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壞大家的事,我不會離開的。」
「蘭若,你變了。」
「我被抽去所有尊嚴,成為他的女奴,能夠不變嗎?」
「我指的不是這個。你動情了,不是嗎?否則你不會急著想離開,你一向讓自己置身在事物之外的。」
「我……」古蘭若慌亂地抬頭,卻發現眼中盈滿了水氣。
她本以為自己是不會動心之人,原來只是不曾有人像官法昭一樣地勾亂她的情感罷了。
人的情感是多麼容易沉淪。官法昭的心太深沉、太狡猾、太薄幸,他有太多的缺點,然而他讓她沉淪了。
「別讓自己陷得太深,在乎一個人是很可悲的。」江君語重心長他說。
「我並不想這樣,我甚至讓自己習慣了他。」
「他有個未婚妻,是皇上許婚的。听說明年中旬,他就會迎娶他的第二個妻子進門。傳聞官法昭的第一個妻子,就是因為得不到他的在意,郁郁寡歡而終的。」說著,江君松開了壓住她穴道上的手指。
「他有太多姬妾,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唯一。像杜玉娘這樣的人,才是會跟隨他一輩子的人。」古蘭若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對了,你說到的那個杜玉娘,她似乎中了毒。她還帶了一個孩子,是官法昭的孩子吧。」
「你替她把脈了嗎?」
「沒有,我是從她的眉眼間看出她的來日不多了。」江君疑惑地皺了下眉,「而她一听到我是大夫,就臉色大變地帶著孩子離開了。」
「待會我勸她讓你把個脈吧,她是個善良的人。就是因為太善良?!所以一直不願離開他的身邊。」古蘭若想起杜玉娘的痴情,也只能搖搖頭。她無法像玉娘那樣守著一個多情男人一生一世啊!
眉眼中帶著淡淡的愁,她輕聲的問,「報完仇後,我們可以離開嗎?我想念出雲谷。」
江君拔下她背上的長針,還來不及話,房間的門就被官法昭推開來。他陰沉的表情表示他清楚地听見她所說的話。
迸蘭若驚呼一聲,低下頭,連忙拉下臥榻邊的紗帳。
「他看就可以,我就見不得嗎?別忘了你的身分!」官法昭憤怒地走到榻邊,暴戾地扯開紗帳,把古蘭若緊捉著江君衣袖的模樣盡收入眼里。
闢法昭的怒火更熾,看到他就忙著遮身子,看到江君就可以寬衣解帶。他一把扯過古蘭若,將衣衫不整的玉人兒強摟入懷。
「滾!」他惡狠狠地對江君道。
「醫者眼中並無男女之別。」江君一派自在地收拾著器具,站在臥榻邊看著官法昭獨佔的表情。
看來自己對于官法昭與蘭若之間的感情,必須重新評斷了。風流不羈的靖王竟會為一名女子氣怒,這之間的轉變怎麼不令人玩味呢?
「面對這樣的一張容顏,不可能不起妄念,除非……你不是個男子。」官法昭近乎邪氣的面容,此時卻暴怒得讓古蘭若屏住了呼吸。
「王爺說笑了。」江君聞言,硬扯出一個笑容後,聲調平靜他說︰「我比你多看了蘭若十年,她像我的妹妹。」
「她會跟著我更多個十年!」宮法昭燃燒的鷹眼灼向古蘭若怯然的雙眼,說出口的承諾卻像是詛咒一般。「你這一生都是我的女人!」
「你身邊有太多女人,要求別人一輩子守在你的身邊,未免太薄情寡義。」江君蓄意挑起官法昭眼中更烈的熾火。
江君轉身離開之前,聰智的雙眼看向古蘭若,用眼神安撫她眼中的不安。「放心吧,一切會沒事的。你會有機會回到出雲谷的。」
闢法昭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我絕不會讓你離開,你懂嗎?」官法昭捏住她的下顎,拉回她痴痴望向門口的視線。「江君已經走了!」
下顎傳來的疼痛讓古蘭若不得不看向他,她吃疼的淚珠看在他的眼里卻成了她對江君的萬般不舍。
闢法昭狂烈地吻住她,吞入她所有的抗拒與申吟。
「你只許想著我!」他用力地將她壓入床榻之中,排山倒海的怒氣讓他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扯破古蘭若的衣衫,不顧她痛楚的低聲嗚咽,一逕狂亂地佔有了她的身子。
她是他官法昭的人!
