不是……」江君咬住唇,只求恭成人的身子不要再貼近她了。
「說謊。」恭成人的唇精確地踫觸到她顫抖的雙唇。「我听到你心跳的聲音。」
江君不肯開口,不敢亂動,怕唇會踫到他,更怕身子踫到他,好讓人為難的處境啊!
「放心吧,別人也會接受的,因為我是恭成人。」他語氣篤定地說,唇瓣用力地挑開她的唇,吻去那一聲驚呼,探索著他渴望已久的芬芳。
慌亂之間,江君的手掌平貼在他的胸前,想阻止他的接近。然而這個動作卻引發了恭成人的誤會,他的吻更加纏綿,狂熱地在兩人身上燃起了一把火焰。
「你……可惡!」江君在他終于放開她後,抿著紅潤的雙唇,用力地推開他,匆忙地沖出浴間。
抱成人揚起了一抹笑容,心滿意足地走出門口。
只要確定江君也對他動心,他不認為有什麼事能夠阻擋他們兩人!
第八章
武林大會首日。
抱成人扶著一名小廝的手臂,走出議事帳篷。這次的武林盟主之爭,唯一可以稱為對手的,就是沈拓野和歐陽無忌了。
而他要毀滅劉明蝠的局也已部署完成,事情已經沒什麼好擔心了,劉明蝠的失敗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恭成人在心中暗忖。
抱莊已讓滔天幫護送了一批貨物正準備入關,滔天幫也依約簽下了大筆的押鏢金。不過,他向官法昭借調的那一批大內高手,已經在今日奉命前往劫取那批貨物。滔天幫的菁英盡在武林大會上,誰有心思去管那批貨物。所以,他方才在義事帳篷內大膽地宣布恭莊將與貫石幫合作的消息,諒劉明蝠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趕到西北邊塞阻止貨物被劫的命運。劉明蝠的垮敗,是指日可待了。恭成人的薄唇邊掛三抹得逞的笑意。不過,他的好心情在走回恭莊的帳篷邊時,頓時消失無蹤。
一股嘔吐的酸腐味飄散在空氣之中。「這是怎麼回事?」恭成人皺眉問道。前幾日清晨受風寒的結果,讓他至今仍有些身體不適。聞到這種惡臭的氣息,胸口也不免有些隱隱地作嘔。「今天一早,許多人用早膳之後,就口吐白沫,眼窩也泛著青色,這些人全中毒了。」王明德站在另外搭起的小帳蓬門口對著恭成人說道。
「江君呢?」江君方才和樊冷蝶先行離開議事帳篷後,就不知去向了。「江大夫現在忙得不得了,有些中毒的人叫來了外頭大夫,結果都不濟事。可是江大夫一針下去。一帖草藥服下,睡上一覺就沒事了。」王明德佩服道。小帳篷內傳來陣陣哀號聲,恭成人推開隨身小廝,心里直覺得不對勁。昨晚江君和樊冷蝶,古蘭若那兩個女人嘀咕了整晚,他們討論的事和這些中毒的人有關嗎?
抱成人用手帕捂住口鼻,甩開王明德欲阻止的手,逕自走入帳篷里。
「江大夫,莊主來了。」王明德大聲道。
江君聞聲一抬頭,正好看見恭成人緊閉著眼,站在帳篷門口。
「你怎麼來了?」她急忙跨過人群,朝他走去。
「我不能來嗎?這一區是恭莊的區域。」恭成人因為帳內不流通的混濁空氣而擰起了眉。
「你的風寒還未完全好,快回去休息。」她扶著他的手臂向外走去。
「我有事要問你。」恭成人低下頭,刻意在她耳邊低語。近來總想緊擁江君入懷。
「我正在忙。」江君咬著下唇回道,清淡的五官有著不勝苦惱之色。恭成人變得愈來愈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
「你凡事都應該以我為優先。」恭成人拉起她的手,直接走回自己的帳篷。
江君連忙甩開他的手,低聲咕噥了句︰「有事也不用急成這樣啊!」
這人是在挑戰世俗的目光嗎?
「這是什麼味道?」率先走入帳篷內的恭成人聞到一股草薰味。
「怕你會聞到外頭嘔吐的味道,所以我讓明德兄在帳篷里燒了些艾草。」江君跟著他走到榻邊,從懷里掏出一顆藥丸,「先把這顆冷香丸眼下。」
「這是什麼?」他張開口毫不防備地吃下她手中的藥丸。
「是毒藥。」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這樣一個信任她的人。
平素的恭成人有多不信任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這是冷香九,是我特別為蘭若煉制的,她身子向來虛弱。你近來氣息也虛了些,頗適合吃……你——」
江君一見他厭惡地皺起眉,顯然打算吐出嘴里的東西時,她立刻上前掩住他的口,不料卻被恭成人抓個正著,整個人被拖到他的胸前。
「我該讓你吃毒藥的。」她沒好氣地想推開他。
「那麼你得與我同歸于盡了。」恭成人一低頭,舌尖輕拂過她的唇。
江君倒抽一口氣,怕帳篷外有人。不敢開口大叫,只是側開頭快速地說︰「外頭有人,你不能這樣。」
「我能,而且我會一直做。」恭成人挑戰的唇舌轉為溫柔地霸佔江君的唇舌,纏綿的深吻硬是將她的抵抗全化成了不由自主的嚶嚀。
「夠了!」門外病患的哀號聲拉回了江君的理智,她氣喘不已地推開恭成人,氣憤地瞪著他若無其事地靠在榻上休息著,全然一派自在的神情。
近來恭成人的心情好得出奇,好到偶爾會在臉上掛著笑容,嚇壞一大群的僕佣。可惡的是,他總會挑像現在這種她不得反抗出聲的時候偷襲她的唇。
「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事,那麼我要離開了,我還有得忙。」她又氣又惱地站起身。
「有沒有我們的人中毒?」
「沒有,我們向來只喝自己帶來的水。如果有,我也會先醫治自己人。」江君以為他擔心的便是這事,轉身就要離開。「放心吧,大家都沒事。」
「中毒的都是哪些人?」恭成人追問道。
她說了一些幫派的名字,此時只想盡快把這些人安頓好。
「毒是誰下的?」恭成人神情嚴肅地問,感到江君的身子一僵。
「我怎麼會知道?」她心虛地低語道。
「在我面前,你不許有秘密。我厭惡被欺騙。」恭成人盤坐在榻上,等待江君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