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他是男人,這個理由就足夠她遠離他了。她環抱著雙臂,盡量不讓自己的發抖太過明顯。
「你是在暗示我還要多加努力嗎?」他使壞地笑著。
沒有一點預警地,他欺身將她壓入軟榻之中,霸道的唇攫住她的冰涼,舌尖在她的唇上流連。
迸蘭若無助地圓睜著眼,任憑他猛銳的眼神緊鎖住她的雙眼。她才昏亂地閉上眼,他的大掌卻挑開她的披風,放肆地握住她胸前小巧的隆起。
「不——」她驚惶地開口,他的舌尖卻已然登堂入室。
迸蘭若不適地嚶嚀著,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吻弄亂了她的呼吸,而她不喜歡這種唇舌糾纏的濡濕感。
她的手拉住他的大掌,推開他在她胸口上刻意的撫弄,絕美的臉蛋上淨是忍受的神色——她實在是無法接受這種唇齒相交的方式!
「不要!」她痛苦地低呼道。
「好冰冷的唇。」官法昭停住了吻,勾起她的下顎直盯著她,「看來我還要多費點功夫了。」
他的手撩起她的長發,用發梢拂過她被弄亂的農襟,意有所指他說︰「不過,你實在是太瘦了,連女人該有的豐腴都是那麼單保」古蘭若咬了下唇,不想和他討論這種問題。反正她只是個用美貌與身體來交換利益的女人。
喉嚨的不適,讓她輕咳了起來。這一季冬天,她的風寒從未痊愈過。
闢法昭的目光緊盯在她的身上,鷙猛的眼神中淨是掠奪的光芒。
雙手護住胸口的她,肌膚在白色毛裘里顯得晶瑩,那輕蹙著眉的委屈模樣是楚楚動人的。
他坐起身,背倚著榻座上繡工精美的靠墊。沒讓她有逃下軟榻的時間,他長臂一伸,再度將她勾回他的雙腿之間。
他要她軟化在他的懷里,卻不想這麼快嚇壞了她。
「喜歡我為你布置的嗎?四個暖爐該是夠暖和了。」他寵愛地說,覺得有趣的以指尖推開她手臂上因為不自在而冒起的小絆瘩。
「你喜歡就好了。」她直著背脊,屋內雖然溫暖,她卻無法放松自己。
「我想你是沒有心思看這些東西了。就算我多事吧,誰要我喜歡你!」他在她的耳邊吹著氣說。
闢法昭的舉動,再度讓她繃緊了身子。
事情不能再拖了,只要他答應她的條件,只要她能早一日替親人報仇,她什麼都可以犧牲。
容貌和身子只是一層表象的殼啊!
「我有話要告訴你。」古蘭若提著一顆忐忑的心,看著前方以蝙蝠為裝飾的金銅暖爐開口。
「看著我說話!」官法昭命令道。
又來了!他一定要這樣時時刻刻地提醒她他的存在嗎?
迸蘭若莫可奈何地輕嘆了口氣,翦水雙眸緩緩迎向他炯炯的黑眸。
「說吧。」他得逞地揚起眉,輕撫著她的臉頰。
「你不是說只要我成為你的人,你就會答應我所有的條件嗎?」她艱澀地把這些話說出口。
「我是說過。」她終于決定開口了。官法昭的唇角勾起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有求于他的人,是她,不是嗎?