第八章
迸蘭若在幾次不安的蠕動後清醒了過來。她輕揉著昏沉沉的兩鬢,緩緩地睜開干澀的雙眼,一身的酸痛讓她蹙起了眉,好難過。
「弄疼你了?」官法昭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一听到他的聲音,她的身子竟不住地顫抖著,她抱住自己的雙臂,像個恐懼被虐打的小女孩。
闢法昭煩躁地爬過一頭披在肩上的發,向來風流的眼神此時卻漾滿了懊惱的神色。
他輕咳了兩聲,聲音低嘎無比,「我……昨晚失控了。」
她低著頭,依舊一動也不動。
「看著我。」他勾起她的下顎,不準她再度躲回那個與世隔絕的心房。
被他的手一踫,古蘭若整個人驚跳而起,待她的雙眸愣愣地看他在早晨醒來的狂野模樣時,兩行清淚毫無預警地滑下她的臉龐。
迸蘭若咬住手掌,怕自己會痛哭失聲。他男性臉龐仍舊邪眯不羈,她從這個人的身上知道了姐姐們當初被強迫的痛苦。
原來他先前待她的方式是溫柔的。
「別哭。」他想撫模她,想告訴她,她的眼淚讓他心疼如絞,但她極端驚恐的臉龐讓他打消了主意。
懊死的!闢法昭一拳揮上牆壁,氣惱自己昨夜的行為。
他明知道她的身子需要溫柔的觸模才能接納他,憤怒讓他不顧一切地強要了她不只一次。在狂怒驅使下,他只是認定她的淚痕斑斑定是為了她和江君那段沒有未來的感情。
他在嫉妒!
爆法昭瞪著她潔白臉頰上的淚珠,胸口那股緊窒的感受是他無法解釋的情緒。他已經過分在意她了!
他臉上的線條逐漸僵硬,男子漢大丈夫豈可沉溺于情愛之事,女人應該只是豢養在家中的娛樂。
他喜愛女人,喜愛她們柔軟軀體、呢噥軟語所能帶給他的快感,但他卻不欣賞自己此時接近于牽腸掛肚的行為。
「我的女人服侍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官法昭牙關一咬。逼近了她的臉龐。
迸蘭若驀然搖著頭,極力蜷縮著身子,就怕他又像昨夜一樣地對待她。
「不要……好疼……」她哽咽著,臉龐毫無血色。
闢法昭的心髒猛然抽緊,霍然一旋身,不想讓她更牽動他的心。
「爹……爹……」官弘哭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發生什麼事了?」官法昭坐起身,隨手捉了件長袍套上,快步走向門口。
「怎麼了?」才拉開門,滿臉淚痕的官弘立刻緊捉住他的衣袖,官法昭皺眉看著氣喘不已的官弘。
「玉姨娘在吐血……吐了好多好多血!」
闢法昭臉色大變,轉身就往外走去,只朝古蘭若丟了句話︰「蘭兒,你照顧好官弘。」
昨晚恭成人告訴他玉娘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他只當是玉娘氣色不佳,因此才招來了恭成人的這番預言。
對于那些玄怪之事,他向來不予理會。
他走入杜玉娘的房間,听到了侍女的啜位聲,再望見床上那個一動也不動的人影。恭成人說對了。
他來遲了一步,杜玉娘已經死了。
闢法昭走到床邊,凝視著杜玉娘的遺容。面容扭曲的她走得並不安然,她的右手手腕整個崩裂開來,鮮血流沾了整座床榻。
縮在一旁的侍女喃喃他說,杜玉娘臨死之前,口中不斷冒出鮮血,體內似乎有雙噬人的蟲在嚙咬著她的五髒六腑。身上的肌肉隨著蟲的鑽動而鼓起,最後那只蟲從杜玉娘的右手腕處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