「我有兩個條件。」古蘭若強忍著想退開的沖動看著他。
「說吧,我的蘭兒。雖然你目前還不是我真正的女人,不過這是遲早的事,對嗎?」官法昭挑起她的臉龐,讓她不善掩飾的臉龐無從隱藏她的情緒。
她能說不嗎?古蘭若唇邊的苦笑僅是一現,卻讓他的心奇異地為之一動。
「我進了官家的門,我已經是……」她握緊著拳頭,不習慣說出這樣的話,「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話一說完,她低下頭掩住兩頰的緋紅,而他低沉的笑聲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我喜歡听你剛才說的話,我美麗的蘭兒。現在告訴我,你的條件是什麼?」官法昭捧起她的臉,輕吻了下她的唇,對于胸口那種陌生的情愫,他只能歸因于她無與倫比的美麗。
「第一個條件,我希望你為我除掉一個仇人。」一思及當年的仇恨,她的指尖深陷入掌心之中,讓肌膚上的疼痛減輕她心頭的痛苦。
「我會為你殺掉任何你覺得礙眼的人。」他拉起她的手心,輕舌忝著她發紅的肌膚。「不過別傷了你自己,我會心疼。
還有,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除掉他?」
依稀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提過有人毀了她居住的村子。
「他殺了我一家人!」縴細清雅的她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來。
激動的她甚至沒注意到官法昭將她攬向他的肘彎之間,輕撫著她氣息未定的背脊。
「我會替你除掉他的,用你最希望的方法處置他。」他讓她的臉頰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乖靜地點著頭,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還是小女孩的時候,父親老喜歡拿著大棉被把身體不好的她整個裹起來,抱在他的懷里。
「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她側頭凝睇著他,眨了好幾下眼,才想起他並不是她爹,他是那個擁有許多妻妾的官法昭。
「看我看傻了嗎?」感覺到她的身子再度抗拒起他的擁抱,他松開對她的鉗制,側身拿起薄毯裹住了她。
迸蘭若睜著眼,兩顆豆大的淚珠就這樣滑下臉頰。他為什麼不是爹呢?她好想家人啊!
闢法昭皺起眉,以指尖拭干她的淚水。
她垂下了肩,眼淚仍然無聲無息地往下滴落。她覺得好累、好累,多希望自己只是個平凡人。
「不許哭!」他聲音低啞地喝道,火戾的眼緊盯著她。眼淚可能只是她的手段,他卻因為她的眼淚而想毀掉任何傷害她的人。
「我沒事了。」她帶著哽咽說道,一手捂住揪痛的胸口。
「吃過藥了嗎?」
「我不礙事的。」古蘭若搖搖頭,拉緊身上的薄毯,帶著水氣的眸望凝著他。她必須記得他們之間只是場交易。她輕咳了兩聲,低聲他說︰「我的第二個條件是,我需要一位大夫定期為我把脈,我的病情他最清楚。」
「你要找那個叫江君的男人。」官法昭眯緊了眼,眼神凌厲的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她訝異地問道。
「同樣居住在長安城,我不會不知道青龍山莊近日住進了一位年輕的名醫,他救過不少人嘛!」他冷笑一聲,繼續說︰「況且,你那天從青龍山莊的晚宴上逃跑後,他站起來為你說過話,我感覺得出他在阻止我得到你。」
「江君一直定期替我看診把脈。」唯有江君來探她,她才能和其他人互通消息。師父多數時間都潛伏在劉明蝠的周遭,等待任何可以狙擊劉明蝠的機會。
「我不想讓其他男人踫你。」官法昭交抱著雙臂,口氣堅定。
「江君和其他男人不一樣。」相處了十年,江君早已是個超越性別的朋友。
「那就更該死了!」他俯身向前握住她的下顎,說話的口氣已接近威脅,「在你的眼里,只有我該是特別的。」
黑魅的眼不讓她有任何隱藏心事的機會,因而她眼中閃過的無助與失望都盡收入他的眼底。
「還有其他條件嗎?」他霸氣地問道。
「如果你無法答應我第二個條件,那我不需要坐在這里。」古蘭若仰著下巴,第一次試著和人談判,那向來是冷蝶和江君才有的本事。
「看來江君對你很重要了,不只醫你的身子,還能撫慰治療你的心靈。」他臉色陰沉他說。
他官法昭想要的人,別人不可能有機會沾染半分。
「你答應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辦不到。」他冷淡他說。
迸蘭若放開手中薄毯,心里的失望是難以言喻的。報仇,原本可以變得很輕易,只要她願意犧牲自己。